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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皱了皱眉
 她下台后便碰上了杜明,毫无预兆地坠入了温柔多金的攻势中,没想过短短一年,如沐春风变成了寒冬冰雪,她的手被反剪着。头被按进了装满水的不锈钢水槽内。

 她挣扎扑腾起水花,肺里的氧气很快即将消失殆尽,在窒息感即将把她淹没的前一秒,头发被狠狠扯起。

 她呛了好几口水,止不住一一咳,连自来水都像是有了毒,喉咙深处的腥锈味被浸得辛辣无比。

 “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跟宫欣再去酒吧吗?现在还学会了自己一个人去了?是想学她一样。见一个睡一个吗?嗯?!”

 李蕴然的鼻腔里也有水,急促的呼吸每次都会出细小水珠,她庆幸因为鼻腔深处泛着酸辣,让她闻不到杜明话语里散发出的恶臭。“咳、咳…你没资格骂、咳!你没资格骂宫欣…”

 李蕴然不是被他打得一点火气都没有,她还知道愤怒,尤其在杜明辱骂宫欣的时候。

 “呵,看来你还真想学她到处睡男人?你们两人还真是好闺蜜啊…是不是还试过双飞了?去香港的时候有没有睡同一个男人?!”

 杜明在公司里那副好好先生的面具早已撕裂开,出的真面目暴戾凶残,他看着眼前白晃晃的脖颈,狠狠咬住她淌在皮肤下层的血管。疼痛使李蕴然浑身发颤。

 她牙齿咬得死紧,挤出了一声“杜明…你去死…”杜明一怔,瞬间怒火烧红了他的眼,他松开牙齿,正准备再一次把女人进水里。

 “叮咚…”门铃响起。厨房里的两人皆是一震,杜明下意识地捂住了李蕴然的嘴,哑声威胁:“不许叫!”

 他想着可能是邻居那对老夫,或者是物业保安接到投诉,他的邻居可能会有看不过眼的时候,但最多也就只是通报给物业上来调停。

 他想假装没听到门铃声,想说如果没人应答对方应该很快会离开,可是门铃一直此起彼伏地响着。越来越急促。

 “砰!”一声,外边的玻璃铁门被狠踹了一脚,一声咆哮穿过层层障碍传了进来:“杜明你个狗给我开门!”宫欣?宫欣怎么来了?李蕴然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颤抖,是因为疼痛吗?不是,是因为害怕吗?也不全是。

 她既想看到宫欣,又不想让宫欣看到她现在这副破烂不堪的模样。太矛盾。杜明拽着她布满红痕的手臂往卧室拖曳,指甲掐进了火辣辣的红痕时李蕴然忍不住哀嚎出声,杜明把她推进门后又警告了一次:“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许出来。”

 李蕴然‮腿双‬发软,背靠着门板倏然滑落,听着钥匙反锁的声音,她只能盼望着汪汕能帮她成功报警。

 门外的暴怒咆哮还在持续,宫欣这女人嘴巴也是毒辣,把他家里的亲戚都问候了一遍,杜明听得一把怒火又要升起,硬是咬着牙盖住了火,带回了面具打开木门。

 他看了看在门外死死盯着他的宫欣和她身后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在澳门见过一面,另一个…杜明咬紧后槽牙“宫欣,你这是干嘛?在这里大吵大闹的。”

 “你别废话,你让然然出来,杜明我告诉你,这事我们没完!”宫欣又猛然起脚狠踹了一脚铁门,哐当一声震落了门框上的微尘,微卷的发梢在空中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蕴然她今晚不舒服已经睡下了。你们回吧。”说完他便想关上木门。

 “宫欣,让开。”宫欣回过头,见龙北斜斜叼着烟,一节一节起白色袖子,不知是龙还是麒麟的青黑色纹身在还未散尽的烟雾中一寸寸出,双臂都有。

 宫欣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老龙,汪汕看她还没反应过来,把她拉到一旁趁机牵紧了她的手“你乖乖的啊…民警应该快来了。”龙北退到了走廊尽头,啐出嘴中含着的烟头。

 同时瞬间提速往铁门暴冲。白烟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直线,燃着火星的烟头在白砖上弹起,烟灰和火斑四散逃开。

 男人刚起步一瞬间已经冲至门前,侧身起脚,皮鞋底狠狠踩踏上钢化玻璃正中央,铁门和门框剧烈摇晃,发出的闷哼是刚刚宫欣踹门的十倍,连门框上方的天花都簌簌抖落着粉尘。杜明在门内可能也吓傻了。

 只看比他还高半个头的男人缩回长脚,再次走回走廊尽头,再次助跑后暴踹铁门,其实走廊不算长,龙北长腿一迈四五步就到了门前,几乎等于无助跑暴击。

 磅磅声此起彼伏,邻居们也呆不下去了。纷纷走出家门看热闹,杜明在门里气急败坏“我要报警了!你们私闯民宅!”

 不知龙北究竟用了多少成力气,钢化玻璃上被连续痛击的那一处竟然有了细小蜘蛛纹,宫欣顾不上汪汕阻拦,有了龙北撑她有着十足的底气,一直对着大门喊李蕴然的名字,雾气也在她眼眶中迅速聚集起来。

 当杜明按下保安处电话时,两位民警也赶到了现场,看着这隔着一道门的对峙也一时分不清自己为何而来。

 汪汕上前跟警察同志简单说明了情况,警察要求杜明开门。宫欣看到从小房间被搀扶着走出来的李蕴然,一瞬间眼泪直接滑落坠下。

 在外的那些伤痕像是在雪地上疯长的野玫瑰,密密麻麻地布满李蕴然小臂上,棉麻质地上衣沾着不规则洒落的血迹和大片濡的水迹,左脸明显地肿起,边也挂着干涸的血丝。

 她耷拉着红肿的眼皮,朦胧中望向门外的宫欣,只一眼,情绪便尽数崩塌。李蕴然撑开有些撕裂的嘴,对着空气说了声“对不起。”宫欣摇摇头“没事了。”杜明还想扭转着局面,对着民警强调着这只是家庭小纠纷而已。

 “不是,这不是家庭纠纷,这是我单方面被殴打,我要求到派出所出笔录,并且请安排我做伤情鉴定。”杜明猛地回头看向那摇摇坠、却又努力板说话的李蕴然,掷地有声,坚韧决断。

 李蕴然没再理睬杜明的强词夺理,模糊的视线里她依然很容易找到那身高大的黑影,空气里淌着烈酒和浓烟的气息。铁门不间断的撞击唤起沼泽深处的脉搏,不曾起一点水花的沼面开始有了涟漪。

 她背靠着门板时脸上布满泪痕,数着撞击的次数。民警先把杜明带离,宫欣还没走上前时,高大的男人已经走进了客厅,在茶几下捡起李蕴然的眼镜,黑框,厚镜片,他皱了皱眉,镜片上有了几道划痕。

 “花了。”他依然有些笨拙地提拎着脆弱的树脂镜腿,递给李蕴然。李蕴然接过后戴上“没事,之前它没花我也看不清东西。”她看着龙北眼尾上挑、深且温暖的眼。现在看得清了。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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