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径直走向吧台
她在办公室望着窗外,她想今天或许可以买份蒙布朗给母亲尝一尝,可命运却同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李蓝阙替她难过。
但险些被文风劝退,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之后大段的篇幅,讲述了范女士如何辗转找到一位药学院的教授做他的志愿者,又是怎样在治疗的过程培养了亲如一家的感情。
“…十二年前的夏天,她同秦教授约好,明年会在母亲康复的日子拜访,希望他能见证新药给一个家庭的新生。
但约定始终没能兑现,她再也没联系到秦教授,如今这个家庭也因一场意外永远失去了新生。”秦教授…李蓝阙喃喃着思索。
她不想猜测,却突然被点化了似的,不由自主地,瞬间将时间线捋了个明明白白。继续向下翻页,范女士一家与秦教授的合影缓缓升起。啊,果然。
晚归的研究生从楼下经过,兴奋地探讨着什么,你一言我一句在空旷的湖边回
,忽然,屏幕在面前飞快升起。
李蓝阙抬起头,舅舅正捏着手机摆在自己眼前,他似乎只随意打量一眼便明白了大概,看不出表情的脸让原本就心虚的她更加慌张。李蓝阙腾地起身,久蹲腿甫一直起登时软了一下,可她几乎忘了麻。
“你要联系她吗?”她觉得不该问,但已经口不择言“那个范女士,她说想见秦叔叔的家人…我们算不算?”原来老秦的事还没有终结,原来他还一直困在过去的深海,原来她又误打误撞搅
了平静的水面。
“可是你看这些为什么还要避开我…你原来不是这样的。”她追问着追问着。反倒站到了上风高点,仿佛对方才是理亏的那一个。
原来他将她视作能够独立思考的大人,不避讳让她面对残酷真相,给她时间自己成长。为什么当她真正变成大人的时候,反而被回避了。
“舅舅…舅舅…”前方高大的身形突然滞住,她猛地刹车,还是生生撞在了他的手臂上,酸麻从鼻
迅速扩散了半张脸。
何宁粤见她龇牙咧嘴地后退,跛着一只蹲麻的脚。张开口,又放弃。人的某一部分会越来越软弱。翌
清晨,舅舅准时从枕边消失,在绰绰有余的时间里将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条。前一夜,李蓝阙的问题没有一个得到回应,她几乎是被沉默
到无意识而睡去。
她强打起精神,像往常一样站在门口送他,问他想不想去吃大餐,却被告知接下来两周都没有时间。
“是…因为…我…偷看你的…手机…生…气…吗…?”李蓝阙一字一句地,边碎碎念,边翻飞着手指敲下这样一条信息。拇指在回车键上停留了几秒,然后一口气全部删除,她长叹一声,瘫倒在图书馆休息区的沙发上。自打高中那次互相失联以来。
她和舅舅的关系从没有这样令人失落过。这种感觉就像手提袋的底部开了胶,零零碎碎撒了一路,无处着力,手足无措。百无聊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游
,最终落在了电子报刊阅览机器上。
不止是好奇,她要把他从深海里拉上来。***逃避或许是为了安静思考,或许就仅仅是逃避而已。夜午时分的教研室,灯火依旧通明。
答辩前夕的几个人奋力做着最后的挣扎,噼啪的键盘敲击声格外清亮。何宁粤并没有什么非完成不可的工作,只是试图熬过时间。回去面对求知若渴的眼神,他竟然有些
不过气。对他来说。
即使绝大多数行为都出于理智,这一次绝对出于下意识。从来都是他在帮别人面对自我,但当自己内心的郁结意外冲破冷静的假面时,暴
出来的总是一个幼稚不能自持的小男孩,他厌恶青春期一样的情绪波动,尤其是在李蓝阙面前。偶尔。
他也会回忆起她要保护他的豪言壮语,他很期待,但不舍得。“大师兄!”何宁粤缓缓抬眉,
捏眼角的指尖松开,面前的屏幕刚好到达了睡眠时间,熄成一片漆黑。
“加班了?”他起身走向茶台,与来人对视一眼后,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冷茶。岳融捧着保温杯远远站在门外。
“本来我想问问你,我要追慕院的话需要什么技巧,但是我突然记起来你已经结婚了。”她
一下鼻子“已婚男人的建议肯定都是垃圾。”
何宁粤觉得她的情商低得令人不适,但看在慕从一的面子上,他勉强可以忍耐三个回合。“你们两个不是早就好上了。”说完,他面无表情的呷一口茶,岳融无奈地仰头长叹。“我再说一遍…”
“免了。”他果断截住她的话匣子,拎过大衣披上肩,穿好袖子的同时抬手瞥一眼腕表,然后按下电灯开关。一边锁着门,一边酝酿着回去之后的对话。
“小师妹真是个不错的女孩。”钥匙碰撞的声响隐去,头也不回的岳融幽幽地扔下这样一句。她回头看何宁粤的反应,那表情像在询问何出此言,但又懒得张口。
“我给她找了那…么多资料,她竟然把我的笔记都研究了。抄了巨厚一个本子。”何宁粤站在原地,显然无法对李蓝阙有关的话题置之不理。
“你想说什么?”“我想说认真的女孩值得好好回报,”岳融难得正经,却好像戳到了自己的痛处。
突然在转身靠着墙裙蹲下“所以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给我一点点爱呢?”认真的女孩值得好好回报。
何宁粤推开公寓房门,见李蓝阙从卧室一路小跑过来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句话,她满眼的惺忪,嘴角还挂着傻兮兮的笑。这与他逃避的初衷背道而驰,却不小心被她暖了满怀。“怎么还不睡?”李蓝阙蔫蔫地靠在挂衣架上,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
“睡了…刚刚渴醒了…”何宁粤卷起袖口,径直走向吧台,保温壶里的热气随着水
落入杯中,又晕散开。
指背触了一下薄薄的杯身,确定不烫后才递到李蓝阙面前,没成想她却理所当然地把脑袋凑过来,伏在他的手边直接啜饮起来,半杯下肚后还要“唔嗯”地指挥他将手抬高些。“自己端着。”他这是在为生活不能自理的大龄儿童服务。
李蓝阙撒着娇哼出拒绝的语调,又挑衅似地抬眼瞧他,一口气喝完才
嘴角。过去的几天,她逐渐放弃了正面的探索。以往他们之间拥有的互不过问的默契,是她打破了。明明想像舅舅当初守着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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