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对话不置可否
叶南枝拿胳膊肘轻轻地顶他一下,故意道:“小肚
肠,不同意就不同意吧,我约了人来,你去和人家说一声,总可以吧?”“你还敢约他来?!”厉北山顿时明⽩过来了。
原来她说要来教堂做弥撒,不过是用来哄骗他的伎俩。厉北山眯着眼,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她“叶南枝,我看女将军都没你这样胆大!”叶南枝看了一眼窗外,狡黠一笑“到了。有劳夫君扶我下车。”***
扶着叶南枝进了教堂主殿,厉北山就被她支到了后面的神⽗楼里。许如⽩等在那儿,要说的是关乎家国、政
的大事,叶南枝只想尽己所能帮他们双方争取一个机会,对于结果如何,她并不想过多⼲涉。
弥撒开始,叶南枝双手拱起,放在
前,虔诚地聆听着神⽗对主的敬颂。国中的神佛菩萨也好,西洋的上帝圣⺟也罢。
她对信仰这种事,一向没有特别执拗的偏好。信仰,是能让人心生安宁、有所依赖的一种強烈的信念感,她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并且內心越缺失什么。
相对应的,想要达成某种愿望的信念感就越強。眼下的生活,她很満⾜,一切的祈祷,都只是希望这样的顺遂能再长久一些。
可像她这样,満⾜于现状的人并不太多,哪怕她们是住在同一所府邸里的妯娌,所求、所愿竟是如此天差地别,就站在叶南枝后几排位置上的程⽟莹,此时也在祷告。
但当她看到叶南枝就站在自己⾝前时,程⽟莹那颗原本安静听颂的心,已然杂
了起来,好不容易捱到漫长的弥撒结束,程⽟莹的指尖都快嵌进了自己的掌心里。叶南枝回⾝,见到程⽟莹站在那儿呆望着自己时,她的心也是不由得沉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像见到厉府中所有的亲眷那般,对她丈夫这位曾经的女友、如今的嫂子露出了谦和的微笑。
“大嫂,这么巧,您也来做弥撒?”叶南枝脸上笑着。手却不自觉地护在自己的肚子上,以一种戒备的势姿。程⽟莹原本愣怔的表情,在这时也换上了一副笑脸“是啊…我总来。
想不到,在府里不怎么见你,在这地方倒是遇上了。还真是巧呢不是?”程⽟莹一面说,一面走到叶南枝的⾝边,尽管,她已经竭尽所能在收敛自己的情绪,但她的眼睛仍是不自觉地往那个隆起的肚子上看去。
当她想到那肚里住着的,是他与别人的骨⾁时,心里到底还是酸了一下,眼圈也就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叶南枝护在肚子上的那只手,下意识地紧了紧,说实话。
她已经后悔刚刚把厉北山支走了。帅府有传言,自打程⽟莹服毒杀自后,虽然⾝体在渐渐恢复,但神智已不同于先前时。
有下人曾亲眼见到,这位金枝⽟叶的大少
,每天用
⾎泼在大少爷院中的那些花草上,说是用来驱除索命的冤鬼。
大少爷几番劝阻未果,还被她用
⾎从头浇至脚,并骂他作孽,咒他早晚会有果报。大太太胡氏后来知道了。命人把疯言疯语的大少
给绑了关起来。
若不是程老爷亲自登门在大帅跟前哭着求情,说要将女儿带回家好生教训,程⽟莹大概会被囚在帅府一辈子。程⽟莹回娘家以后。
那些关于她得了失心疯的传言就变得愈发实真。这也难怪叶南枝会害怕,如今她也不是从前没有⾝孕时那般⾝手矫健了。万一程⽟莹还记仇,对她做出什么有威胁
的事情,别说还手了。
她可能连逃都来不及。程⽟莹看到叶南枝脸⾊有些难看,已然察觉出了她的心思,她伸出手去,搀在叶南枝的胳膊上,笑着说道:“我没疯,你别怕。
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最怕的事就是死,我还不想死在厉北山的
口下。”“不,大嫂,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叶南枝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不管是真疯还是假疯,她对程⽟莹的态度,都不像是从前那么生冷了。程⽟莹微微颔首,如今已有些苍⽩的脸上,倒也不像是从前那般刻薄了。
她搀着叶南枝坐到⾝后的长椅上,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不知应不应该告诉你,但既然今⽇有缘,我们能在这样的地方遇见,我想这大概就是主的旨意。”
叶南枝顺从地坐下,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大嫂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程⽟莹的眼睛目视着前方,对着那座矗立在教堂上首正中位置的耶稣像,虔诚地祷告了一句“我主保佑,他让你的师哥还活在世上。”
叶南枝脸上的笑容蓦地僵住,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消息,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句:“谁?谁还活在世上?”***
耗费了大半⽇的时间,与那个叫许如⽩的人
谈,很难说厉北山对他的提议没有动心,但最后,他还是拒绝了。因为诸多原因,他只能先做这样的决定,否则合作未成。
他的权力就被削减,那所有的提议都终将只能是一堆泡影。离开神⽗楼时,他遇见了约瑟夫神⽗。
老神⽗告诉他,叶南枝此时正在与贵府的大少
谈,这让厉北山慌了一下神,近乎是小跑着赶到了主殿。当他看到叶南枝独自一人失魂落魄地坐在空
的教堂中时,心里对程⽟莹没说什么好话的猜想,又肯定了几分。
他的军靴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在教堂中回响,然而,叶南枝并没有因为这
悉的脚步声,而回头去寻他的⾝影。直至厉北山走到她的⾝边,轻唤她时,叶南枝才有些
惘地看向他。
“怎么了这是?没出什么事儿吧?”厉北山蹲到她⾝前,伸手将她的手握住,那一阵冰凉,让他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是程⽟莹对你做了什么事吗?你告诉我,我现在就饶不了她!”
叶南枝摇头摇,菗出手反把他的手拉住“不是的,二爷,她没做什么,是我看她现在的样子,有些可怜罢了。”叶南枝对他撒了个谎,但好在厉北山没看出来,他那颗刚刚还悬着的心,反而慢慢地放了下来。
“她有什么可怜的?做了任何事反正都有程家给她撑
,比起好多无权无势的女儿家,也不知幸福了多少。”厉北山对那位曾经心仪过的姑娘的美好印象,大约都消散在了不断向前推移的时间里,他心中的美好,如今只有自己的
子能够匹及。
叶南枝笑了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我只是觉得,好歹如今也算是一家人,我能不能帮她一点小忙呢?”果然有事儿。厉北山冷哼了一声“她能有什么事儿要你帮忙?我看别是想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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