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眉毛轻抬
已经解开了男人的衣裳,
出他臂弯上青黑淤结的伤口。少年拿着刀,犹疑不已地盯着孟怀柔。
孟怀柔知道他还是不放心自己,遂从药篓里拿出自己采药的小锄头扔给他“这锄头也能砸死人的,你若看我不对,用这个也一样,”孟怀柔说罢,不再等少年反应,从他手里夺过刀,极快地在男人的手臂上轻划了两刀。
少年看见那新添的伤口,下意识抓起地上的小锄头,握得紧紧的,似乎下一刻就要从孟怀柔的脑壳上砸下去,孟怀柔救人心切,根本看不到少年什么表情,在划破男人肌肤的一刻,连忙找准几个
位一点。
用指腹推捏着他手臂上的脉络。不出片刻,那极细的刀痕里便
出黑褐色的血
来,男人臂弯之间的青黑也渐渐变浅了。少年这才确认孟怀柔是在救人,不觉松了口气,抱着锄头安静地守在一侧。
孟怀柔兀自忙活了一通,最后把捣碎的草药敷上去,才有了歇一口气的空闲。“他还有些外伤,到时候怕是会发烧,注意着些倒不至于太危险。我手边药草有限,若要
除他体内的毒,还需从长计议。”
少年听到人没有性命之忧,紧绷的脸色终于松懈了几分,对着孟怀柔又是砰砰两个响头。孟怀柔看着他额头上的土印,无奈地摇了摇头,指了指他
间的伤口“你的伤口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少年似是没听到孟怀柔的话,只一个劲儿盯着地上还昏
不醒的人,就怕有什么疏漏。孟怀柔看得出对方对他的重要
,于是道:“他醒来还需一两个时辰,你要是失血过多有什么意外,他可就没人管了。”少年听罢。
犹豫一瞬后,这才乖觉地让孟怀柔给自己包扎。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孟怀柔看着无垠的夜空,也没了打道回府的念头,只是有些担心自己若一夜不归,寄住的阿妈家必然也会心急如焚。
只是眼下不止夜路难行,就是这素昧平生的伤者她都没法放下心来,那个哑巴少年提着短刀出去,不到一刻钟提了三只野兔回来,蹲在一旁认真地处理着。孟怀柔抱膝看了片刻,心头的焦灼渐渐平缓下来,然后便听到旁边一声轻
。
她救的人似乎已经转醒了。云焕睁开眼睛,视线中出现的并不是一直跟在身边的罗桑,而是一张陌生的芙蓉面,黑而纯净的眼眸,闪闪发亮,像夜空点缀着星辰。
云焕有片刻的失神,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提醒着他现下的处境。“你的伤口还没有凝结,最好不要有太多的动作。”孟怀柔见他坐起身,连忙提醒了一句。
云焕听到她的口音,微微
起眼皮看向她“中原人?”孟怀柔点点头,没有就此多做解释。
一旁的少年罗桑看到云焕清醒,转瞬丢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来,手上比划得有些凌乱,嘴里还咿咿呀呀的,看得出来十分高兴。
孟怀柔根本看不懂少年在乌拉些什么,倒是那个清醒的男人像是会读心术一样,不时点着头应一两声。孟怀柔识趣地坐了回去,打算等他们说完话,再帮忙检查一下伤势。
等熬过这一夜就可以回去了。孟怀柔临时出来,身上除了一个水囊什么都没带,倒是还占了罗桑的便宜,吃了顿香
的烤兔
。罗桑感激孟怀柔救命之恩,遂把自己那份也推给了她。
“我已经吃
了。你快些吃吧,你家的那位公子还需要你看顾的。”孟怀柔看得出来罗桑对对方的恭敬,猜想他们应该是主仆关系,遂如此说道。
罗桑见孟怀柔确实不需要了。才走到一旁大快朵颐起来,孟怀柔早听图蒙说过这草原上也不太平,所以也没有
打听,只做好自己应做的事。云焕因为有伤在身,也没什么食欲,早就靠在一边闭目假寐了。
孟怀柔不时观察着他的伤势,见他的身体渐渐朝一边歪去,遮盖的衣物摊开了大半,下意识伸手去揪了一下。
谁知下一刻,一只手铁钳般钳住了孟怀柔的手腕。孟怀柔不觉一惊,抬眸对上云焕黑沉沉的眼神,遂提了提他身上的衣物,表示自己没有别的企图心。云焕盯了孟怀柔半晌才松开手,倚在一旁再无睡意。孟怀柔摸了摸被抓疼的手腕,暗道这主仆二人戒心重。
云焕看了眼前边趴着
睡的罗桑,眼神微瞥向孟怀柔,扬起的
角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中原的人都这么慈悲心肠?”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还为此在外留宿一夜?云焕多的是不相信,只是只问了头一句。孟怀柔对他的语气有些不喜,不过还是淡声道:“我是大夫,行医救人是本职。”
“哼。”云焕别开脸,显然对孟怀柔高明大义的说辞很不屑。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孟怀柔也不想搭理一个不知感恩的人,只是看着云焕不同于游牧民族深邃的俊逸脸庞,不明白他为何会对中原有莫大的敌意。
“怪人…”孟怀柔悄声念叨了一句,看天色已晚,便打算找块地方也歇息下来,她蹲坐得久了。
一站起来难免腿麻,脚尖一下踩进地上的碎石堆里,身子一歪就朝一旁跌去。云焕还敞着
布条的半截身子倚在那里,孟怀柔跌倒的时候下意识撑了下手臂,于是就成了她牢牢把云焕扣在身下的姿势。孟怀柔还在为没有碰到伤口而庆幸,云焕轻
起眼皮,凉凉地看着她。
“投怀送抱?”云焕也不等孟怀柔解释什么,兀自下了定语,伸手就抓上了她的
股。孟怀柔一下如同被火烧着了似的,蹭地弹了起来,面红耳赤地看着这个登徒子,羞得脸颊鼓鼓“你…你干嘛!”
云焕摊了摊方才触碰过那柔软的手掌,眉毛轻抬,一副不当回事的随意。孟怀柔是万象森罗的小师妹,平常有一大帮子师姐师兄护着。有人要欺负她早被打回去了,她哪里见识过这种无赖。
当下又羞又气,却连骂人都不会骂,只是红着眼睛抱膝坐到了一边,只期盼快些天明,再不理这个白眼狼了!
***孟怀柔睡得相当不安稳,连梦里都是一只大灰狼追着自己跑,一个晚上没得安生。醒来的时候,天色才微微发亮,孟怀柔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孟怀柔起身,下意识想去看一下云焕的伤势,又想到他昨夜的无礼,不
气闷地收回了手,眼神却还是不自觉朝他的伤口处看了几眼,确认没有渗出血迹,又见他脸色比昨
好,才彻底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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