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他第一次看人成婚之后，邻居家的子呈哥哥骑上高头大马
回来一个很漂亮的轿子，随后他牵着手拿却扇的女子跨过一道道门，在正堂中行礼。他看人成婚很热闹，心里十分好奇，便问身边的大人，人为什么要成亲？那人便随口说，成婚，就是一男一女为了永远在一起而举行的仪式。
他想到了云若，自己是男的，云若是女的，而且他不想读书写字，只想和云若永远出去玩，于是他偷偷穿了云若的红裙子，在眼皮和嘴
上抹了娘亲的胭脂，手里拿着一把团扇“阿姐，我们成亲吧。”云若初时不愿意和他玩这幼稚的游戏，但被他的扮相逗的哈哈大笑，也换了一身红衣，手拿红布条子，把他引领到凉亭里，先拜了天地，又朝着爹娘的院子拜了拜。
最后他们相对著作揖，没等到送入
房，云蔚便嘟着自己的血盆大口在云若脸上亲了一口。云若浑然不觉，顶着血红的印在房里吃掉了许多瓜果点心。晚上要睡觉时，父母才发现他们做了如此荒唐可笑的游戏，母亲捧着他们的脸，笑得双眼含泪：“云若是新郎，云蔚是新娘？”
“嗯…云蔚比我矮，新娘都比新郎矮。”云若答。娘亲昏庸无度，认为云若说的非常在理，大手一挥“好，你们的亲事娘同意了。以后你们夫
一体，月钱就按一个人的发了。”云若没想到成亲竟然有如此严重的后果，果断擦掉脸上的
印“云蔚，我们和离吧，还做姐弟。”他当时也非常在乎自己二钱银子的月钱。立刻表示同意，他们一拍即合，当夜便成了一对怨侣。不仅是云蔚，杨善故地重游，往日记忆也一幕幕浮上心头。
他擦掉眼角混浊的泪水“公子，女郎的事，您确认了么？”云蔚今
把他带出来，便就是打消杨善的怀疑，让他不再提十七就是云若的事“她不是。”云蔚背对着杨善继续道：“她不是云若。”杨善急得转到他面前说“公子可看仔细了？十七当真不是女郎？”“不是。”杨善盯着云蔚躲闪的目光，询问道：“公子可有事瞒着老奴？”
“没有。”云蔚忽地慌张起来。厉声道：“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以后不要再提十七和云若像这件事。”瞧他这副样子，杨善如何能不明白，他是在自欺欺人“公子，你这是何苦。”他拉上云蔚的手，恳切道：“你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不能再错下去了。”
“家主和夫人，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云蔚没想到杨善竟然看穿了他，他心里烦躁不已，焦急万分，一甩胳膊挣开杨善。
“我说她不是，她就不是！”可杨善本就年迈腿脚不便，被他这样一带，仰面朝天摔在地上。云蔚见他摔倒之后，匆忙去扶他，却触到一手的血，杨善的后脑磕在一块极尖利的石头上，破了一个口子。
正在汩汩地
血。云蔚一下子慌了神“善叔，你撑一下，我带你找大夫。”杨善的思绪随着血
的涌出，逐渐变得混乱，嘴里低声地喊着：“十七…女郎…是…公子…”云蔚的动作忽地顿住，他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能让杨善告诉十七，她就是自己的姐姐，他盯着逐步虚弱，瞳光渐转黯淡的杨善，脑子里突然有一个癫狂的想法，只要杨善不在十七身边，那么十七就永远不会知道。
只要杨善不在，只要杨善死了。云蔚被自己的想法骇得坐在地上，可手却是颤抖着向杨善的口鼻伸去。
他牢牢地捂住了杨善的口鼻，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座被敲响的编钟，每一处都在颤，眼角不断有眼泪砸下“善叔，我没有办法，你不要怪我。”
“我不能失去云若。”“我爱她。”杨善逐渐不在挣扎，他颠簸的一生停止在杨家荒废的宅院里，脸上带着惊恐狰狞的表情。
云蔚被他定格的眼神盯得心头狂跳，他伸手去拨杨善的眼皮，可怎么也阖不上。情急之下，他摸到十七给他的化骨水，那
在杨善的院子里。他帮着处理尸体，但是没有用完，还剩下半瓶，他哆嗦着撒在杨善身上，等化骨水将杨善的皮肤腐蚀得彻底看不出样貌之后，便在他
上拴上大石头，抛在了河里。十七出门回来之后，发现云蔚和杨善都不在客栈。她心里一沉，以为云蔚又遭了劫难，便急急下楼要去寻他，却在客栈门口，把他捞个正着，他脸色苍白，满脸都是细碎的汗珠，摸着头烫的厉害。
“去哪儿了？”十七向他身后张望“善叔没和你一起回来？”“嗯…他路上碰见自己的远房侄子，说是要去他家里住几天。”云蔚嗓音发抖，尽力让自己语气平稳。
十七只当他是晒中暑了。不疑有他，问道：“什么都没带就走了？”“善叔说，侄子家里什么都有，等过几天他再回来收拾东西。”
“哦。”十七把他搀回房里“
后不要上午出门，容易中暑。”云蔚不答，只是紧搂着她，生怕她看到自己的表情，他咬紧牙关，可眼泪却不住地涌出，渗入到他的衣袖里。“怎么了？”“无事…”云蔚盯着自己的手，就是这双手杀了杨善，恐慌、害怕以及厌恶齐齐涌上来，他再也忍受不住，哽咽出声“十七，我只剩下你了。”“善叔不回来了？要让他侄儿养老吗？”十七问。“嗯…他回不来了。”
“也是，善叔也老了。该和亲人待在一处，享享天伦之乐。”十七摸着他的后背，安抚说：“别怕，我陪着你。”云蔚埋在十七的肩头，感觉自己一脚踩入了阿鼻地狱，烈火炎风即将把他
噬。爹、娘、无量天尊、地藏菩萨，他草菅人命，罔顾人伦，是会遭报应的，但请报应来得迟一些，他亲亲十七的脖子，心中恳求，请让姐姐再陪他几年。
＊＊＊深夜，晚风阵阵，破庙内火光飘摇，映着两枚痴
的影子，一男一女一上一下，颠来倒去，挨的极近，像是连头发丝都搅到了一起。宁灵躺在一件斗篷里，
后垫着她的包裹，她正数着经幡上的字，眼前的是五十八个，佛像附近的她有些看不真切，便伸长脖子，定神去看。架着她腿双的初九，
身的动作顿住“不舒服么？”宁灵已经
过两回，今夜的兴头一过，便有些恹恹，哼了一声，继续向后看去。观她神色，初九知道她是用够自己了。往常这时他生怕惹了宁灵不快，立刻便
身离开，替她清理身体。可今夜不知怎么，他体内积
多时的妄念，汹涌着全挤上他的头脑，他不舍得停下，也不想停下。明天就要到宁州城了。宁灵要被他送回宁家。数
前，也是在这样一个清凉的夜晚，客栈室内一片狼藉，男女的外衣被扔在地上，桌面上的茶具，骨碌碌地摔在地面，凌乱之中。他在客栈的
头搂住香汗淋漓的宁灵，边深入，边听她说话。
蘸情
的嗓音柔而娇媚，热热地搔着他的耳朵，初九险些
关失守。“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家里逃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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