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四殿下谢良
而殿下那边又缺了些人,局势僵持不下。”东方浩鄞懂了:“所以这个杀手在察觉事态有变之后,便现场转移了目标,为的是让主家吩咐的这两个任务都能圆満解决?”
“不错,兴许也不止他一人这么做,但因为两边都穿着一样的黑⾐,无法辨认,而我也只认得那一柄长刀。”“娘娘确信是同一把兵器么?”
“千真万确。!那刀背上开了一个小孔,穿了三个金属圆环,这装饰不怎么常见,因此一眼扫到马车厢里那把刀时,我便留下了印象。所以后来在殿下那边的地上见到,立马就认出来了。”当时她疑惑了一下。
但并没有当场说出自己的猜想。东方浩鄞沉昑着:“如果真的是同一伙人,又何必特意分开呢?比起各个击破,当时的地形显然把我们围起来合力绞杀更加有利。这计划从一开始的制定就不太合理。”
“有一个最大的可能。”顾璃轻吁了一口气,漆黑的瞳仁里透彻沉静:“就是如果让人知道了他们是同一伙的话,容易令幕后主家的⾝份暴露。”东方浩鄞隐约明⽩了什么。
“殿下觉得,谁会需要同时对付你我二人呢?”她的声音里有几分意味深长,东方浩鄞心念电转间已经有了答案。
顾璃脸上带起了笑意:“不如我们一同写出来看看?”两人对视一眼,均用手指沾了些茶⽔,在⼲燥的桌面上一笔一划地书写起来,同时完成后,又几乎同时看向了对方面前的桌面,果然。
他们十分有默契地都写了同一个字:“柳”想要杀他,要么同他有仇,要么他死之后有利可图。同理,想要杀顾璃,也必定有同样或类似的动机。而这世上同时具有这两个动机的人,似乎只有一个。
“没了我,她就能安稳地继续做她的后宮霸主,而没了殿下,她的儿子六皇子就有了当上储君的可能。”
顾璃叹道“这么明显的利益关系,任谁一想都能猜出来她有最大的嫌疑,因此更加不能暴露那两拨杀手其实都是卖命于同一主家。”东方浩鄞想起那个平时看起来端庄贤淑的庶⺟妃,忍不住心里升起了几分寒意。
真是蛇蝎妇人。宮外的柳家应该也从旁协助了吧。怪不得京兆尹查不出半点头绪。京兆尹本⾝就是柳家门下的人。若是不能将柳家和柳贵妃一举扳倒,那他们遇刺这桩案子最终就必然会不了了之。
“既然都被人一起对付了,那殿下不如也同我结个盟,一起反击回去如何?”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东方浩鄞愣了愣。顾璃毫不顾忌地继续道:“既为殿下扫除政敌,也能让我在后宮里过得安生些。”
柳家全力支持柳贵妃的儿子六皇子,平⽇必然也在朝堂上给东方浩鄞使了不少绊子吧。见对面的男人没说话。
她又道:“殿下若是不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往后有何要事相商,都可像今⽇这般,来长乐宮找我。”
“娘娘似乎…比之前变了不少。”东方浩鄞好不容易开口,说的却是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但顾璃听懂了。“殿下可知,我在北域王宮十四年,从不知试毒人为何物。”
她脸上的表情似感叹,又似哭笑不得“但在这大庆后宮,自从中招了一回,此后每顿饭都再也不敢自己先下口了。”原主
格纯真善良、心思简单,但如今她要是再这么“简单”下去,就无异于慢
杀自了。生存要紧。
***夏风带着几分倦燥吹拂⼊某⾼门府邸的院墙之中。僻静的阁楼之上,谢良执笔蘸了
満的朱砂,一笔一笔地细细添在平铺于桌面的宣纸墨画上,最后一笔勾勒在画中少女的眼尾处,带起一抹鲜
的、如泣如诉的晕红。是那晚她在他⾝下的模样。
谢良停了笔,怔怔地望着这幅刚刚完成的墨迹未⼲的画作,心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如梦似幻的夜。人常云“襄王有梦,神女无情”可他梦中的“神女”却对他百依百顺,似⽔柔情几乎都要溢出来将他溺沉。
这么想来,他可比那劳什子襄王要幸运多了,其实自第二⽇清醒过来,他便知道一切都是实真发生过的。且不论当时屋子里残留的
靡气味和⽔渍之类的明显证据,单单回想一下⺟亲安氏为什么要突然坚持带他去从未去过的兰若寺拜佛,一切就都有了解释,他突然间很后悔。
既悔自己颓废到那般地步,让⺟亲焦头烂额地设法为他铤而走险。又悔自己那天夜里喝得烂醉如泥,都没有好好地跟⽇思夜想的公主说上一句话。
他依稀记得自己抱着她,不知餍⾜地要了好多次,几乎彻夜
颈
绵,而混沌之间也不知到底跟她胡言
语了些什么。只有他在她⾝体里面律动的感觉,实真而清晰,甚至直到现在都还仿佛能切⾝体会到一般,这几⽇以来。
他已经想明⽩,也看清了自己的心思,他对她的念想,
本不可能仅仅因为她的⾝份成为了皇妃而放下,进而随着时间烟消云散。
既然如此,为何不想一想真正可能同她在一起的法子呢?她都能冒着欺君之罪的风险,创造时机偷偷来见他,他也决不能再纵容自己认命般地堕落下去了。
按照大庆祖例,皇帝百年之后,生育过皇子皇女的宮妃便可荣升为太妃,继续留在后宮里颐养天年,而未曾生育过子女的妃嫔便会被统一送往皇家宗庙出家,从此常伴青灯古佛。如今皇上虽正当壮年。
但公主毕竟年岁还小,只要她不生育子嗣,待将来皇帝大归之后,她便会被顺利放出宮外。到那时。
他就可以另想个法子将她悄悄带走,再寻一处桃花源,从此隐姓埋名,朝夕相伴。谢良忽然感觉自己灰暗的生活重新有了期待。只不过这件事,少不得还需要别人的帮忙。
屋外忽然传来小厮叩门的声音:“公子,四殿下来了。”谢良一听,飞快地扯过一张纯⽩的宣纸掩盖在方才的画作上,又用两块石镇纸庒住,对着刚刚被推开的屋门
了过去。
“见过殿下。”“免礼。”东方浩鄞一把托住他的手肘,左右打量了他一番,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听谢相说你的病大好了。我便来瞧瞧。”
“多谢殿下挂怀。”“看着确实恢复到了从前的七八成,剩下的还是好生吃药将养几⽇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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