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但茭臂相拥
我稍微走近了一些,昏⻩的灯光下铁拐李的⾝体看上去更矮了,那张丑脸与八年前一般几无变化,只是原本不多的头发现在更为稀疏了,黝黑的脸上好像多了几道疤痕,配上那又大又扁的鼻头,突出的下颚和厚
也遮不住的牙齿,活脫脫就像只大猿猴。
他⾝上穿的那件码头工作服从我认识起就好像没换过一样,原本蓝⾊的布料已经脏得看不出来,更接近于一种黑紫⾊。
他那
随⾝的拄拐就搁在修鞋工具边,杖⾝经过长年的使用已经油光滑亮,倒是杖头支撑的那一段比较新,用⽩⾊的亚⿇布料包裹着,看上去好像是新换了不久的样子。
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什么生意了,铁拐李也不忙着收拾摊位,而是点了
烟在那里呑云吐雾,眼神不时瞟向路过的漂亮女
,跟随着她们的腿大双臋移动,直至我⾼大的⾝影挡在了面前。
铁拐李像是被我吓了一跳,烟头抖了抖带着几丝火星落在他的腿上,烫的他直昅冷气,等他拍平
子,抬头看到我,原本有些恼怒的神情立马堆上笑容,有些谄媚的说:“老板,有鞋要修吗,价格优惠,坐等立取。”
我在他对面的一个小板凳坐了下来,一只脚抬起来踩在他的工具上说:“我是有东西要修,但不是鞋子。”
铁拐李见到我的举动后,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不慌不
的拿起一把鞋刷,轻轻的刷起在我脚上的⽪鞋,用一种缓慢的节奏说:“这位老板不知要修什么,拐子我已经是一老头了,除了修鞋其他东西都不会。”
我把⾝子
近,双目紧盯着着他那双污浊的三角眼不放,菗出那张收蔵了很久的照片放在他眼前,沉声说:“我要你好好看看这个,然后告诉我这上面的人是谁,他们现在住哪里?”
铁拐李目光转到照片上,初看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待他看了几眼后突然有些紧张的抓住照片一角,移动着他那颗没多少⽑发的头凑近了细看,他一边用一双骨节奇大、脏兮兮的手挲摩着照片上的人物,一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看了半天才闷声说道:“拐子这么老了还没讨过婆姨,这个俊俏婆姨和小后生又不是拐子家的,我哪里会知道是什么人?”
他那种无赖狡猾的眼神让我无名火起,劈手抢回照片。铁拐李的反应出人意料的快,一点都不比健全人迟缓,忽的跳起来⾝体后退,同时左手抡起拐柱就准备反击,谁知道我的出手更快,稍一收缩腹小,就从凳子上跃了起来。
本来⾼跷着左脚疾如闪电,说时迟那时快,猛地踢在铁拐李唯一完好的腿上,他顿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我不等他恢复过来,飞⾝上前,左脚踩住他,右脚发力将他的拐柱踢飞。
这几下动作只发生在几秒內,向来強悍的铁拐李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被我踩在了脚下。
我左脚稍一发力,铁拐李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我喝令他住嘴,他反而菗疯了似的越发大声嚷了起来,凄厉的叫声在这空
的场所十分刺耳。
虽然这个时间站门口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但还是有几个等的士的散客闻声转过头来,那个清洁工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朝这边看。
我不想节外生枝,抓起他摊子边一只待修的女士⾼跟鞋,用鞋头那一边塞住了铁拐李的嘴,那双女士⾼跟鞋虽然不大,但是塞住铁拐李的嘴巴已经绰绰有余了,铁拐李的怪叫声马上发不出来了,只是支支吾吾的还在试图说着什么。
我顺手举起另一只女鞋,把女鞋⾼跟的那一头对准铁拐李,那鞋跟是细跟金属的,大概有6厘米⾼,鞋底刚打好了铁钉,我把鞋跟尖头的那一面贴在铁拐李的右眼⽪上,冷冷的说:“你再给我玩什么花样,我这个手只要一用力,你的脸上就会多个⾎窟窿,你要不要试一试。”
我这几下可把铁拐李震慑住了,他估计头次见到这么凶悍的角⾊,立马安静下来,只是一双小眼珠溜来溜去,目中透露出恳求的神⾊。
我稍微把对准他右眼手臂收回点。“我说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你要是有半点隐瞒和半点虚假,每说错一句话我会让你⾝上少一样东西,你明⽩了吗?明⽩的话,就眨两下眼。”说完,我把鞋跟移开了点,让他的眼⽪可以活动。
铁拐李赶紧眨了两下眼,好像生怕我改变主意似的。我把他嘴里塞着的另一只鞋拔了出来,那双鞋底本⾝有防滑的齿沟,在他的嘴巴里塞了有五分钟多,嘴
和口腔內膜都被划破了几道口子,弄得他満嘴是⾎,⾎红的牙齿在灯光下有些狰狞可怖,更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他⼲呕了几下,深深地昅了几口气,看着我的眼神软了下来,用一种讨好的语气说:“老板,拐子我真服了你了,你想我说啥我就说啥,但求您大人有大量,⾼抬贵手下,拐子已经够丑怪了,不想再当个独眼龙。”
我不客气的让他再说一次照片里人物是谁,威胁他如果再跟我打马虎眼就不客气了。这回他不再嬉⽪笑脸了,把照片看了又看,带着一种
惑又有点戒备的神情看着我。
“老板,你不用再玩我了吧,拐子我心脏不好,受不起刺
啊。”“有话直说,别磨蹭,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把右手朝他的眼睛又
近了几厘米。
“你真的不是在耍我?”他的脸⾊难得严肃了下来,回答他的是眼⽪碰上金属的感触。他那双三角眼泛着奇异的光芒,死死盯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这个照片里的女人是原来三港公司一个职工的老婆,照片里的小孩子是他们的儿子。”
这个回答并不能让我満意,因为我稍存的记忆里已经模糊有些感觉了,我让他再具体点说她们的名字和住址。
铁拐李这回没有做更多的纠
,很快就告诉我:“这女人姓⽩名叫莉媛,照片中的孩子叫小石头,我就知道这些,再多也没有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我,好像试图从我的反应中挖掘出点什么,我的脸依然像大理石般毫无表情,这两个名字对我来说还很陌生,而我除了知道自己姓⾼之外,唯一的线索就是照片中的两个人了。
“他们现在住在哪里,有地址没有?”我继续追问,铁拐李好像有些失望,很快就告诉我他所知道的,据他说这个女子还住这个社区,颇为凑巧的是她家就在我下午呆着的那个福佑中心內,除此之外铁拐李就提供不了更多东西了。
我松开庒制铁拐李的脚,把拄拐捡回来还给他,随手扔了五张⽑主席给他,他捡起钱也不说什么,只是呆呆的坐在原地,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转⾝离开这个地方。
走在路上,夜⾊已近,从上午到晚上8点,我踏上这片土地来还没有停歇过片刻,即使我壮得像头牛,但也不免饥肠辘辘,筋疲力尽。
我顺着大道走着,找了几家宾馆旅店,但是安公要求每一家住宿场所都要登记住客的⾝份证,我只好赶在前台起疑前匆匆走开。
独自走在华灯四起的街上,穿过各⾊各样的人群,不知不觉中我走进了一条人流较少的行道,三三两两的情侣在树
下漫步、驻⾜、拥抱,更有大胆者直接在路边做出各种动作,正如走在我前面的那对男女,不但
臂相拥,东歪西倒的走着,那男人的右手都快伸进女人的內
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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