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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不偶年去
 只见她双眼紧闭,鼻息均匀,原是在酣眠中。谢必安无语,目指柳树用柳枝去瘙她儿上的,或是她的脚板来唤醒她。

 柳树领意,伸出十柳枝到阿箩上与脚底瘙。柳叶刮过脚板,柳枝钻着,阿箩在梦里打了个寒噤,先两脚一踹,把作恶的柳枝踹断了。再趁手捉住间的柳树向下一拗,不留张本,直接拗成两截:“滚!”

 柳树好委屈,强转了个方向嘤嘤哭泣:“呜啦啦,呜啦啦呜啦呜。”柳树说话声和风过叶时发出的沙沙声相同,寻常鬼魂听不懂,但谢必安听得懂,它在埋怨阿箩,说自己被力大无穷的阿箩断了两柳枝可疼了。

 谢必安摸摸吃屈的柳树,表示安慰,又无声示意它弯下,姜挂在上头的阿箩送下来。柳树别扭了一阵子才肯弯下来,柳一弯,阿箩从枝条上掉落。

 她刚才哭到伤心处,有了浓浓睡意,再大的动静也醒不来,谢必安伸出手接住正掉落的她:“也不知是不是得了拙病,一眼不盯着你,就弄些混账事儿来。”

 阿箩掉进熟悉的怀抱里,嘟囔一声,脸向内里转,剔开饧眼儿见到眼前人,态度若喜若惊,困神陡地离开,她伸两臂勾住谢必安的脖子,百声叶气地哭道:“呜…阿箩还以为七爷不要阿箩了。”

 “您可是阿箩心上的七爷。”“七爷怎么总是这样呢…”阿箩闹了好久,因自己伤心就两耳紧闭,不听别人的解释,你解释。

 她越发有精神,非得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倾诉讫了才肯安静下来听人解释,自始至终没认清自己是一位婢女而已。谢必安习惯若自然。

 等她一住嘴,拿出休中的二十束金丝线送去:“可以闭嘴了吗?”阿箩还阁粉泪的眼见到灿然的金丝线,两边嘴角一咧,半说不出一句正常的话,倒把眼儿斜溜谢必安,涎脸涎皮学柳树呜啦啦。

 谢必安的手在她的额上一按一弹:“前不久才说了做事要审思,不能急子,你嘴上答应的快,却是左耳听右耳出,你儿时可不是这般,你还魂以后可听七爷的话了。七爷说东你就往东…”说到后头自知说错了话,谢必安默默闭上了嘴,怎说着说着就说起以前的事儿来了。

 听见谢必安说此话,阿箩挨了五雷掌的心间疼不过,两边的太阳一麻,忽然之间又觉得谢必安恍若识。阿箩围着谢必安油回磨转几圈。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回想起一些零碎又不能拼接起来的片段,脑子里闪现一座明晃晃的宫殿,紧接着宫殿消失,一位穿白衣的男子半蹲在边。

 之后只听一道稚的喝声,说:“吃本公主一记五雷掌。”话落男子往后一飞,倒在地上大气儿,很难爬起身来。“如何?七爷可有骗你?”过了一会儿,男子薄薄的动了几动,艰难道出这一句话。

 这声音很耳,阿箩已而不登的,定住身子不转了:“阿箩生前可认识七爷…的吧?一定认识的,七爷您和我说说罢。”***阿箩姓李,单字一个箩,李是皇室之姓。

 万岁爷膝下有三位公主,阿箩是最小的公主,亲娘娘是当今皇后,自然最受宠,故而养成了一个娇脾气。

 阿箩三岁的时候宫里发生了一件怪事儿,只道是阿箩的娘天尚未亮时起身解手,却看到一位身穿白衣,打着一把伞的人进了阿箩房里。

 以为是贼人,娘单匹马赶忙进到屋里看情头,却不见那穿白衣之人,而屋里的阿箩已经醒了。自己洗好脸漱好了牙齿,躲在里偷吃东西。

 娘心道奇怪,好几都在哪儿抬快:“公主房里只有一处可进出之地,怎那人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了?公主也说没见有人进去,难不成是我眼错了?”

 此事儿发生后,娘将这事儿告诉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又告诉万岁爷,万岁爷一听,一方面觉得是娘眼花看错,一方面又担忧,便就布了兵在阿箩屋前把手。

 一连守了数十天,并无可疑之人出现,阿箩居处如常,万岁爷便又把士兵撤走了。娘也渐渐宽了心,当心彻底放下时,娘又看见了一穿黑衣的公子进了阿箩屋子里,不过一月而已,先出现白衣公子,又出现黑衣公子。

 这一黑一白,莫不是间的七爷与八爷来了?七爷八爷不会随便来生人屋里,一旦来了可不就是说有人的魂将被收去了?娘慌了手脚,今次不敢声张,只偷偷告诉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一听花容失,寻到阿箩,问她夜间睡时什么可有异样?阿箩才三岁出头,皱着眉想了许久,才道:“近阿箩睡时总觉得好吵,吵死了。”皇后娘娘又问:“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声音,阿箩能与阿娘说说?”

 这一问很为难阿箩,她言语涩,不知怎么描述,就说是嗒嗒嗒的,好像是木条敲地的声音,还有一道模糊的声音,说着跟我走罢。

 阿箩说到此十分生气:“娘娘,真的好吵,根本睡不着。阿箩这几天未亮就醒来了。”是地府有人来接阿箩了。

 皇后娘娘心凉了半截,又不敢出半点异常,她摸着阿箩的头,颤声道:“阿箩乖,这几来娘娘来陪你睡可好?”亲娘娘来陪她睡觉自然是好的,阿箩太高兴,当晚搂着亲娘娘到天亮才睡下。

 往后的半年里皇后去哪儿,做什么事儿都带着阿箩,她觉得只要阿箩在她眼皮子底下便不会出事儿。阿箩那半年里听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娘娘说:“阿箩要好好的。”

 她不知是什么意思,每每都点头回应:“阿箩会好好的,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好好的读书。”

 皇后娘娘请了许多道士神婆到宫里来,当中有个神婆,只见阿箩一面,便摇摇头离去了。口念:“苦,命不能到偶年。”

 神婆说完这句话的六天以后,未出幼的阿箩便伸腿了。离阿箩四岁生辰仅剩一个月,她在树下跌了一跤,脑袋磕到了石头,昏,延医无用。

 阿箩呼吸断开的那一刻,亲娘娘眼含热泪,让人灭了殿里所有的灯火,又让人将门敞开,说是要七爷八爷来。皇后娘娘如诉如泣,道:“妙妙阿箩,逢时不祥,不偶年而去,请爷怜我阿箩庚齿卑,路上多指点。”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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