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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对不予理会
 后来装傻的次数多了之后,乐业公主直接挑明了告诉她:“你本非我裴家儿媳的最佳人选,烺儿也不满意你,若你的肚量能容纳烺儿的其他妾室,那么,裴家也还有你的一席之地。”

 她在乐业公主面前没哭鼻子,忍了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终于涌出大滴大滴的眼泪。六年的时间,她连哭声都学会了越来越静。

 走了,她连一个能像母亲那样倾诉的人都没了,她本来什么都不会做,但是她担心裴烺在北疆受寒受冻,跟着绣娘学了好久,弄废了好几件料子,手指头不晓得被扎了多少回,才出了一件有模有样的袍子,其实她也知道,裴烺真的不喜欢她。

 凉州前线战事吃紧,家书都是一批一批的回,并不会因为身份特殊就有特权。四个月一次的家书,往往是报平安,问候乐业公主近况,却没有关于她的一字一句,但她天乐观,觉着。这六年拢共的相处时间也就那么一两个月,等大军回京,裴烺再和她相处一阵子,或许就会喜欢上她了呢。

 临安二十年的冬,下了好几雪的蔺京城终于来了久违的阳光,而同时,在西北戍边三年的将士们也陆续回京。

 时值新,整个京中都洋溢着欢喜。裴烺和裴康回京之后,先入宫向皇帝报了边境之事,之后。

 在苏青蔓死前的几年时间里,晋朝派出使臣与匈奴、西域各国签订互通边贸,数年之内不得挑起战事的条文。苏青蔓不太懂官场上的事,听闻裴康裴烺两父子已经抵京,她一大早就在门口候着裴烺归家了。从清晨等到夜暮。

 终于遥遥见得裴烺骑在马上的身影,她这会子也学乖了不少,乖巧地笑着向裴康施礼。裴康似乎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三人一并往里走。裴康给青蔓的感觉像是她的父亲一般,会主动问她关于府中的事情,两人一问一答,裴烺在一边沉默。

 裴康回房,裴烺第一次破天荒的主动对她说话:“我先去见过母亲。”她委委屈屈,抓住他的衣袖不松手:“你回家见着我,难道你就不问问我好不好吗?”裴烺抓住她的手,从袖子上挪开:“你…早点睡,不用等我,我去书房。”

 她才不要。深夜,宁远候府的灯已经熄了。裴烺书房里灯却还亮着。苏青蔓裹了件厚厚的长袄,下定决心,推开了他书房的门。裴烺似乎是即将要入睡的样子,只着了一件中衣,一愣:“你来做什么。”

 她不答,转身关上门,像小旋风一样的扑进他的怀里,一只手牢牢箍住他的脖子,强迫他低下头看她,另一只手迅速地解开外衣的系带,她只在里面穿了一件纱裙,上身只有一件豆绿色的肚兜。

 “裴烺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是不是我真的很讨人嫌?还是你心里始终还装着魏茹啊?可是她已经是太子妃了。你们不可能的…”

 她见到他眼里有些许她读不懂的情感,却还是喃喃“真好,这是你第二次抱我…喜欢我,不好吗…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我呢…”她来之前给自己灌了两杯小酒壮胆,略有醉意,现在她的胆子肥得很。

 肥得甚至把肚兜的系带也了,那件肚兜轻飘飘地落地,她上身赤了一半的外衣半搭在她肩上,昏暗的灯映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暧昧旎,她把他搂得更紧了一些,柔软温暖的贴在他炽热的膛上,她抬高了下巴,看着他情绪复杂的眼,对着他的,便亲了上去。

 她没亲过人,不得章法,只是胡乱的印在他的上,良久,她踮得脚有些累,往后松开他的,被他打横抱起。青蔓心下窃喜,结果。裴烺把她抱回了房,放在了上,她正想拉住他,却听见他说:“你醉了。早点睡吧。”

 再往后,阮婞进门了。是裴烺主动将她带回来的,那是盛夏时节,她在花园里百般无聊的喂池子里的金鱼,翠羽一路急匆匆的跑过来,惊呼:“夫人,少爷他!他…他了妾室进门。”她猛地站起身,手中的鱼粮全数洒落,快步走向内厅。

 只见一对壁人,正在拜乐业公主与裴康,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心头一滞,只觉得比起七年前见他和魏茹一起走的画面更难受。“裴烺!”她走近他,瞧仔细了那姑娘的模样。

 苏青蔓一直很清楚自己长得算不上漂亮,丢进人堆里筛一会才能筛到她,而阮婞的模样,就是那种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瞧见的美丽。

 她有些自卑,又觉得伤心:“为什么,你娶妾的事不告诉我,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重要吗?”乐业公主在一旁瞧着气极,维持多年的风度也顾不上了。

 拍桌训斥她:“你多年无出,烺儿妾进门,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我早就告诉过你,要有容纳妾室的肚量,你再闹,裴家就容不得你了。”她看向裴烺。

 他那张脸上依然是风轻云淡的表情,她的拳攥了又攥,终究还是离开了。再之后的几个月里,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足不出户,沉寂了许久。听说阮婞很得全家人的心。

 她通晓诗书乐理,乐业公主颇为喜欢她,裴烺去哪都带着她,体恤下人,温柔小意,就连对她这个不得宠的夫人也很温柔。偶尔在家中相遇,一见到她,阮婞就会向她请安,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得裴烺的喜欢而娇贵。苏青蔓也曾经见过她为裴烺研墨,煮茶,他低头写字的样子,她远远的看着。

 隔着几十步的距离,一双人般配得像神仙眷侣一样,反倒衬得她愈发拙劣。听说阮婞是西南督尉阮介方的庶女,父母健全,真好,阮婞有她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她好羡慕阮婞。苏青蔓主动去找了裴烺提和离的事,裴烺彼时正在写关于西南境南诏的奏折。

 他行笔到中间,一个敌字写到最后一撇,却拖了老长,过多的墨迹晕开,把这份文书毁了个干净。

 “我们不可能和离,这是赐婚,苏青蔓,你究竟在想什么?”她双手在桌面上,气势汹汹:“不和离,你就给我休书,总之,我要离开你们裴家。”

 “休书也没有,你想都不要想。”他换了份干净的奏折,重新开始誊写,低着眼睛,认认真真的样子,对她不予理会,她摔门走了。发出了老大的动静。命运总是和她开玩笑似的。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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