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甚至,有时候
四目相对,他的呼吸
洒在我的鼻尖。我不可避免地瞥见他
前的秋叶项链。气氛静止,嘴角的烟被扯掉,一个汹涌炽烈的吻覆了上来。
辗转、碾磨,疯狂掠夺。太可笑了。时隔经年,我的身体依旧渴望他,那天以我们在饭店楼上开房作为结束。
或许,没有结束,我们从天亮做到天黑,又从天黑做到天亮。用完了整整两盒套子。似乎,我人生所有的疯狂都与他有关。
我恨薛亦然,更恨自己,无法摆
他的阴影。我们就这样维持着炮友关系。薛亦然三不五时地送我很多东西,我悉数收下,他在弥补。
而也在病态地自我说服,在一众礼物里,我还是最喜欢他送的那个水蓝色的生态鱼缸。因为它长得很像当初我们分手前的那个鱼缸。谁也不知道,我和薛亦然曾经短暂地同居过一段时间。
为了准备出国试考,我们俩蜗居在二十平米的小出租屋里。彼此见过最邋遢的样子,有过至爱的
绵,也有过刻骨的争吵,只是那个鱼缸,在我出国前,被我砸了个稀巴烂。
我是在满地玻璃碴里收拾行李离开的,或许,他回过那个出租屋看见了那个粉碎的鱼缸,半死不活的鱼。真是像极我和他的感情,后来,我在国外拍的第一部女处座《幻想鲸鱼》,灵感来源便是这里。
半年后,薛亦然和我求了婚。鲜花气球铺地,周遭人都在欢呼,那一刻,我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隔着遥远的岁月,我望见年少时那个泪
满面的自己,她告诉我,我该答应他。不然,终其一生,我都将在遗憾不得里辗转,无法解
。
我去网上刷了很多婚后甜蜜的帖子,渐渐地,我开始期待,像个幸福的准新娘一样,我终于又再次爱上了他。
***我大学有个室友,是个网络写手,特别爱写女主女配的故事,从前我一直对这种故事嗤之以鼻,认为没有逻辑。现在想想,如果我的人生是一本书,我大约是他们故事里的炮灰女配吧。
在我生命每个幸福的重要时刻,我好像总能遇见她,对于十七岁的我来说,方嘉月是我的噩梦。从未想过,这场噩梦会延续到未来。
如果我不是心血来
去律所给他送饭,我就不会看见方嘉月坐在他的腿上。如果我没有去KTV接醉酒的他回家,我就不会看见方嘉月和他在包厢里接吻。如果我没有发现方嘉月的微博,我就不会知道他在我们试婚纱当天丢下我去找轮胎爆掉的她。
更不会知道在我出国的这几年,方嘉月想法设法留在他身边,陪他创业,陪他应酬,陪他度过低谷。我也不会因此知道。
他会为她挡酒,天冷了给她披外套,他会送她和我那条一模一样的限量款手链,她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最亲密的战友。
方嘉月在微博写:超过了友情,还不到爱情。配图是她踩着他的影子,远远看起来,就像她靠在他怀里。如果,如果…没有如果,早该明白的。撕心裂肺地疼一点点钻入心房,如千万只蚂蚁啃噬,从前没有说出口的分手,终于还是开了口。
他淋着大雨在门外跪了两天,他哭着告诉我,他是昏了头,他确实无法拒绝方嘉月。因为无数个他绝望的时刻,在他身边的不是我,是方嘉月,可是他还是爱我,没办法失去我。我们的事情惊动了薛妈妈。狠狠扇了薛亦然一巴掌“你就跟你那垃圾父亲一样,都是他的种,我没你这样薄幸的儿子。”
薛妈妈病倒了。医生说积郁成疾,
腺癌晚期,时
无多,而她临终前最后的心愿是,看到我和薛亦然终成眷属。到底是她亲生儿子,她不惜用生命来为他的儿子绑架一份岌岌可危的感情。父母也让我答应,我没了辙。
忽然觉得天大地大,孤身一人。我在薛妈妈的病
前答应了薛亦然,就当作为过往所有的不甘心写一个结局,但真正
死我最后一
稻草的是婚礼前夕,方嘉月发给我的那组
照和地址。
亲耳听见,亲眼看见果真是叫人死心最有效的办法呢。有人试着心脏被丢在泥沼里,反复践踏踩烂的感受吗?我有,不止一次。
我违背了对薛妈妈的承诺。我逃婚了。亲戚们对我道德谴责。我只好将他们拉了个群,将方嘉月发给我的所有消息和照片原封不动地转到群里。群里一阵沉默,那天起,他们不再当面谴责我,而是将我的事情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再到薛亦然,我忽然觉得眼前的人面目可憎极了。自己怎么爱了他这么多年的,我当着他的面直接吐了出来。
他向我解释,是方嘉月给他下药,那是他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已经开除方嘉月了。以后不会再与他有任何关系,他说,ktv接吻那次,方嘉月和
了一模一样的香水,他酒意上头,把她当作了我,他说。
那条限量款手链他只卖了一条,是方嘉月自己偷戴,拍照发了微博,他完全不知情,他说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但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真真假假,我已经无所谓了。回首望去,从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到如今这样,薛亦然的影子始终如影随形,不知道是我跟着他,还是他跟着我。再一再二不再三。凭什么他祈求原谅,我就得成全他。
他不知道,我之所以这样决绝,是因为曾经真正深刻地爱过,也曾很努力才把他从心上剜走。
国外那几年,为了拍片子,好几次深入危险之地,濒死之际,脑海里总是闪过薛亦然的脸。回国后,我花了很大的勇气重新拼凑自己去爱他,可他还是辜负了我。男人最爱狩猎,她们把女人当作猎物,得不到时拼命追逐。得到了便觉得索然无味,要么碾碎,要么丢弃。
爱本就是违背人
的存在,不爱才是人情常态。我想明白这件事情的时候,扯下脖子上的雪花项链丢给薛亦然:“其实你和方嘉月
配的。”
我从来没有和方嘉月正面对峙过,不是害怕,只是因为我觉得为了一个男人和同为女
的她大打出手,扯头发撕衣服,真的很难看,她不无辜,但三个人的纠葛里,最恶劣的罪魁祸首始终是那个男人。薛亦然来找过我很多次。
他总说重来一次,他会改,这样的话,我听了太多次了。我嘲讽开口:“即便重来,你也不会改变。你就是这个性格,你不是突然发现你很爱我,是你发现没有人比我对你更好,权衡利弊之下,你才想着找回我。
如果你还念着我们过往的情谊,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最难过的时刻,都是我的好朋友慕烟陪我度过的。我终于不再沉湎过去,但也无心感情,把重心放到事业上。
我在电影圈声名鹊起,也拍出了很多满意的作品,随着年纪增大,父母对我越发担忧。时不时地给我安排相亲,无一例外地被搅黄。妈妈很生气:“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要求不要太高了。”我笑了笑“我没什么要求的。”
只有一条要求:真正尊重女
,但这仅仅一条,就淘汰了市场上百分之九十的男
。我逐渐认识男女之间认知的差异,立场的不同。也明白了
别不同,便无法做到真正的理解和尊重,甚至,有时候,同
之间还会相互苛待,何况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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