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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但是妃子
 头回误会了她,到第二回随口编个理由,他还好意思再去深究?原书里,戚廉隅是实打实喝了药中了毒的,到她这里要是因为怀疑她而不肯喝,她任务就完成不了了。

 总归男主总是有些金手指的,金身不死,她就算真把毒药喂了应当也是死不了的,但这药没喂下去,那她就可以收拾收拾,躺好准备坦然地赴死了。思来想去,她也只能先放弃这个绝佳机会。偏殿灯火点得不多。

 除了主卧,仅在门口点了两个,显得夜更漆黑。越走出房门,抬手招了招廊下守门的小宫女,开口问道:“今太医可还代了什么?”越长得俏丽,放开了笑便是可亲的邻家姑娘样。

 但声音却清冷,有上位者天然的威压,宫女不敢抬头,低声作答:“回娘娘的话,早先太医代要世子保暖,不可贪凉。另近饮食清淡粥羹为主,忌荤油辛辣。”

 “今晚膳用的什么?”“世子方才不曾醒过,还未用。厨房熬了莲花羹,还温着的。”还没用晚膳啊,那机会不就来了?“本宫亦有些饿了。先送来这处罢。本宫一会再亲自给他送去。”

 越吩咐完也不走,就在正厅坐下了。戚廉隅住的这处偏殿,跟越那处比就差多了。不知是不是夜里灯火暗,瞧着总是不太敞亮。

 立柱上的漆剥落了几处,墙皮也很是斑驳,腻子没补,透出里面的灰砖底,但所幸主人还算讲究,整体看着还算整洁。

 甚至整间殿里还充盈着若有似无的檀香。看来戚廉隅在陈贵妃手底下确实过得不算滋润。底下的人手脚快,不敢怠慢。

 越刚打量了两个来回,莲花羹便用砂煲盛好端了上来,配了两个小菜。身边的人都知道她吃饭时不喜有人在身边站着。是以布完了菜后,漱石枕就遣了宫女们出去,只留了两三个人手站在门口。

 小厨房的人手艺还是不错的,这一遭又声势浩大,自然不敢怠慢。面前玲珑的玉碗衬得羹汤更加透亮。

 她这才后知后觉察觉到饥饿,她也是实打实忙活了大半天,又是宴会又是偏殿,来来回回跑了两趟,到现在也没用晚膳。越不急不缓拿起调羹,送到嘴边。饿了的时候果然吃什么都香。

 玉碗着实小的很,拢共也没吃几口就见了底。越也懒得起身,伸手就去够砂煲里的大勺,她去宴会上走了个过场便直接来了这边,衣裳都没换。

 贵妃的华服宽大,很是碍事,她随手将袖子往上捞了捞,然后就听“啪嗒”一声脆响,瓷器碎裂的声音。嗯?什么动静?越侧首探出脑袋看向地面,几片小小的碎瓷片,还有浅浅一滩水渍。

 越:…系统:…?系统:…熟悉的青花小瓷瓶,可不就是上半天六皇子给她的那个?这都什么事儿啊!门口漱石枕二人听到了动静,动了动身子,但又顾忌着她的规矩,也没直接进去,只是头往里偏了偏:“娘娘,可要紧?”

 “没事,掉了个调羹,不必进来。”语气淡淡,倒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二人对视一眼,应了一声,又站直了身板继续守门,而里面越正蹲着。缩成小小一团,盯着地下一小片狼籍,感觉很迷茫。

 她这该不会穿了不到三就结束了罢?三更半夜的,现在到哪去找替代品?毒药也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人手一罐罢?

 越敲了敲系统,悄声询问:“现在怎么办?”在她打碎瓷瓶那刻就上线然而却无话可说的系统:…【你问我?】虽然听着还是那样没有丝毫平仄的男音。

 但越还是听出了他的不可置信以及无语。“那我现在也没办法呀。你不是很能吗?不能凭空变出一瓶吗?”系统已然懒得搭理她,沉默是今晚的系统。越沮丧地瞧着地上的碎瓷片。

 这些还得收起来,免得被男主发现,加速她的死亡,也不知道碰到这些体会不会有事。越从怀里出一方丝帕,小心翼翼包裹着碎瓷,只是她捡着捡着,突然又兴奋起来。

 再次敲了敲系统:“这里还有一点,让他吃了也是算的吧?”拈在她手上的赫然是瓶肚那边的弯弧,现下还蓄着几滴体。

 【…姑且算吧。】得了肯定的回答,越重新振奋起来,也没心情再吃,将那几滴小心倒进另外的小碗里,舀了满满一碗莲子羹混匀了。这才盖上盖子,放到漆盘里。

 临走前她也不忘那包着瓷片的丝帕。碎瓷毕竟危险,毒药又忧心伤身,她便把上挂着的香包拆了。香料倒进花瓶里,再将帕子进去,重新系回间。

 合格的反派,都是不能给人留把柄的。做完这些,越才净了手,端了漆盘往戚廉隅房里走。推门进去的时候,戚廉隅正站在窗边,盯着漆黑的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肯定是在忧心事业前途罢?

 男主就是男主,思想觉悟也是相当高的。戚廉隅早已听见了动静,只当是哪个伺候的宫女,也未曾回头。

 “听你的侍女说你还未曾用晚膳,本宫正巧给你端来。”显然是没料到她还会再来,戚廉隅猛然回头,面上的意外和抗拒很是明显。到底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掩饰得再好,不经意间还是会出些许端倪。

 “不必。”戚廉隅虽是意外她还会来这一遭,但语气还是惯常冷硬。“今陛下问起你了。好好养好身子,兴许近就会召见。”越状似随口一提,不动声道出了自己的目的,手上也端起玉碗,漫不经心地靠近他。

 这样的靠近也是他以往常常盼望的,但却不过是因为她担心皇上的迁怒,他微嘲,靠在窗边,却站得笔直,教养是刻在骨子里的,她走动间,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碰撞,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戚廉隅不由自主多看了几眼。

 “怎么?还要我喂你?”戚廉隅眼睫狠狠一颤,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几乎是从她手里夺过了玉碗,照旧仰头几口用完。人长得俊俏。

 就算做起这样的蛮的举动也算是赏心悦目。玉碗触手生温,像是还残留她手心的温度。偏殿里从来没有这样贵重的玩意儿,不用猜也知道是她正殿里送来的,他指尖忍不住扣在边缘摩挲了几下,一言不发从她身边走过,慢慢将碗放回漆盘上。

 【叮—恭喜宿主,首个任务:《贵妃圆月夜下毒杀廉隅》完成!目前主角剧情进度百分之五。

 再接再厉!】碗盘这些自有下人来收拾,越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心下大松,也懒得再做戏,只想回去好好睡上一睡。

 她连招呼都没打一声,提步就走。刚行至门边,脚将将抬起,背后却传来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少年声音。明明隔着一段距离,明明声音那样轻,她却听得分明。

 “娘娘因何这般厌恶我?”越回头,少年着光,脸上的倔强清晰可见,隐隐又有些期盼。

 像是被她今夜反常的亲昵得忍无可忍,才沉不住气地质问,但这个问题她也答不上来,难道要说自己暗恋着六皇子,唯恐他挡了心上人的路?虽说原身与六皇子本就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但一个是妃子,一个是皇储。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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