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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手指扶了镜框
 他将药放在二楼药箱,将抽屉推回去站起来转身,看见不知何时站在客厅门口的梁赫。梁赫似乎没看清他在做什么,只问:“找药箱干嘛?”陈之墨手攥了下,又松开“胃不舒服,找点胃药。”

 “多注意点身体,”梁赫在茶水台煮茶,一边没回头地对着他说了一句:“今天你做得很好。”

 陈之墨头微微低下去,听见梁赫又道:“我就这一个女儿,我不想让她伤心,既然你对她没那个意思,这事儿早些解决了对大家都好,我也觉得你俩不合适…”

 陈之墨角动了动,扯出个有些嘲讽的笑,偏过脸说:“您放心,以后她应该不会再纠了。”顿了顿,想起梁婳手里的男装袋子,他眼底黯了黯“您也听见了,她男朋友了。”梁赫表情欣慰,点了点头。

 最后拍了拍陈之墨的肩“在公司好好干,做得好,明年让你做营销公司的执行总监,股份也会多给你一些。”陈之墨颔首“谢谢梁叔。”***梁婳半夜被疼醒。

 她的例假多半时间都伴随着这种死去活来的痛,以前喝过中药,成效不大,后来就成了每次疼的时候靠布洛芬续命。

 她疼得整个人浑浑噩噩,脚步虚浮地在黑暗里一路摸到二楼客厅打开灯,拉开抽屉打开药箱。上面放着两盒没开封的,她想找之前没吃完的,没找到,就打开新的吃了,然后意外发现药箱里有红糖。

 她冲了红糖水喝了。再一路扶着墙壁回到自己房间。再度倒在上,药效发作之前的疼痛还是很难熬,她缩着身子一直冒冷汗,难受得哭了出来。

 她恍惚地想起初那一回,也是疼得死去活来,当天非常不巧地赶上了保姆请假,她躺在上哭,陈之墨那时候有些鲜见的手足无措,打电话叫来医生。

 医生给梁婳输,又吩咐陈之墨准备红糖水和暖宫贴。陈之墨送医生出去,回来时带了红糖和暖宫贴,他给她冲好红糖水喂她喝。

 然后手探进她内衣里,给她贴暖宫贴,他的表情那时候是很严肃的,没有一点狎昵,他温热的手指碰到她小腹的皮肤,又很快缩回去,为她整理好衣服。梁婳越回忆就越是难受,借着痛经的由头最后竟默默流泪大半夜。

 早晨起来,她悔得肠子都要青了。镜子里那一双本来水汪汪的明眸肿得像核桃,还红得厉害。丑死了。

 她自己嫌弃自己,她连课都没敢去上,打电话叫周思叶帮忙请假,自己缩在房间里,早饭没出去吃,后来梁赫过来敲了门。梁婳知道梁赫的行程很紧,今天早上就要走了,但她想到昨天梁赫说的那些话。

 尤其他当着白璐的面厉喝自己那一句,她脾气不由自主地上来,完全不受控,硬是没低头,不吭声也不给梁赫开门。

 梁赫在门外连哄带劝好一阵,毫无成效,后来门外也就安静下去了。梁婳其实就是个别扭的小孩子,别人不哄她了她又难受,但这回她死撑着不愿意眼泪。再哭就更丑了。

 张姐上来送饭,也碰了个冷钉子,去求助陈之墨。陈之墨是现在梁婳最不想见到的人,所以别人敲门她只是锁门不应声,轮到陈之墨敲门叫她,她直接吼了一声滚。

 陈之墨对着张姐无奈耸肩,意思是自己没办法了。接下来没了人哄这祖宗,梁婳自己在房间憋到下午,饥肠辘辘,霍时祎发来微信:“在哪里?”梁婳趴在上回复他:“家里。”霍时祎:“衣服还给不给我?”

 梁婳:“给,不然你来我家?”发完,梁婳想起自己这副尊荣,又赶紧打字:算了。今天我不太方…没打完。

 那边已经回复过来:“好,我在路上了。”梁婳想起霍时祎送她回来过一回,知道地址,顿时捶顿足,琢磨了一会儿怎么反悔,又到镜子前面看看自己。眼睛已经好了一点,但还是红肿。

 她一想到这家里张姐和梁赫还有陈之墨都是一伙的,霍时祎好歹不是他们那一挂,觉得在霍时祎面前丢脸勉强可以忍一下,就改了主意,并抓住机会给霍时祎发:“路上给我带点儿吃的吧。”霍时祎:“?”

 梁婳:“我没吃早饭午饭,快饿死了。你随便带点,我给你钱也成。”霍时祎将手机收起,绕了个路。

 高中时梁婳喜欢吃学校附近一家灌汤包,他过去打包了一份,自我感觉像个送外卖的,但心情倒是意外地明媚起来。

 ***霍时祎拿着包子在门前面等了会儿,张姐在开门前特意跑梁婳门口和梁婳确认了一下,才放霍时祎进门,这时陈之墨和梁赫早已离开去忙工作,家里也没多的人,霍时祎站在梁婳门外敲门。

 他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跟着门就开了一道。霍时祎没想到这人在自己家还锁门,一眼没看到人,推门进去,才看到门背后躲着梁婳,他上下地打量着她“你这是哪一出?”

 俩人多年后第一次见面她身上围着浴巾,肩膀上挂着红裙子,已经够雷,这次倒好,一身中规中矩的套装睡衣,丸子头扎得松松垮垮的。

 只是脸上…戴了一副蛤蟆镜。暗红色的镜片,看不到眼睛。梁婳看他进门,赶紧将门关上了。去接他手里的餐盒“快让我吃一口,我饿死了。”

 屋子靠阳台有小沙发,前面放着茶几,梁婳坐在沙发上吃东西。灌汤包的香味在屋里弥散开,包子热乎乎,梁婳任热气在镜片上蒙了一层雾也不肯摘掉墨镜。霍时祎扫了一眼屋子,拉过电脑桌跟前的椅子坐下,视线重新打量着她,最后问:“发生什么事了?”

 梁婳险些被噎,咳了几声,霍时祎起身过去坐在她旁边,给她拍背“你慢点,没人和你抢。”梁婳咳完,囫囵说了句:“没什么事。”霍时祎忽然抬手,手指在她墨镜框上轻弹了一下。

 “我是做刑警的,你这点掩饰没什么用。”梁婳鼻子一酸,险些掉泪,她赶紧控制住,手指扶了一下镜框“别问了。”

 霍时祎在旁边坐了几秒,拿起她的水杯问:“哪里接水?”梁婳随手往外指了个方向。霍时祎找到二楼客厅接了温水,梁婳的杯子是粉的,还少女。

 他在回梁婳房间之前自己先喝了几口。霍时祎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这几口水他喝得很慢,薄在杯沿轻蹭,想象梁婳喝水的时候,她那花瓣一样的嘴也曾触碰过这里。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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