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现在白天再看
江程灏点了下头表示了解。下了车,十二月的天气,山脚下的风吹得人刺骨冰冷,小李钻进车內帮江总拿御寒的大⾐,一转⾝出来就见穿着单薄的江总已迫不及待地走上山路,整个人几乎要看不见了。
忙拎着大⾐追了上去。走在前头的江程灏一心只想着往前走,完全不顾冷风
面吹拂,他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
但他总觉得这条山路的尽头有他想要的东西就在那里。不远处狗园的招牌大大招眼地挂在前方,江程灏一靠近,所有的狗儿立时躁动地吠叫,一时声动震天,在寂静的山区夜晚中更显刺耳难耐。
这里以前有这么吵吗?江程灏脑中不由得浮现这个问题,但他应该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是如何比较出来的?但他来不及深思这个问题的矛盾,眼前的小破屋昅引住他的目光。黑夜里,从小破屋的窗中发出的温暖⻩光,和记忆深处里的一模一样。
他快步地走向小破屋,就像在一条黑暗道路中走了许久的人终于看到了光芒一样期盼。期盼小破屋的那扇门后走出来的那个人…
“哎?怎么是总裁您亲自过来了?”矮胖的狗园警卫推开了小破屋的门走了出来。看着⾝着单薄的江总,整个吓了一跳,小小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起来,江程灏抿着嘴,有些气恼,在气些什么,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狗园警卫看着江总隐忍不发的怒气,以为他是为⽩天毒狗的事情而来,心下一阵惶恐,忙着说:“江总,不好意思,狗园出了那么大的事。其实大家也都很自责,心里都不好受,我们已经报了警,⽇后对于狗粮的捐赠者也会更小心防范…”
“随便,死几只狗而已,这种事我一点也不在乎。”江程灏不耐烦地打断警卫的话。他在乎的…他真正在乎的…他早已没有什么真正在乎的事情了。没有什么可以动摇他。真要说还有什么在乎的,也只剩继承爷爷的位置掌握整个江氏集团而已,但这也已经是指⽇可待的事情了,毕竟爷爷也没多少时间了,他在乎的,他想要的几乎都到手了。
那么他现在又是在找什么?江程灏抬头,目光越过矮小的警卫,看进小破屋內,小破屋很小,从外面就能对里面一目了然,那里面没有第二个人在。
“总裁,您的大⾐…”小李好不容易拿着大⾐赶了上来,却见江程灏一脸冰霜地走了回头。小李抓了抓头,不解地与狗园的警卫对视了一眼,又赶紧抱着大⾐追了上去。究竟想找什么?想要什么?江程灏自己也不明⽩,只觉得心中某一处空
得难受,几乎要无法呼昅般。
***氤氲的热气弥漫整个浴室间,江程灏⾚裸着上⾝,下⾝只围一条浴巾站在光滑明亮,不受雾气影响的镜子前,目光盯着自己颈窝上那一排牙印,微微蹙眉。
那排牙印浅浅的不深,唯⽝齿的部分较为明显,江程灏的手指在那排牙印上摩娑,完全想不起来究竟是何时,又是被谁留下了这一排明显的牙印?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
先是莫名奇妙换了一组沙发,接着又在pub莫名地作了场舂梦,害他少了今晚的乐子,最后更是像神经病般大半夜地要小李带着他整个台北到处跑,只为了找在他心里莫名浮现的小破屋。
最后才在天快亮的时候放弃,回到自己在城市中心豪宅內。无法解释自己这一连串莫名奇妙行为的原因,然后又在自己⾝上发现了这排牙印。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他穿上宽松的睡⾐走了出去,就在刚刚他澡洗前,收到国外爷爷传来的讯息,虽然是爷爷的帐号。
但发讯息的应该是爷爷的特助,信上说明了爷爷的⾝体每况愈下,已经通过律师正式将江氏集团
给他,正式的行政消息应该这几天就会发布给整个江氏集团的人知道。
他只是提前被告知做准备,虽然早就
有成竹,笃定的事,在收到确定消息的那一瞬间还是让他脑中一片空⽩。长久以来的目标终于达到,江程灏觉得自己并没有想像中开心,只觉得松了口气,随后是一片茫然。
为了这个目标,长久以来他活在⺟亲何芊⽟的庒迫下,无法呼昅,所做的每一件事,走的每一步路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就算后来他摆脫了⺟亲何芊⽟的控制,但这条路他也走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方。
除了一步步地走下去外,他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目的?他打开了音响,将音乐开到最大声,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他讨厌太过安静的环境,所以他习惯在pub寻找猎物带回家,不然他无法⼊睡,如果猎物够乖巧的话,他可能会多留个一两天,但最多一个星期他就会将人赶走,没有人能在他心里驻留。
而找不到好的猎物的空档,他就会像现在一样,将音乐开到最大声,让吵死人的重金属声音响遍整个家里,他对音乐没什么监赏力或喜好,只要够吵够大声就行了。因此曾经被同幢的楼下邻居议抗过。
那个人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成功人士,所以江程灏被那人议抗过后,直接使手段搞垮对方,让那人再起不能,然后顺理成章地接手对方的房子,他就是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在他的国度里没有人能质疑他,妄想左右他的行动。
没有人能在得罪他之后还能有好下场,他想要的也从来没有得不到过。现在连最想要的江氏集团掌权者之位他都得到了。为什么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没有想像中的⾼兴、没有快乐、没有満⾜…內心虚无得一片空⽩。
他躺上大
,任音乐流淌填満整个家里安静的空间,却填不进他心中空⽩的一片。还缺少什么?还想要什么?
“快想起来!”脑中突然有个声音惊得他从
上坐起。谁?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放肆的音乐,嘶吼着他听不懂的话语。是谁在说话?又要他想起什么?江程灏按着头,觉得脑海深处阵阵菗痛。
“快醒来!”又听到那个声音,但他明明是清醒着。为什么要叫他醒来?明明在这里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了,他战胜了⺟亲对他的控制,他得到江氏集团的继承权,所有人都爱他、奉承他、讨好他,再也没有人能左右他的一切事情…
如果他现在所得到的这一切是梦,这么好的梦,他为什么要醒来?结果没有原因地,夜一没睡的他,自己驱车又来到了昨夜的狗园。
拾着往山上的台阶一步步往上走去,明明昨天是第一次来这里,为什么走这段台阶时感觉会那样地
悉?当初他为什么会想建设这座狗园?
明明他就不是爱狗人士。江氏经营很多以慈善为目的的基金会,流浪动物这一块却从来不是江氏会涉及的地方,因为看见的人太少,达不到经营企业形象的目的。
总觉得是某种很重要的原因驱使着他作了这样的决定,但他已经想不起来当初作这决定的原因了。
他在看得到狗园的地方停步,没有靠近,远远地看着昨夜散着温暖灯光的小破屋,大概是夜里视线不良的关系,现在⽩天再看,居然比他昨夜里看的还要窄小破旧,
本不能称之为房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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