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手中方尊倾倒
眼前的喧嚣,与她没什么关系,更入不了她的心。依稀记得十天前,她从断壁残垣中爬了出来,眼前满目疮痍。
她保卫的城池被炸成了废墟,守护的民众成了累累白骨。满身鲜血的她跪在碎瓦之上,任凭
风吹过脸颊,她一向运气不好。修仙三千年,在触及仙门的时候,被九天雷霆差点打到神魂俱灭。
在魔界历经九死一生,终于有了追随之人,结果又被尽数屠杀。七年了,她在不夜城耗费心血,她想庇护这些弱小的人,她想证明弱者也值得被尊重,在看到满目的悲怆之时。
她一瞬间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坚持错了。也许魔界比修真界更加无情,强者为尊,弱者臣服。弱者的命不是命。
而是强者手中的资源,有用就榨干,没用就随意玩
,她走过不夜城的每一个角落,回想着曾经的繁华,还有那些朴实无华的笑语,她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
生命本无贵
,每一条牺牲在不夜城的生命都值得尊崇,尽管他们曾经渺小,但他们也是这三千世界一道绚丽的色彩。
也许很多人会对不夜城不屑一顾,可她谢鸣鸾不同,任何愿意追随她的人,都会获得应得的尊重。“天道,谢夜白,黑衣人,白衣人…”
她平静地道。自从来了魔界之后,她情绪起伏剧烈,在一次次见证生离死别之后,她反倒冷静下来。
这些被她记下的名字,是她的仇人,永世难忘。终有一天,她会手仞这些人,再颠覆了天道。这世上若是容不下她,那她就要建立一个自己的世界。
七
后,云飒与司渊回来了。七煞树在替她受了致命一击之后,似乎丧失了对云飒和司渊的控制。两人神色清明,无声地搂住她,陪在她身侧。
她决心离去,不做任何的补救,将迦南界留在毁灭之中,等她足够强大,她还会回来,重建迦南。这也是一个
辱的印证,时刻鞭笞她。
“天道,谢夜白,黑衣人,白衣人…”她再次呢喃这几个名字,在这几
里,她重复了无数遍,仇恨在心中燃烧,无法熄灭。“快走!快走!”街道上的行人你推我搡,向前方涌去。
“也不知道异教徒长什么样?肯定很吓人吧”一个小女孩笑嘻嘻地道,手紧紧地攥着身边少年的衣角。谢鸣鸾一震,她记得那个黑衣老者说过“非我教者,都该死!”
难道圣界有什么极端的宗教?而那两位老者均来自于圣界?从窗口探出身,她看到不远处的菜市口,层层迭迭的人群围住柴火垒起的高台,而柴火中央矗立着一
木柱,其上绑了一个七岁左右的稚童!
那孩童乌发披散如云,嘴
紧抿,眸子迸
出寒冽的光芒。谢鸣鸾呼吸一滞,心尖不知为何微微发麻。***一黑一白两位老者踏风而来。
“是他们!”谢鸣鸾指甲抠入窗台,双目赤红地盯着他们,他们果然在圣界!云飒搂她入怀,轻抚她后背:“我一定会杀了他们!”
司渊背靠在墙壁上,双手抱臂,面色凛然:“用不着父亲出手,我就会杀了他们。我这个人向来心眼小,仇能记一辈子。”两位老者各立于屋顶之上,一东一西,相对而视。
“狗东西!”绑在柱子上的男孩仰起脸,朝白衣老者啐了一口。迦行“哈哈”一笑,一丝魔力从指尖
出,
住他的脖颈。“你不是说你是冥亚吗?知道冒充教主的下场吗?”迦行指尖的魔里越收越紧。
“既然冒充教主,可不能这么便宜让他死了。”黑衣老者狄罗从怀中取出一只黑色方尊,在阳光下散发幽幽寒芒。谢鸣鸾神色一凝。绑在柱子上的男孩不过是凝气期,根本不需要金丹期的人祭出本命武器才能斩杀,她的目光又落到了那个男孩身上,只见他面色铁青,愤恨的目光如利剑,刺向这两人。迦行锁在他脖子上的魔力一松,化成雪刃,割下了脸颊上的一片细
。
“先把这张冒充教主的脸给割了吧。”迦行面
得意地道。手指微曲,把割下的血
丢入人群。
鲜血的味道勾起了修魔者身体里的戾气,几个低阶修魔者撕扯这块血
,迫不及待
入肚中。“你们…可都是我的信徒!”男孩不可置信地道。“住口!教主企容你冒充!”狄罗厉声呵斥,他举起手中的方尊,微微倾斜。
滚烫炙热的岩浆,冒着腾腾的雾气,在尊口晃悠。竟然是万古荒原的岩浆!谢鸣鸾不敢置信。
这两个金丹期的修魔者明明动动手指就能杀死他,为何要用如此凶狠的杀器。万古荒原的岩浆可熔元婴期以下的修士,若不是那黑衣老者用本命武器装着。弄不好还会伤到自己。“烧死异教徒!”不知何时,有人开始喊。
“烧死异教徒!”有更多的人加入了呼喊的行列。“烧死异教徒!”民怨逐渐沸腾,有不少人对着男孩啐口水。迦行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从虚空中
出一把燃火的鞭子,挥出一道烈焰。
火焰落于木柱下面堆积的柴火上,瞬间燃爆。烈火
上木柱,炙烤着孩子。金丹期的赤火,燃在身上,
筋拔骨般地疼,他咬着牙,双目泛红,未吭一声。
“冥亚教主不朽!”“冥亚教主不朽!”众人异口同声地呼喊。烟雾模糊了视线。不只是身子在遭受苦痛,连神识都被炙烤。“我…才是冥亚。”
他断断续续地道,他惨白的脸扬起,眼角洇出
润,他的辩解太过苍白,根本没有人听信他。“骗子!”“骗子!”“骗子!”所有人都在唾弃他,那一张张面
嘲讽的面庞令他悲哀。
这些人曾经匍匐在他的脚下,尊崇他、迷信他,而如今,他们把那种近乎疯狂的崇拜当做武器,对准了他。
狄罗飞身而来,停在他的头顶,手中的方尊倾倒,滚烫的岩浆兜头灌下。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柱子与孩童都被熔成了虚无。熊熊燃烧的柴堆里出现一个深坑。
***众人的怒火在熔浆倾倒的刹那得到了平息,尽管他们依旧对着深坑窃窃私语,但不再满目憎恨。
两位老者一走,剩下的围观者也逐渐散去,只余几个身穿黑色教袍的修魔者在原地打扫灰烬。
“哥哥,为何他们要对一个小孩那么残忍?”来时一脸笑意的小女孩此刻脸色惨白地紧握着身边少年的手,明显吓得不轻。“因为是异教徒啊。异教徒就是该死!”少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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