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将顾易领进门
“将艺术束之⾼阁,将艺术品收蔵固定在有限的人群里,懂艺术的人会越来越少,而望渴被理解的创作者也会越来越少…这是死亡的先兆。
任何东西的消逝都是从狭隘的视野开始,看不到自然就不在意不思考不挽留。所以你刚才说的很好,我很喜
。”杜荆月由衷地赞扬道。顾易这才真切的感受到,虽然她与杜荆月出⾝不同,但对艺术及艺术品的见解非常相似。
甚至比安德烈还要更有共鸣,她本来就是艺术的“圈外人”如果不是一腔孤勇地硬闯,
本无法进⼊到这个世界,她并不觉得艺术之于大众该有教育意义,但它确实拥有治愈的功能。
这种治愈是神明赋予人类的福灵,是创作者献给众人的善意,它不该只被少数人占为己有,成为与艺术无关的博弈筹码。
“谢谢您。”杜荆月的话让顾易愈发肯定自己的追求是没有错的。“不必谢我,要谢就谢索菲亚吧,这本来就是她创立求索的初衷。”只可惜现在求索落在卢绮那个蠢女人手里,被她搞得乌烟瘴气。卢绮虽然是安德烈⽗亲的正经续弦。
但杜荆月本就看不惯⾼某人,因此恨屋及乌。更重要的是,卢绮与她聪明善良的索菲亚没有半点相似,这更让她确定⾼争鸣并没有那么爱索菲亚,她现在凭借个人资产与另外两个企业抗衡。
就是要握紧求索的话语权,决不能让求索落在那对奷夫
妇手里。如今她要照顾儿子,心有余而力不⾜,只能屈居幕后将希望寄托在安德烈⾝上。
“卢绮那边有为难你们吗?”安德烈摇了头摇,自从他们在晨会上说了有陈子千的作品后,卢绮就再没吭过气,她虽然不懂“镜像”的理念和价值,但清楚陈子千的地位和影响力,现在只能暗地里眼红。
“她这个人好大喜功,目光短浅,副馆长的位置坐不了太久的,也并非一定要等到年底再做决定。”顾易听得出,杜荆月这是在给安德烈递话:如果他抓住卢绮的把柄,她可以帮他将卢绮提前搞下台。
她听得出,安德烈又何尝不懂,他知道是自己这次决定帮顾易争取新展,让杜荆月看到了希望,才字里行间暗示他上位。
可是他有心帮顾易并无心帮自己,他对未来没有规划,只知道他不想将自己的人生限定在求索里,像他⺟亲那样一生为艺术付出,最后连一个真正爱她的人都没有。
这一次也不过是为了帮助顾易丰厚履历,他们之间本就是一场限定游戏,顾易早晚会离开他,而他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未来赌在这场游戏里。
“我会做好求索的每一场展,帮助新画家找到欣赏他们的伯乐。至于我自己,可能还想再多走走多看看,尝试一些新的东西。”
杜荆月并不算意外,她几乎看着安德烈长大,知道他跟他⽗亲一样优柔寡断,没有野心,比起事业更在意家人和爱人,她只能扼腕叹息,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顾易一眼。杜荆月什么都没有说。
但顾易却能从她的眼神中感觉到某些暗示…她希望顾易能再
安德烈一把,其实以安德烈的脑子要跟卢绮玩心机,后者
本不是他的对手。
关键在于,安德烈不想将自己困在求索。因此一直避免正面冲突,只将目光聚焦于內容本⾝,而不是夺权。顾易不知道杜荆月从何推测出,她是这次安德烈与卢绮对立的“罪魁祸首”但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只要她能
导出安德烈夺权的心,杜荆月一定会全力帮她。哪怕她最后离开求索,杜荆月也会念及这个功劳,为她⽇后提供助力,她冲杜荆月微微点了一下头,后者果然回以微笑,知道她明⽩了自己的意思。
杜荆月看了眼机手:“车差不多到了。”她起⾝去送周凉。顾易对安德烈说道:“我们也走吧。”
后者点了点头,跟在杜荆月和周凉⾝后出了门,他跟杜荆月告别,余光却一直在观察顾易和周凉。两个人分别站在他和杜荆月⾝旁,隔开一段距离,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看着周凉上车离开,安德烈有些不确定,是这个瞎子没认出顾易的声音,还是他们已经断了?他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直到顾易坐上副驾驶,他才试探着问道:“我送你回小海螺,还是哪里?”
顾易如今只有两处居所,一个是她和唐宁的小海螺,另一个就是她和那瞎子的美院小区。安德烈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又要去找那个瞎子了。顾易心如明镜,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笑了笑说道:“不回小海螺。”
***安德烈没再问,沉默地拉上全安带,发动车子。顾易看着他一脸不情愿却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乐不可支。见安德烈在导航里输⼊美院时,她才将刚刚的话说完整。
“我不回小海螺,我想去你家。”顾易笑盈盈的看着安德烈,后者动作僵了两秒才转头看她,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么了,不想让我去你家啊?”“不是,只是我家有点…
。”
“该不会蔵着别的女人不敢给我看吧?”安德烈失笑,这才关了导航,带着顾易回了自己的公寓,他没跟家人一起住,在距离求索不远的地方买了一个大平层。一半划分做摄影工作室,另一半自己住。
顾易原本以为,安德烈这种有点酸唧唧的文艺青年,应该会把家里打理的很精致,却不想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可能考虑到摄影时的布景采光,室內没怎么装修。房间很多但是大多都没有家具,虽然厨房、洗手间这些基本设施都有,但怎么看都觉得是个半成品样板房。
甚至连安德烈觉睡的地方都只有一个
垫。相比之下,这里更像是摄影棚,而不是住人的家。安德烈也有些不好意思,将顾易领进门,才发现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只有电脑台前有一把椅子,此外就是
。顾易倒是不介意,就是有点惊讶:“你是才搬过来吗?”
“我⺟亲去世之后就买了这里,只是不常住。”安德烈解释道“偶尔回来一趟睡这边,就没准备太多东西,总觉得还是要走。”“你要去哪儿?”顾易一边四处打量,一边故作不经意地说道“你走了我怎么办?”
安德烈笑了笑,答道:“你自由。”他只是自私地将他们的关系当做一场恋爱实验,相信顾易也清楚他的初衷。
而她也不过将他当成人生阶段的踏脚石,并没有跟他长久在一起的打算。无论他在这场游戏里多么痴
,都始终清醒地铭记着这一点,顾易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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