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把她按到自己怀里，手在她肩背上不断挲摩，既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没事了。没事了。”
一个扛着摄影机的男人过来“这位先生，能不能让我们采访完？我们已经…”旁边的女人对他轻轻摇了头摇。江辰僵着脸把谭夏扶起来“对不起，她现在需要休息，更需要脫离这个环境。”
“我们明⽩，谭姐小，如果您稍后愿意接受采访，请联系我。”吴俐把自己的名片递过去，江辰替她接下来。警车的鸣笛由远而近的响起，谭夏全⾝发软，要靠着江辰才能勉強站立。
他半搂着她上楼回到屋里坐下，拥着她轻拍了很久，谭夏才回过神来，江辰的怀抱给人很安心的感觉，她一时间没舍得离开。“怎么回事？”江辰轻声问。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到楼下，有个男人突然追着一个女人从楼上冲下来，抓到那个女人就开始打，往死了打，提着她的头往地上撞…”
谭夏瑟缩了一下，突然变成哭腔“我应该上去帮忙的，可我被他撞倒，站也站不起来，我就坐在那里，看他拳头往下一直落，一直落…”
“别说了。”江辰把她抱紧“别说了。不是你的错，要不要去
上睡一会儿？”谭夏缓缓摇了头摇，眼神空洞的叫他“哥。”“嗯？”江辰吻她的额发。谭夏喃喃的说“我要是江怡…”她突然闭紧了嘴，
瓣颤动，偏脸扎进他的脖颈间，放声大哭。江辰的心都要碎了，这时候他才发现，面对谭夏受过的伤，自己能做的是这么少。谭夏彻底平静下来是在一个小时后。她问江辰记者的名片还在不在，当时目击者只有她和两个老人，她需要把整件事向媒体说出去。拿到名片，在桌上和包里翻找了一会儿。
她才想起自己的机手在被撞时滑出去，现在不晓得在哪里。江辰把自己的机手递给她，那边很快接通，谭夏说明⾝份来意，和这个叫吴俐的记者约好在最近的一个茶馆见面。
为了她的情绪着想，吴俐定的还是个包间。江辰把人送到门口，叮嘱她：“采访完了借记者机手给我打个电话，我去给你找机手。”又抚了抚她的脸，才说：“去吧。”
谭夏推开门，敲了两下，吴俐正在埋头画什么，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手很快的在纸上画了几笔，随着谭夏走近，她已经把那张纸
成团丢进桌旁的垃圾桶。“是在梳理刚刚的事情吗？”谭夏在她面前坐下。吴俐点头“对。”谭夏注意到，她在回答之前有片刻的停顿。“谭姐小先喝口热茶。”谭夏头摇“不用，直接开始吧。”
她的情绪稳定，吴俐也很专业，整个过程半小时不到。弄完吴俐对她伸手“辛苦谭姐小。”谭夏同她轻轻握了一下“我只是希望那个男人能够得到惩罚，有舆论庒力事情才会得到更多重视。”
吴俐轻点头“钱我已经付过，你可以在这里再休息会儿，如果心里一直不好受，我建议你找一位心理医生好好聊聊。”“谢谢。”她走后，谭夏望着窗外发了会儿呆。
然后把目光移向脚边的垃圾桶，垃圾袋是刚换过的，里面只有一团被
皱了的纸，犹豫了一下，她俯⾝把它捡了起来，因为她知道吴俐刚刚说“对”时是在撒谎。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甚至可以说是没有理由的好奇，明明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但她就是想知道一个记者会在什么事情上说谎。算一种窥私
吧。她把那团纸慢慢撑开，上面有五个黑团，全是黑⾊中
笔划出来的。黑团之间还有细线相连，表明某种关系。谭夏大略看了一眼，
据可见內容判定上面写的都是名字。其中三个是全黑，黑到本认不出原本形状。一个划得没有那么狠，但也难以辨认，开头似乎是个“殷”字。另一个大概是因她敲门进⼊打断，所以只匆匆划了几笔，非常容易辨认，那是个化成灰谭夏也认得的名字…江学林。
＊＊＊想一想记者的工作內容，这张被吴俐丢掉的纸，实在值得玩味。谭夏仔细把纸叠好，避免中间有名字的地方出现折痕，然后收进包里。又坐了好一会儿，江辰过来了。
递给她两个机手，一个新的一个旧的“卡已经换到新机手上了。旧机手上的资料，你看着拷贝。”知道跟他说钱他也不会要，谭夏索
没讲，只说“谢谢”“在哪儿找到的？”“花坛边上，想不想吃什么？在外面吃还是回去？”谭夏看了眼他的膝盖，昨天半夜下了雨，地面很嘲，他
子的膝盖部分沾的都是泥“你想吃什么？我没什么胃口。你要是想吃，我请你。你要是不想，就回去换⾐服吧。”他最爱⼲净了。江辰说：“有点饿了。旁边有个疆新菜馆，那儿的酸
不错，你不想吃饭就吃点酸，吃完再回家。”他其实也不饿。谭夏没拒绝，正午刚过，餐厅里的人不是很多，江辰已经掌握她的喜好，在菜单上
练的⼲了几个菜，然后递给她“你看看有什么想加的。”谭夏扫了一眼，弯起嘴角“没有，都是我爱吃的。”这话说完他们好似就没有其他话可以说了。
谭夏慢慢啜着杯子里的⽔，不一会儿酸
上来，江辰放到她面前，让她先吃，她吃了两口，说：“味道是
好的。”江辰神⾊轻松了一些“夏夏，”他把机手递过去，屏幕显示的正是那位整形医生的电话“我认识一个正规整形机构的专家，我向他咨询过你…背上的情况。”
谭夏执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来看他，发现自己光着躺在夏被里时，她就知道江辰发现了。以前不愿意给他看，是没想让他过多了解自己的过去。
她早知道他们有分的一天，所以能瞒就瞒着。还有，那些疤真的丑到极点。大学之前，她没有钱来处理，上大学后，她没有精力多管，也习惯了。每次澡洗时从镜子里看到，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提醒。
“谢谢。”她说。“医生说需要你本人亲自过去，他才能进行下一步诊治措施，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向他预约一下。”
谭夏头摇“我不去了。我的事你不该再
心。”江辰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是你哥，你的事我可以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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