第42章 偶尔低咳几声
穆成礼本就不是个守规矩的人,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便踩着轻功躲避宮中侍卫,带着⽟锦于隐蔽处⽩⽇宣
。有皇上隔三差五地勉力耕耘,柔贵人自然是面赛芙蓉、光
人。众人不知內情,一昧地摘花。
明明是花团锦簇的季节,御花园中的花却只剩了零星几朵,好在皇后不忍浪费了工匠辛苦培育出的名贵花卉,下旨噤止各宮采摘,这才平息了摘花风波。
已进⼊七月中旬,天气逐渐闷热,顶着正午的⽇头出门无异于架在碳上烘烤,汗一层一层浸透⾐衫,无风的⽇子里只觉得黏腻,无端的叫人心烦意
。宁敏幽一进屋。
顿时觉得凉慡许多。因慕华淑有孕,皇后特地开恩,早早地吩咐给重华殿里布置了冰块。宁敏幽进屋的时候,慕华淑
着孕肚正坐在榻上看书,一旁的青黛站得远远的,给她缓缓摇着扇子。
轻柔的凉风拂过慕华淑的发丝,扬起的发梢掠过她⽩皙透嫰的侧脸,炙热的⽇光透过窗纱打在她裸露的脖颈上,其上细小的绒⽑都清晰可见。
孕中的慕华淑较原先丰満了不少,新制的襦裙裹不住
前鼓鼓囊囊的一团,一小截娇嫰的
啂都袒露在外,啂间深深的壑沟似乎带着能将人溺死的引
,葱绿⾊的披帛绕过双臂,垂在一旁。
眼角的余光见宁敏幽走近,手指勾起书页一角,用书签夹住。原先瘦可见骨的手指,现在嫰如⽔葱,指
上还均匀分布着四个窝窝。
“你来了。”慕华淑抬头,眼眸含笑看向来人。又连忙吩咐道:“快上茶。这么热的天,难为你还来看我。”看过来的眼神莹润有光,透着一股孕中独有的⺟
光辉,既温柔又撩人。纵使宁敏幽经常来看她,此刻也不免被惊
。
“眼看着你快要临盆了,宮中虽然有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为你打点妥当,但是不过来看看你,总是放不下心。”宁敏幽笑着说道“眼瞧着也就你自己最宽心了。”
“有你们为我
心,我也就躲躲懒了。”慕华淑扶着孕肚,艰难挪着⾝子,想要侧过⾝与宁敏幽面对面说话。
“慢点慢点”宁敏幽急忙止住她动作“何苦你侧过来,叫青黛再拿个凳子过来,我坐到你面前就是。”青黛连忙使唤人拿了凳过来,服侍宁敏幽坐下。
“都是要当娘的人了,怎么愈发不稳重?”宁敏幽握住慕华淑的手嗔道“若是磕着碰着我的⼲儿子,唯你是问。”说着,手中忍不住捏了几下,长了⾁的手捏起来柔若无骨,绵软光滑,手感好到有些让人上瘾。
慕华淑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咬牙小声说道:“怎地就是儿子,若是女孩你就不认了?哪有你这般当⼲娘的?”“我倒觉得是个乖巧听话的小公主。”慕华淑低头扶着孕肚说道,神⾊亦喜亦嗔。
“都认都认。”宁敏幽好笑道“礼物都准备好了,哪有不认的道理。怪我多想了,总觉得若是个儿子,兴许姐姐能过得轻松些。”
“哪里会轻松?”慕华淑一脸不赞同地说道,用眼神示意青黛将人都带下去,等屋內只余她二人才继续说道:“我问你,皇上现在有几个儿子?”
宁敏幽张口
答,话到嘴边才幡然醒悟。是了,若是儿子,这将是皇上的第一个儿子。⽇后,多少双眼睛都将会放在她们⺟子二人⾝上,一言一行都会被人放大仔细研究。若是找不到⽑病。
就会有人
导着犯错,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宁敏幽轻叹一声,沉默不语。见宁敏幽明⽩过来,慕华淑也不再多言,只低头摸抚着孕肚“所以我更期盼,甚至可以说是祈求生个女儿。”
屋內一时之间静了下来,树上的知了⽇夜叫着不停,一声声吵得让人心烦,就在此时,屋外突然吵闹起来,慕华淑扬声问道什么事。
就见青黛神⾊匆匆地进来俯首行礼,语速极快地说道:“不好了,昌河⽔患,皇上要亲自去赈灾,现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赶往御书房,想要劝解皇上呢!”
“什么?”慕华淑大惊,直接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宁敏幽顾不得旁的,连忙上前去扶人,待她稳住⾝形才扭头,面⾊不善地看向青黛“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缓缓说,你家主子眼看就要临盆,哪里经得住你这么一吓?”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青黛跪地磕头认错。慕华淑却没管她,而是捉住宁敏幽的手“宁妹妹,这可怎么办?太后和皇后能劝住皇上吗?不说旁的,若灾民暴动,那些侍卫能抵挡得住那么多灾民吗?”
“更有甚者,若有人心怀不轨,伪装成灾民,对皇上图谋不轨可如何是好?”慕华淑紧紧抓住宁敏幽的手,眼含热泪地问道。***“你先别急,冷静下来。”宁敏幽劝慰道“我等会儿回去打探消息,你先安心等着。
皇上这会儿还没去,只是有这个想法在,兴许皇上会听从太后和皇后的劝诫,歇了这个心思呢?先不要自己吓自己。”
安抚好慕华淑,宁敏幽又赶忙往回赶。烈⽇灼灼,宁敏幽一路边走边跑,脸蛋都热得通红“等会儿你去找人打探消息,慕姐姐那也派人看着,就派怜冬1去吧,她比较机灵,让她守在重华宮附近,拦住一切可疑的宮人。
尤其是眼生的或者是仪昭容宮中的人。”敬嬷嬷此时也分不出心思去顾及宁敏幽此刻的仪态,俩人都急匆匆地赶回听箫馆,此时此刻,宮中宛如一口热锅,所有处在皇宮中的人都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每个人都很焦急,焦急地四处打探,焦急地传递信息,焦急地安排事宜。
但顶头的主子没个定论,余下的人只能悬着心捏着汗等。往常宁敏幽回宮第一件事便要浴沐净⾝,此刻浑⾝黏腻也顾不上叫⽔,将敬嬷嬷和怜冬出派去后,对其余宮人约束几句,便坐回榻上。
手中磋磨着杯盏,心中一团
⿇,她竭力控制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现在还不是慌
的时候,必须要想想皇上如果不在宮中,如何能在后宮中保全慕华淑。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换作是她,她也会选在这个时候趁
下手,可是,敌在暗,我在明。
皇上赈灾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几个月,对方会在什么时机下手、如何下手全然不知,怎么样才能保全她⺟子二人平安?御书房外暗中聚集了一双双眼睛,时刻紧盯着,生怕错过丝毫动向。
但守在殿外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垂首静候,如若一具具石雕,等了许久,太后和皇后先后扶着人出来。
面上看不出神情。直至皇上下旨,命惇亲王监国,众人才知晓皇上真的准备亲自去昌河赈灾,顿时,朝野震动,前朝后宮心思各异。
敢于上谏的文官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地,但皇上的心意已定,任何人劝谏都不起作用。傍晚时分,皇后宣各宮嫔妃觐见。品阶略⾼的端坐上方,品阶低的全站在后方。
连久病不露面的贤妃都到场了,在酷热的暑天,贤妃却穿得厚实,瘦弱的⾝子掩在素⾊⾐裙之下,更显得⾐裙宽大,头上的钗环也不是时兴的样式,为人很是低调。
若不是坐在前方,很难想象她就是贤妃。宁敏幽等新⼊宮的妃嫔都没见过贤妃,有好奇不懂事的妃嫔盯着她瞧了好久,也不见她恼,更不见她摆什么架子,只是偶尔低咳几声,确实像是重病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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