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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随着两声抢响
 他用纸巾擦着刀刃,上面有已经快要凝结的血丝。“在想什么?”江霆没有回头,伸手将她揽到身前,低下头用额头去贴着她。

 “丫头,这里很危险。”夏栀不说话,而是看向另一边,他们站的地方不算高,小镇的入口尽收眼底,那个广告牌还立在那里,新换上去不久颜色还很新,她回避了这个问题,江霆便也没有再提。

 他深知自己的私心,要他再送走夏栀已经做不到了。“我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他张了张口,舌尖舐干涸的瓣。

 光下的荒漠如同幻境中的沙海洋,被风吹起一圈圈干燥的涟漪。发酸的鼻腔驱使他紧紧抱着她,怀中的人柔若无骨,皮肤如同脂玉一般清透无暇,良久。

 “你觉得那个男人可信吗?”江霆回忆起沉初。“九岁那年,我的父母被反叛军杀死了。”像是在说别人的事那般平静。

 “他们很多人跪了一排,挨个等死。我被他们藏起来,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有人想说屋里还有个孩子,我的父亲和他拼命,他们太吵了,然后他们两个都被打爆了脑袋。”

 她想起那颗在面前的子弹,红白红白的脑浆溅得她满身都是,本来死的人该是她,却被那颗子弹打了。“所以那时我很震撼。”“我必须救下你。”女人心脏往下坠了一下,抱住了他。

 “我一直在边境,白天不敢出来,晚上去餐厅后面捡东西吃,后来被人打怕了就躲在山上,自己找点能吃的东西。”

 “那天我看到几辆军车,吓得想跑,一个男人拦住了我的路,我以为他会杀了我,准备认命,他却把我抱到了车里。”“他是谁?”夏栀扑在他怀里,声音低沉闷。“沉初的父亲,他收养了许多战争孤儿,我是其中一个。”

 “江霆。”“过去了。”男人深一口气,狠狠抱住她。“谢谢你救了我。”夏栀仰起脸“活着真好。”***车里的男人从看到老人的那一刻起烟就没再一下。

 江霆,M军出色的特种兵,特种队大队长,拥有属于军人的无上荣耀和光芒,和他们这些沟里攀爬的蟑螂完全不一样。

 当然这些都是在他成为一个通。缉犯之前,现在他是M军搜索的第一号危险人物,过街老鼠,从天堂掉到地狱。老鼠比得过蟑螂吗?显然比不过。

 它们笨拙肥胖的身躯注定无法完美藏匿,过于浅短的目光甚至只能看到几米。还有它们的骨头,哺类的骨头脆弱的可怜,只要抓在手里轻轻一捏就能捏断脊椎。

 这种蠢货怎么配和蟑螂比,毕竟蟑螂几乎不死,而且他的来历并不足以支撑他总是桀骜轻狂的目光,至少在欧格眼里,他是不配的。

 “他也没什么了不起。”欧格伸出舌头了下嘴角的疤痕,肥硕的横跟着动。那里曾经了五针,麻药过劲之后他快要痛死了。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失去了另一边脸的知觉。整个左脸像是死,并且嘴角伴随着间歇搐。

 “他妈的!”突来的暴怒,从静止到疯狂只是一瞬间的事。欧格掀翻了屏幕和键盘,后面连着的几条电线被扯断,断裂的刹那溅开短小的,如同焰火一般的小火花,然后所有人屏住呼吸,生怕出一点动静惹怒了他。

 愤怒让他的毁灭望达到最高点,车里的所有设备几乎破坏殆尽,剩了一堆冒着电光的断头明明灭灭地闪,似乎在提醒他这样做除了浪费钱以外什么都解决不了。

 他的仇人好好地站在那里,可恶的黑色眼睛满含神情地望着他对面的女孩,而那个女孩原本应该死在他的下。男人用他的半条命来英雄救美,有女人暖

 而他现在连动一动脸都是奢想。“他们到哪了?”半个小时过去,手下的佣兵边观察欧格的反应边说:“预计天黑前可以到启羽镇。”

 “启羽镇。”欧格拨开地图上的狼藉,幸好,启羽镇的地图范围内并没有被啤酒沾上脏污。“一个小时之内,我要到启羽镇。”他看向周围的人,一个个扫了一遍。

 “明白吗?”-“那是你的老家吗?”村落在百米之外,夏栀已经可以看到上面挂的衣服,门廊下晾晒的童鞋和给花圃浇水的水壶。

 “不是。”一滴水珠随着他的侧脸坠落到下颌,他用手背一下抹去。短黑硬的寸头存积汗水,她踮起脚用纸巾擦拭。映入眼前的是人间烟火。

 他的家早就成为一片灰烬,若说是也只是彼世的倒影和现实的遐想。“是启羽镇,离我家最近的小镇,住的人很少,小时候我爸带我来过这儿,开着他的老式皮卡。”

 “我家以前种过很多东西。”江霆转过身望着她,下坡前他都习惯拉着她的手。这次不一样,他直接蹲在她面前,夏栀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趴在他背上,风从下而上地扫过两侧,好像视野也跟着远了些。

 “我爸以前这么背过我妈。”“背过你吗?”“没有,他说我是男人,要自己走。”“只能背老婆,我妹都不行。”江霆在逗她。夏栀不喜欢别人逗她,但江霆除外。重新趴回他身上,他的小把戏总是上道,她笑了。哪怕他看不到。

 透过一层单薄的布料,她夜摸索过的那些疤痕清晰地透过来。细指轻轻划过轮廓,长的或圆的,都是他的军功章。走到镇子前头,男人的脚步忽然停住。

 夕阳未褪,竟然看不到任何一个人,他拧起眉,前一秒还带着笑意的眉眼瞬间冷意攀升。夏栀察觉到不对自己跳下来,摸到他身后的时被江霆一个目光止住。

 “这个给你。”一把更适合她的,后坐力没那么大,毕竟夏栀是个新手。启羽镇看上去没发生什么,可镇上的人却似乎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男人身影穿梭在狭小的过道,拉开了保险,额上的青筋跳得很厉害。门都关着。只有一家大门敞开,黑漆漆的,窗户外透过来的光将将照亮窗底的一小片地板。

 地板上各处都是磨掉的颜色,如同一块块烂开的溃疡,踩上去发出的吱呀声又仿佛它疼痛的尖叫。

 上拼出小孩子的衣服,口的位置陷进去一块,男人敛目垂眸,冷冷地目光扫遍房间里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没有其他人的呼吸,他又用口掀开布料,下面出乎意料地只有一个纸团。

 确认了只是纸团,江霆将它展开磨平,内里藏着一抹污渍,离近了闻有血的味道。***“江霆。”他不回答,只盯着眼前的废墟。

 残垣断壁的边缘风化,砖掉在地上多少年没有移动过,那些缺了的角再也补不上,却一点点在江霆视线中移动,慢慢黏成一座崭新的房子。年轻夫怀抱着小女儿。

 他们的儿子嘴里叼着一草凑近了看妹妹。爸爸拍了下他的后脑勺,他嬉笑着轱辘进父亲的怀里。

 突然,山峦和光崩塌,河谷蒸发出河。两个男人厮打在一起,其中一个奋力掐住对方的脖子,随着两声响,他们的脑袋依次同西瓜一般炸开。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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