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嗓子还很干涩
李蓁坐在地上,一手抹掉自己额上的血,然后又掐着手指理了理自己脸上杂乱的头发,好似她依旧是那个睥睨天下的尊贵公主。“难道单就为了一个赵澜君?”顾轻舟问。“赵澜君是本宫一心倾慕之人。
为了他本宫为何不能厌恶你?不过你想对了一件事,本宫厌恶你这件事,是从本宫听到有你这个
人的存在开始,便一直在做的。”李蓁冷笑道。
***顾轻舟却也不是那么惊讶的样子,只是看着李蓁,淡淡地说:“说来听听,我又是如何得罪你的。”
“你的存在,那就是得罪。本宫原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儿,本宫的母亲是我父皇最挚爱的原配皇后,本宫打从出生起,我父皇便说了。得女如此,该以天下养之。本宫受着天下人的称颂爱戴,本就是理所应当。
可谁知,本宫十二岁那年,却从宫人口中听来了你的声名,从那之后,你便处处冒尖,处处争名,本宫是一朝嫡公主,怎么会被你一个下臣之女比过去?”
李蓁说起这些话时,眼神中都还在宣
着她自小便生了
的恨。“就因为你是下臣之女,所以,你就可以到处招摇,诳得世人都认你为冠古绝今的奇女子。
你就跟你那个满口仁义虚伪至极的父亲一样,尽在世间博了好名声,本宫父皇听得那些百姓对你父亲赞誉有加,如何会不忌讳。所以,你们顾家,该是要抄家灭族的。”李蓁说着说着。又“咯咯”笑起。原是从一开始。
他们顾家就已经是步步走向了死路。顾轻舟沉默地看着李蓁形如疯癫地笑着。待她笑够了。才又说道:“赵澜君已经死了。
此刻他的头颅正悬挂于城门处,飞鸟蝇虫会很快啄食得他面目全非,但愿你在黄泉路上,还能与他彼此相认。”
李蓁却还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笑道:“死便死了吧,本宫若不是入宫,他也不会留本宫这个无用之人的活口,只是恐怕他到最后也没想到,会死在本宫前头。”
“你看中赵澜君什么?皮相?学识?还是说,你就是仅仅为了与我争抢?”顾轻舟猜测道。
“本宫为何要与你说?这是本宫与赵澜君之间的秘密…”李蓁嘴上说着不在乎,却在被顾轻舟问过后,又神色柔情许多,仿佛沉溺在了自己最初意动情
时的回忆里。
“我听说,赵澜君曾赠与公主一首诗。”顾轻舟似是坐累了。站起身慢慢踱步着。李蓁那原本无限遐思的表情陡然一滞,却又嘴角挂着得意的笑说道:“是又如何?澜君说过,他这一生,只与本宫写过这样的诗句,却是见了本宫后有感而发。”
顾轻舟讥讽一笑,只对着李蓁诵了两句,便轻易见到了李蓁逐渐失控的狰狞模样。“缘何你会知晓?那诗本宫从未…”“可笑,此诗不过是我幼时顽皮与兄长偷逛青楼时。
为了博
子一笑兴起而作。我兄长醉酒与赵澜君说漏,倒没想到,被他用来诳了你这多年情深。到底你还是该去黄泉路上走一遭,好好与他问个清楚。”
顾轻舟之前被李蓁的言语刺
得如何痛不
生,她便也要以同样的方式,加诸到李蓁身上,果真,李蓁听罢后,眦目
裂地看着她,连那眼泪
得满面尽
都不曾在意。
“你骗本宫,你在骗本宫!你说的每一个字,本宫都不相信!”李蓁那叫声撕心裂肺,宛若要将心血都泣出来。顾轻舟却慢慢站定后与她对视,丝毫不避退。***“你若不信,当年的那个
子,如今已经是那青楼里的妈妈,可叫来与你言证。”
李蓁那最后一丝希望,也叫顾轻舟彻底踩在脚下碾灭。一双原本还泛着仇恨之光的眼睛,只这一句打击,便已经彻底失了神采。
“一个
子,哈哈…一个
子的诗,便骗去了本宫这些年来的痴心和信任,哈哈…”李蓁坐在那地上,已经是处在疯魔的边缘。
就在顾轻舟想着该如何折磨她致死之时,李蓁那双眼中又突然闪过一丝狡黠。顾轻舟直觉不好。
就要命人拦下,李蓁的动作却是无比敏捷,冲到刑架前,直接
出一柄沾了血的匕首,抵在自己喉下,疯笑着。直接划开了自己的喉咙。血
如注,福恩挡在顾轻舟面前,淋了那身鲜血。
顾轻舟有些呆滞地低头看着滑落倒地的李蓁,颤了颤睫
,却看清了李蓁闭眼之前,心满意足地用口型说出的那句话。
你这一生都杀不了我了。顾轻舟僵硬着身体,推开阻拦她靠近的福恩,一直走到李蓁尚未冷却的尸体旁,拧着眼咬着牙,慢慢跪坐到李蓁身上,那月白的宫裙已经全部染上了血泊中的猩红血
,这场面也看得越发妖冶可怕。
顾轻舟拿起掉落在一旁的匕首,双手握紧,高高举起,用力扎了下去,如此反复,拿李蓁已经没了气息的尸体发
着所有她这些年来所有的仇恨与痛苦。顾轻舟一刀一刀捅进去,满脸都是血渍,甚至有血聚到一处,在她脸上
下,好似血泪。守在一旁的狱卒甚少见到这样恨人入骨便连尸首都不肯放过。
但碍于贤妃的身份,他们就连半句阻拦都不敢出口。从地牢里出来后,顾轻舟便如刚刚从尸山血海中出来一般,在宫中,引起无数惊慌的目光。额托里守在思凝殿里,在见过顾轻舟这副模样后,只问她有没有伤到何处。
“皇上。”顾轻舟被额托里横抱在怀中,头靠在他
膛上,双目无神地说道:“李蓁,是自尽的。”额托里却道:“朕知道了。”
只这四个字,顾轻舟便合上了双眼,仿佛瞬间沉睡,这一觉,顾轻舟足足睡了两
,醒来时,不知现下是天未亮,还是天将黑。
芳若总是隔一段时辰便会进来看一眼,等看到顾轻舟醒来后,便激动地叫来了福恩,又跑去吩咐宫人去禀报皇上,还要传太医。“娘娘。”福恩看着顾轻舟清醒,这悬了许久的心,也终于是落了地。
“我见到他们了。”顾轻舟刚刚开口,嗓子还很干涩,有些难听。“娘娘说的是谁?”福恩一边倒热茶送到顾轻舟
榻边,一边问。
“我见到父母兄妹了。我娘她肚子那个,我也见到了。是个妹妹,她与我好相似。”顾轻舟说着。便笑了。笑着。便哭了。“娘娘,都过去了。”福恩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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