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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说要给找意义
 施舸不解,觉得季邢肯定是会想要知道奚月的情况,跟下车,再次要开口。季邢叫了他的名字:“施舸。”施舸正身肃然:“季局。”季邢背对着他看向金玉府的窗。

 那扇窗是面向客厅,他以前经常能回来的时候望到她的身影,现在那里是空的。季邢说不上来是不是失落,总归有份了然的明白,知道她离开是合情合理。这座城,又入了凛冬。季邢离开的四年里,不是没想起过她。

 而是极致到一定程度后,潜移到了无。施舸像往常一样等着他的吩咐。季邢又点燃烟,咽下一口寒风,只是说“想喝杯水。”没等施舸诧异完挪步子。

 季邢又补完后半句:“她倒的。”施舸收回那半步没着地的脚,这不是他能做到的,他凝视季邢的肩线,察觉出眼前人被时间和经历磨出的棱角,没散去的还是他曾经看出来的那份情愫,他有所感触,也尤为不解。

 “季局,我有一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他跨过那条线,走向好奇的边界。季邢不意外施舸要问什么,默声允准。施舸懂“为什么你对奚小姐明明有情,还…”

 “还这么残忍?”季邢接下后半句话。施舸点头。季邢扯了扯嘴角,没笑意,只是不知如何作答。

 他从来没和谁谈及过奚月,以及和她有关的所有感情,他又何尝不困顿。像是问,又像是自言自语:“所以她走了。应该是我活该。”施舸倒不敢有这层意思。反是季邢认了:“是啊。活该。”施舸说不出来话了,也不敢擅自往下接。

 季邢看着这幢房子,似乎里外都有她的气息,但就是不肯再往里踏进去一步,因为知道她不会在。可不是活该。如果不是当年错,仇家绑走的是季礼。

 而不是奚月,又会是什么模样。这件事情季邢是后来才得知,当年要绑架的首选目标其实是奚月。

 至于为什么由奚月变成了季礼,理由却是很简单…第一次绑奚月失败了。反倒被教训了一顿,而施教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奚月,一个臭未干的黄丫头。“你们想绑架我,就凭你们,不怕死?还是嫌活得太久了?”

 “不对。”女孩状似思考了两秒,改口继续教育:“我看你们是没长脑子,绑架谁不好来绑架我?你们也没那个本事呀。”

 被教训的几个人被奚月的保镖拿抵着太阳,跪在炙热的地面上汗不止,大气不敢出。没人活腻了,不过是来博胆子的。失败了。只能服。

 “你说我没冤枉你们吧?”奚月自说自唱还不觉得足,要得到回应,望着众人。众人齐刷刷地点头,怕子弹不长眼睛。

 奚月觉得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家逗美国猎犬。摇摇头:“真是笨死了。把他们赶出去。不要浪费了子弹。”

 这年奚月才9岁,就已经清楚知道自己身后有着怎样的力量,也正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没被奚老爷子刻意清理过,所以她的意识里早就看淡了人命,她把这部分人归于咎由自取。

 她心情好的时候,无论是对自己人还是敌人,都足够心慈手软,哪怕是前十分钟要绑架自己的人也能大方饶他们命,还百无聊赖地点评:“要绑架也不知道找个容易下手的,不容易也不知道从身边人下手,没见过这么蠢的,还好不是奚家的人。”

 奚月随口一语,倒真起到了点醒的作用。于是,当绑架目标转为季礼的时候,季家的管家是行动成功最关键的一点,事后,季邢秋后算账的时候,重刑迫绑架犯说出背后主使,他们只说是为谁办事,至于事怎么办自然办法是他们自己想的。

 季邢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三颗子弹,在上膛的时候,有一个人颇为自满地直了板,好似死也要拿出一副铮铮铁骨,嘴里说着:“老子这辈子没做什么好事,临终前也算是干了票大的,值了。”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壮烈等死的模样。季邢眼底闪过一道翳,心想要把这个人留到最后,要让他眼睁睁看着同伴相继死去,又想起一道话音,就不比刚才那人镇定,透着在死亡面前的慌。

 “得了吧,反正都是死,什么值不值得的。”“还不是不如那个奚家黄丫头脑子灵活?”

 “说得好似…”季邢突然杀过去一记视线,活生生将说话人的嘴闭上了。不知所以地看着他。

 横竖都是死,时间问题而已。眼下对季邢没什么好怕的。于是继续说“罢了罢了。反正都是死。”

 临死前,还想着泼对方冷水,也有那么点缺德。季邢却问了:“什么意思?奚家人让你们做的?”

 季邢掌握的原委其实跟奚家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没想到却还有这么一层机缘。真他妈捉弄人。

 当时季邢内心只一个想法,被绑走的,怎么就不是那个奚月?世上的事,哪来那么多是非对错,更多的是错,一念之差。因一念。

 他差点就栽在奚月身上。也只一念,他把奚月推进地狱。善的,恶的,似乎都被这漫长的四年模糊掉真迹,又似乎变得更隽永深刻,让人足以恨到下辈子。季邢不信宿命,也不信来生,他只要此生此世。当他那条巷子里再见到奚月的时候,他做足准备。临走前。

 他说要给她找意义。这么虚的东西,奚月根本没往海马体里记,只在见到季邢那一刻察觉到许久以来未曾有过的剧烈冲击。外界一丝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以至于让她怀疑眼前这个人的真实x。

 季邢踩着砂砾一步步走向她,海风轻和,光洒在海面上磷波微闪,映照出男人更加刚硬的轮廓。

 这么个男人,身上携带的风尘气息过海面的甜腥。专属于季邢的味道,沉烈而凌冽,他的右手上还捏着个檀木古盒,陈旧的纹路被保护地很好,泽也被久违的光线重新点亮。季邢把盒子递给她。四年了。开口第一句。

 他说:“你说的意义,我找到了。”他是个守信的人,说要给她找意义,多久多难都要找到。守信就那么重要么?不是。他要说到做到,然后娓娓对她道出深掩于世俗下的老话。“回来我身边。”如果说在见到季邢那一刻奚月还能撑住这四年强行酿住的情绪。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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