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那时不知
我估摸着他要是在大漠中没有接应,不出十天就应该被渴死晒死累死了。这些都是后话,当时如果我还清醒,肯定不会让慕容子铭逃脱的。
在砍杀了无数北府军将领后,我突然爆发的力量用完,晕倒在了战场上。我是被风连抱回去的。醒来的时候看到慕容子潇的脸,我有些恍惚,伸手抚了上去,他微微一愣,
角漾起笑容,开口却是不饶人:“我听说你昨晚因为凤倾受伤情绪很不稳定,大开杀戒,看样子很是伤心。”
我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他忙递过来清水,送到我嘴边。咕咚咕咚喝下半杯,我才有力气瞪他“我助你打败最大的敌人,你却想着法儿奚落我。”
他笑了笑,抚了抚我鬓角的发丝“谁敢奚落你,我让人煮了粥,起来吃点吧。”我点头,从被窝里钻出来,身上的亵衣都是新的,还有淡淡的皂角味,想来是有人帮我洗漱了。我抬头看他一眼,他扬了扬眉。
“我可不愿抱着一个浑身脏兮兮还沾满了鲜血的女人睡觉。”倒是理所当然。侍卫端上餐盘,一碗白粥,几碟子小菜,看起来还颇有食欲。
***看在他这么贴心的份上便原谅他了。我哧溜哧溜喝着粥,眼珠子骨碌碌
转。“在想什么?”慕容子潇问“唔…凤倾么,他伤的
重的,据军医说箭尖透过肩胛刺到了肺叶,但是想想就很是痛苦呢。”
“我又没有问他,你这么急着告诉我干什么?!”我有些生气,扔下碗筷,抱着被子扭头不理他,他嗤笑一声,从案牍上拿起一本书,读了起来,两人开始冷战。沉默了许久许久,他似乎颇为享受这种安静的时光,书页翻得不紧不慢。
而我心里却是有只猫在挠啊挠,终于忍不住,摔了枕头,怒气冲冲说:“我要回去!明天就回!”
“哦…”慕容子潇淡淡应了声,抬眸望我一眼“也好。你先回帝都,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便会回去。”“谁稀罕你什么时候回去!哼!”我从帐篷上扯下自己的外衣,披在身上。
这里是一刻也呆不住了。系好带子就往外走。“不要去大漠,大哥的残兵可能埋伏在那里。”
他在身后嘱咐。我哼了哼…不看他一眼,
开帘子,走了出去。我睡了一整天,现在外面星月当空,夜
既浓且沉。吐出一口气,我晃
着步子,没有目的的走着。
不知不觉走到营地附近的婆罗树林,恍然想起自己是想跟风连道别。我不知去哪里找他,只能来这里守株待兔,希望能与他再一次偶遇。夜里,树林中透不进月光,黑的幽深静谧。
我略微犹豫,还是抬步走了进去。树枝在脚下发出被踩断的轻响,黑暗中听来,让人
骨悚然。我抱着手臂,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鬼魅般
叉的树枝
隙间,可以看到一两颗星子,冷幽幽的挂在高空,俯视着苍生。一声惊响,是某只逃窜的小兽,绿幽幽的眼睛瞪我一眼,转身“刺溜”一声奔走了。
我停下脚步,思量是不是应该转身回去,毕竟自己的心脏不如想象中的强大,然而,转身前却被一股力量拉住。
接着一具火热的躯体贴了上来,同样火热的
在夜
中寻找我的
。我头上滑下三道黑线。大哥,不要每次的出场方式都一个样好不好?却也闭上眼睛,任由他啃着我的
。许久之后,他
息着停下,琥珀眸子在黑暗中闪着亮光“你决定了?”
他问。我点了点头,想起他看不见,就出声道:“是的,我准备回王城。”回左相府。风连沉默半响,道:“既然是你最后的决定,想来我也改变不了,在你走之前,陪我一晚吧。”说罢,拉了我的手,朝婆罗树林深处走去。
夜路,因为两个人一起走便不再可怕。我们在一湾湖水旁停下,他拉着我坐下。两人就在黑夜中相互依偎,静静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想着各自的心事。
这一方水面上空没有树枝掩映,可以看得到夜空。我笑着跟他说我们家乡的人相信星座,将天宫十二支分作十二个星座。这个是白羊,那个是
手,还有天秤、天蝎等等,每个星座都有各自的故事,他琥珀
的眸子映着波光,也亮晶晶的,柔柔将我望着。
我沉浸在那抹温柔里不可自拔,依靠着他的肩膀,暂时把所有的烦心事都抛开,竟然昏昏沉沉睡去。醒来时已是清晨,我听得林子外御林军四处找我的躁
。坐起来,身上还盖着风连的长衣。
披着那件衣服,我走了出去。负责搜索的将领看到我,舒了好大一口气,忙着跑去告诉慕容子潇我没有被大皇子的残军打死,抛尸荒野什么的。慕容子潇看到我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帮我擦去头发上的
水。
“在外面睡了一夜?”他问,眸
淡淡。“嗯。让你担心了?”从他身边走过去,进了帐篷。开始准备回去的行李。总觉得慕容子潇变了。
可能是攻下沐门关的那刻起,不知是什么地方,感觉与以前的他不同了。不同之处,仔细找又找不出。回去的行李不多,我不愿坐轿子,思量着跟护送的卫士一起骑马赶路。
***慕容子潇一个眼光扫来,将我那刚冒出来的念头扼杀在了萌芽之中。于是乎,在他的眼皮底下坐进轿子,一行人浩浩
的穿过沐门关。
走出去几十米,我突然掀了轿帘子,探出头来,指着头顶上风刀霜剑刻就的三个大字道:“沐门关,墓门关,太不吉利。改
让人给这关口换个名字吧。”
这地方可不成了北府军的墓室了么,也不是我迷信,都怪这取名字的前辈考虑欠周。慕容子潇点了点头,
边溢出一丝笑意:“好,就按你说的办。”
我怔怔望着那抹熟悉的笑容,有些出神,那边马车夫扬起鞭子“刷”的一声
在马背上,马儿“唏律律”长鸣,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又慢慢变远。
那次离别本没有什么,因为一个月后他便回了皇城,我与他宫中见过数次面,但是,我望着那袭渐渐模糊的玄衣,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此次分离之后消逝了。具体是什么,我那时不知,心里有隐隐约约的伤感。回到左相府,依旧过我逍遥自在的生活。二哥哥很高兴我回来,经常来我院子里讨酒喝。
“你堂堂左相府的二公子,居然还要问我要酒喝。”我鄙视他。刘彻笑了笑,没说话。我也就不再刻薄他,陪着他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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