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犹带酒意
她已经知道了昨天的事,今天又听说他打了崔子宣,想也知道是因为自己,她已经担心好大会儿了,师兄这是要得罪多少人呀?
南宫照走进院子,第一眼就看到朝他小跑过来的李棠宴。像个等夫君回家的小娘子。南宫照脑子里快速闪过这一想法又被他抹去。
但转而又浮现出昨晚梦里的
旎。已到他近前的李棠宴疑惑地发现师兄耳
微微透出粉
…他在想什么呢?不过她也没想那么多。“师兄你今天打了崔子宣?”南宫照还想着怎么开口跟她说第一句话。
就听到她用问罪一般的口气提起这件事,他打了崔子宣,她反应这么大?南宫照不知为何有些不快。“是啊。”他淡淡道,径自朝房中走去。李棠宴跟上南宫照的脚步。“他伤得重吗?”南宫照闻言更不痛快了。
“让人抬回去的。”他说。其实他还是留了手的,崔子宣不经打,总不能把人打残了。
“你怎么能打他呢?”李棠宴还在不解风情地发问。“我打他,你心疼了?”哎呀妈呀,这可也太酸了。
屋顶的玄一玄二对视一眼:他们果然没想错,世子和小师妹就是那种关系。李棠宴被他噎得一口气没
上来,不知道他怎么能想到那上面去。
崔子宣好歹对她有过恩,她当然也不想崔子宣因为自己的原因伤了残了,但她关心崔子宣的情况,还不是因为担心他?“我…”她话都说不顺了,南宫照睨了她一眼,想听听她要说什么。
“我心疼他做什么呀?我心疼你!”李棠宴气哼哼地说完扭头走开了,不理师兄了哼,而南宫照被她这一嚷,倒是忽然心情舒畅起来,她是在考虑自己?果然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吧,他一把捞住还未走几步的李棠宴,手搭在她肩上。两人在圣都重遇后总不像当年那样亲近,这时的相处才有了那时亲密无间的意味。
“无碍的。”他说。怀里的李棠宴不自在地扭了扭。“左右盯着我的人也不会少一个,肆意一些也无妨,何况留些把柄在别人手上,也不见得是坏事。”
李棠宴听懂了,一个完美的人总是会被处处提防,他刻意展现张扬的性格,也能让人少些忌惮,消除戒心,她点点头。师兄想得长远。
南宫照一看给孩子哄好了,也就拉着小手带她去吃饭了,他跟李棠宴说的话不假,但他打崔子宣的时候也是真的想打。***
李棠宴最近每天都像生活在梦里。不用提心吊胆被人发现是女子,不用和崔子宣
怪气地对话,不用被朱玉刻薄刁难。还每天都能和师兄一起睡觉,吃饭,说话。要是师父和师姐也在就更好了。
只是…她不能一直这样在师兄身边吧。南宫照坐在榻上读书,偶尔抬头看一眼在窗边看花的李棠宴。
他看到李棠宴本来兴致
满脸笑意,忽然又蹙起眉低落起来,南宫照打了崔子宣后,皇帝罚他半个月不得上朝,所以他这几天都整
留在府中,看看书,逗逗小师弟,他想了想,把书放到一边,起身缓步走到李棠宴身旁。
“师兄难得休息,陪我出门走走?”李棠宴有些奇怪他怎么想起这个,但她哪有说不好的道理,马上点头称好。南宫照看她又笑逐颜开起来。
自己也未察觉地暗暗松了口气,为了方便,南宫照出门时戴上了幕篱。李棠宴倒不怕这个,京都也没几个人认识她。李棠宴拉着南宫照的袖子,两人走走停停。
南宫照看到路边有卖糖葫芦的,想着阿宴还是小孩子,便走过去跟卖糖葫芦的说要一
。李棠宴怕他自己不吃,赶紧跟人说是要两
。
南宫照早前在雾岚山上时还有那么一点纵
,这几年过去整个人已冷峻得很了,玄一玄二两个在后面看着他跟着个小姑娘逛街,手里还拿着
糖葫芦…真是没眼看。中午吃饭的时候,是李棠宴挑的酒楼,她倒也不知道哪家馆子出名,只是看到这家里有说书先生在说故事,很热闹的样子,便拉着南宫照进去了,两人要了一间包厢,菜还没上,小二先上了一盘糕点给垫肚子。李棠宴已经饿了。
擦擦手话不多说就拿了一块吃起来,转眼就吃完,又拿了一块。“师兄你也吃呀…”南宫照不太爱吃甜的。
不过李棠宴递给他他也就接了过去。南宫照看向李棠宴时,忽然发现她脸红扑扑的,声音也有些飘,与此同时,手中的糕点传来淡淡的酒香,原来如此。
这糕应是放了酒糟,风味倒是独特,可惜他家这小傻子一点酒也碰不得,吃了一块就成这样了,南宫照觉得好笑,把她手里的糕拿开,不许她再吃了,李棠宴哼哼两声,还有些不满。
楼下一阵喧哗,刚才的说书先生退了场。新来的先生上台开讲,讲的是昔日第一富商李问期的故事。李问期,无人不知。
二十年前就富甲天下,一时的风云人物,传说中家中台阶都是赤金铺就,树木是玉石珊瑚雕琢。传说当然是传说,也没几个人去他家里看过,但大家都知道的是,李问期不同于普通富人,他乐善好施。
在各地捐建书院,声名鹊起,他本人也博闻广识,志趣高雅,不是那等肥脑油肠的商贾,而十几年前,李问期不明不白地忽然消失于人间,也成了他传奇故事的一部分,他去了哪里,世人说法不一,有人说他声名太重,所以带着家人隐世。也有人说他去了海外做生意,他最后一次留下消息,是他在家中办百花宴。
那一
,香气溢满南州城。城中百姓嗅此芬芳,都感叹这花种类数目之多。再之后,他就如蒸发一般消失了,南宫照目光微凝。李问期的事,他也听过一些。世人看到的只是表象,背后的腌臜却难以让人知道了。
“不是…”南宫照一愣,看向坐在一旁,忽然出声的李棠宴,她脸色酡红,犹带酒意,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盛满泪水,似是下一秒就要掉落。
“不是…不是百花宴…”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想起极是悲恸的事。南宫照不懂她在说什么。
只是不想她这样被人看去,挥手用内力关紧了包厢的门。包厢里安静了下来,隔绝了外面的纷杂议论。李棠宴抓住南宫照的衣襟,整个人努力缩进使她感到温暖的所在。
南宫照的手臂有些僵硬,仍是揽住了她。“是海棠宴…”南宫照凝视着她,眼神忽然变得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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