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住这儿啊
何昔雨惊讶地看着她,对她的回答颇感意外,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尊心都比较強,她以为至少一段时间內,不会再踏⾜那里了,不过她的行李书包都在她家里,到时候还要回去拿,更加不方便。
“那走吧。”两人走出肯德基,刚出门口,一阵清冷的夜风袭来,吹得何昔雨一个哆嗦,她偏头看向荆溪,穿的还是那件单薄的家居服,被风一吹,止不住地打颤,抱着胳膊上下一直擦摩着手臂。
她把自己⾝上穿的风⾐脫下来,披到荆溪的⾝上。⾐服上还带着何昔雨的体温,带着一丝淡淡的茉莉香,瞬间驱走了席卷而来的寒意,在如此的冷风中,这样的温度最是让人留恋。
荆溪愣了一下,很快又把⾐服拿下来,用力一甩回到何昔雨手里“不需要。”何昔雨看着被甩过来的⾐服,轻叹一声,果然还是一个孩子。
“你别犟,现在天冷,感冒了难受的是自己,又不是我,说不定我还会看你笑话呢。”然后又夹着嗓子换上一副看好戏的语气“看这小孩犟的,感冒了都。”
还是小孩子的荆溪被她这副语气弄得非常不慡,扭过头去不敢看,何昔雨又耐心地重新把⾐服给她披上“⾝体是自己的,你想让我看笑话吗?”荆溪不说话了。
也没有再把⾐服还给她,她没有开车出来,这里离她住的地方也不远,但走路也要十几分钟,她这一路过来是有点累了。
不想再走路了。到路边拦着了辆出租车。几分钟之后就到了家门口,两人从车上下来。围墙外的小路上路灯亮起,微微照亮了花园里的景象,⽩天的満地⽔渍落叶藉狼已经不是很明显了。
只剩下一些落叶残花,在苍⽩的路灯下,显得尤为凄冷。荆溪走在前面,推开外面的铁艺小门进去,走到花园中间的时候,何昔雨叫住她:“荆溪。”荆溪停住,没有回头。
何昔雨在她后面说道:“这些花都是我的精心打理的珍爱之物,它们也都是有生命的,我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你都不应该对这些花下手。”
“何况你对我的意见都来自于你的⽗亲,你们⽗女之间的关系不和,你随意加之到我的⾝上,然后就是我的这些花,你这样一路的迁怒,你不敢对你的⽗亲发怈你的不満,更像是一个弱者的行为。”
荆溪垂在⾝侧的两手握紧,蓦地转过⾝了。眼神凶狠地盯着她,像是被人看破了內心之后的恼怒“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才不怕他。”
“那你针对的人应该就是你的⽗亲荆凯,而不是我,更不是那些毫无反抗之力的花。”何昔雨平静地直视回去,并特意強调了毫无反抗之力这几个字。被戳到错处的荆溪眼睛瞪得更圆了。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何昔雨继续说:“没有人有义务包容你,如果你下次还敢这样,我还是对那样做,并且你以后都别想踏⾜我这里半步了。”说完就感觉怪怪的,怎么好像自己还
她再来的意思一样。
荆溪的思绪还沉浸在她的上一句话里,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自己确实是不应该针对她,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也要针对她。
荆溪脫掉披在⾝上的风⾐,赌气地扔给何昔雨,转⾝快步走到里面打大门口。已经到了家门了。何昔雨也就不执着怕她感冒了,她该说的话都说了。听没听进去就看她自己了。
她上前拿出钥匙开门,荆溪招呼也不打,逃也似的跑上了二楼。何昔雨在后面关上门,没有急着上楼,给自己倒了杯温⽔回到沙发上坐着。
刚刚在外面顶着寒风找了一路,嗓子里又⼲涩又冰凉,仰起头喝了一大杯,温热的⽔从口腔涌⼊胃里,瞬间温暖了她冰凉的⾝体,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放下杯子,靠在沙发上小憩一会儿。外面透明的风吹过院墙上的花藤,也吹开了厚重的乌云,一轮弯月从里面探出来,周⾝散发出朦胧的暖光,给幕布一样黑沉的天空点缀上了一抹⾊彩。
不知道眯了多久,何昔雨睁开眼睛,打开机手看了眼时间,侧头抬眸看了眼楼上的位置,眼睫轻颤,无声的叹息一声收回眼神,半小时了。
那个小孩应该洗完澡了吧。起⾝舒展了一下⾝体,走到楼梯边又停下准备踏上台阶的脚,转而去了电梯。轻手轻脚回到卧室,隔壁书房的灯是暗的。
她拿了换洗的⾐服去澡洗,卫生间地上
的,镜子上氤氲的雾气还没有散去,看来那小孩刚洗完澡。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荆凯还没到,她也不想再打电话催了。没意思。
昨天的对话,让她对荆凯更失望了。不由得更加庆幸自己当初执意拒绝领证的决定。荆溪也一直没有下来。
她也没去喊,遇到这两⽗女可真是作孽了。到了十二点多才荆凯的信短,说自己十分钟后到她家,让她去叫荆溪收拾好东西。看得何昔雨都要气笑了。还指使上她了,他们⽗女之间是连电话号码都没有吗?那也不关她的事,她可没心情给人传话。
门铃声响起,何昔雨打开门,荆凯⾐冠楚楚的站在门口,连头发都打理的一丝不苟,还有心情捯饬自己呢。
“在楼上书房,楼梯左侧第一间,你自己去喊她。”何昔雨让开一条道,面无表情道。荆凯眉头一拧,似有些不満,何昔雨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不満什么,觉得这人也这真是离谱,是把自己当媳妇还是下属使唤了还是怎么的?忍着翻⽩眼的冲动,没搭理他。
心有不満的荆凯张了张嘴,也没说出话来,默不作声地上楼去了。何昔雨拢了拢⾝上的米⾊⽑⾐外套,拿着机手出门,到花园里的秋千上坐着,给那两⽗女多留点空间
流。荆凯敲门的时候,里面的荆溪还以为是何昔雨,想着这女人终于来叫自己了。
结果开门一看,居然是荆凯,脸瞬间就垮了。眼里现出明显的厌恶,啪地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了。从进门到现在,已经两次被驳了面子的荆凯一下就火上心头,隔着门沉声道:“荆溪,开门!”
“⼲什么?”荆溪明知故问。“回你的名书苑去,这不是你该住的地方。”初中之后的荆溪就一个人搬出来住了。
荆凯在她的学校附近给她买了一套两室一厅。这话听在荆溪的耳朵里就是:这不是你配住的地方,你不要来这里打扰我们的生活。
她愤怒地打开门,冷冷地质问道:“我凭什么不能住?”门蓦地一下打开,荆凯都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回道:“这是别人的房子。”
“她不是你老婆吗?你女儿不可以住你老婆的房子吗?”这话还真问住了荆凯,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说了这是她的房子,她说不想让你住你就不能住。”
“我跟自己…”荆溪一下停顿下来,那个称呼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喊过了。“跟自己⽗亲住一起都不能吗!”荆凯脸⾊一僵,他不住这儿啊,可是又不能告诉荆溪,只得強硬着道:“她不喜
有外人来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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