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不敢放松分毫
她满手西瓜汁,手忙脚
,没有看清备注,接起来就叫哥哥。
快的语气让电话那端的人受宠若惊,然后她听到了乔海合的声音。
他纠正了她,解释说,哥哥和女朋友在国外度假,夏天结束了才会回来。西瓜汁滴在棉布裙子上,乔榕浑然不觉。锦榆替她擦掉。
等到结束通话,问哥哥说了什么?乔榕长久没有回答,她觉得自己说不出来,她心里委屈,却又觉得自己自寻烦恼,难受是对她的报应,她活该,等到乔维桑打来电话时,已经是八月中旬,快要去学校军训了。
乔榕不是没想过主动和他套近乎,可是青春期的别扭和自尊不合时宜地疯长,让她没办法像小时候那样甜甜地叫一声哥哥。于是那得之不易的电话,不到三分钟便潦草结束。乔榕安慰自己。
她那么紧张,话音间的颤抖会说不定会让乔维桑起了疑心,早挂多好,早挂早解
。没过几天。
她说服付佩华,独自一人北上,报道,买办宿舍用品,铺
迭被,一天之内全部搞定。付佩华给她视频电话,看到清
大气的北方校园,看到她收拾整洁的宿舍桌椅,还有她沾满汗水,被烈
晒到红彤彤的脸蛋。
在屏幕里
下了眼泪。自此,乔榕的心思安定了下来,仿佛到了新的地方,也变成了一个全新的她,那些说不出口的秘密,都被留在了溽热的南方,被藏在了稀烂的木瓜籽和凉爽的西瓜汁里。
得益于陌生环境的良好影响,军训时期的她,拿出了大学四年里最好的状态,她肢体不协调,头天就被教官单独挑出来训,男同学笑她,给她编段子。
她不在乎,晚上回宿舍了还继续练正步,做梦也是正步,只是教员变成了乔维桑,他穿制服真好看啊。乔榕在梦里笑出了声,然后又抓着被子哭。一周后,她被教官选出来,当领队。
班级相貌出众的女生不少,乔榕不理解为什么选自己,教官看她不愿意,对她说,你走得很机械,四平八稳,正适合带队,甭废话了。上吧。于是乔榕学会了用“甭”
带着南方口音,四年时间里,她不止一次故意这样说话,逗得其他三个北方室友笑疼了肚子。贺轶也曾听过她这样说话,但是他没笑,他牵着她的手,深情款款的说,想不想学我们临沧的官话,我可以教你。
那是在乔榕决心斩断那些
念的时候,贺轶拿着豆浆油条,随随便便地闯进了她的生活。认识他的时候,军训已经快结束了。
和他第一次牵手,是第二年的春天,乔榕记得那是在三区宿舍门口,洁白的玉兰花瓣掉了一地,她抱着再也不搭理乔维桑的决心,傻傻地跳进了糖果颜色的陷阱。
***乔榕没再想下去,她朝来处看了一眼,简菡和贺轶停在入口前,面对演员消失的方向。
室内灯光逐渐变暗,墙壁投出花瓣残影,一群身披薄纱的女人从废墟中转进大厅,自顾自跳起了舞。于此同时,仿佛感知到乔榕的视线,贺轶侧身看了过来,他微笑着。
嘴
稍动,乔榕正要辨认,
灯忽然变了角度,那人精致
畅的下颔线很快被黑暗隐没。乔榕只来得及看清他稍稍勾起的
畔。似乎非常开心。乔榕深
一口气,趁着舞女拦在中间,转身离开了大厅。
一路上,她心跳得很快。前路烟笼雾罩,她尽量往光线明亮的地方走,而后在楼梯口被一群表演杂技的小丑拦住。乔榕被突然贴近的大白脸吓了一跳,身后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把她拉远了点,她想都没想就往边上躲开,脚下连退几步。俞松没来得及收回的手顿在空中,很是尴尬。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逐渐
近的八音盒乐声,配合小丑们的狰狞表情,气氛格外诡异,她往俞松那边挪了几步,还没走到他身边,手腕忽然被他牵牢,还没等她反应,俞松大步转了个弯,走进了一条弯曲通道。
除了转弯处的细微光线,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俞松不做任何解释,只是不停向前,他的步子偏快,乔榕刚好能跟上。没过多久便有一道墙横在面前,俞松抬手在眼前摸了摸,接着。
乔榕看到墙壁裂开了一道豁口,橘黄灯光透了出来,乔榕眯了眯眼,看到里面是一个中世纪风格的小房间,她恍然,原来墙面当中挂着一块黑丝绒幕布。俞松让她先进去。万籁俱寂。
俞松的脚步声停在身后一米处,乔榕从那些精美道具上收回注意力,身体肌
慢慢绷紧。过了一会。
她听到俞松温和的说:“刚才吓到了吧?这间屋子是个小彩蛋,找到这儿的人可以暂时放松一下。”乔榕环视了整间屋子,先走到房间尽头,转身背靠衣橱,歇了会才开口:“其实刚才一路上,我都在想你没说完的话,现在可不可以…”
话到嘴边,忽然又收了回去。一个对自己很不利的可能
终于在脑中成形。俞松说他和贺轶是亲戚,而且还知道了自己以前的事情,这俩人莫非提前串通好了。特意来针对她?当初分手的时候,贺轶说的那些废话她并没有没放在心上,她本以为他们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见面。
可是最近已经连续巧遇两次,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至于俞松…自从在桐镇被冒犯之后,乔榕现在没办法再从朋友的角度来看待他。
所以现在,乔榕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连带着看向俞松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紧接着她又想到,俞松明明应该和她们一起进场。
然而临时被分到了别的电梯,贺轶却能误打误撞地和她来到同一层…乔榕冒出一层
皮疙瘩,立马举起手边的黄铜烛台,对准眼前向她走来的男人。“别过来!”她的眼神戒备极了。语气也冷冰冰的。
面具遮住了俞松的表情,可是乔榕却直觉他没有恼怒。不知为何,这个认知让她更紧张了。俞松轻轻叹了口气,直到
膛抵住烛台锐利的尖鼻,才停稳脚步。
他垂下头,看了烛台一眼,缓缓抬手伸到脑后,解开了固定面具的丝带。被扰
的碎发垂在脸侧,发梢打着卷儿,灵动又俏皮。
可是乔榕没心情欣赏这些,她悬着一颗心,不敢放松分毫,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青白。屋内持续安静了半分多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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