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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用力过久
 他没出声,眯起细长的眼睛看着夏栀一点点往他这边动。常年执行各种严苛的任务,他早已练就了一双能够快速适应黑暗的眼睛。

 锐利的目光盯着她,犹如匍匐在密林中的野兽,等待小猎物自投罗网。两只小手在杂草上摸索,顺着他的手臂碰到肩膀上。

 夏栀的心沉了一下,铁片还在,没有任何医疗用品,无法进行包扎,那道伤口和扑鼻的腥味成为一只大手,时刻挤脆弱的心脏,她只出于礼节感谢过,但如何报答对她来说太陌生,她不希望别人感恩她,救下那对母子。

 不过是因为她们想活,而她没那么想活,她也不懂怎样感恩别人,这种有亏欠的感觉新奇又慌张,强烈到仅仅是靠近江霆都会不自觉心慌。像一燃烧的蜡心,鼻息都能让它摇晃。

 “江,江霆?”夏栀只敢轻轻碰碰他,男人的眼神在她出声唤自己的那一刻有了晶亮的神采。

 “再等等。”十几分钟后,天完全黑下来,外面的天地一片混沌,路在哪里都看不清。月光勾勒着远处的苍山,起伏的边缘画着一道淡淡的金边。

 “手。”夏栀拉住他另一只胳膊,并且听他的话闭上眼睛,只跟着他的脚步走。“这里有石头,步子大一点,”她点点头,地面果然开始没那么平坦,过了这段石子路,眼皮上逐渐有了温暖的血。一道汽车的刹车声停在眼前,她睁开眼,几十米外是个城镇。

 这个地方比上一个规模大得多,算是边境上为数不多的大城。入口就有一家药店,江霆进去了两分钟提了个小袋子出来。

 然后找了一家看上去并不正规的旅馆,用假身份开了两间房。镊子在女人审视的目光中泛着森寒的光,男人抿住,后槽牙咬紧,猛地拔出铁片。“啪。”铁片勾连的血也跟着它一起掉在桌子上,酒瓶泼在绽开的口子上,鼓起的筋脉突突跳动。

 白纱布一圈一圈上,女人为他打好了结,饭也送过来,她先他打开了餐盘摆好,两人默默吃完了不怎么好吃的晚餐。

 “回去睡觉吧,你的房间在对面。”江霆扬起下巴,朝对面示意了一下。然后目光落回她脸上。眼神微怔,那双平淡的杏眼不知何时边缘已经泛起一圈红晕,清透的眼神着几许复杂。夏栀在他的注视中出了门,但是很快又折返,手里还抱着厚厚的被子和枕头。

 ***“我睡在地上。”夏栀一进门就把被子在地毯上铺开,另一盖在上面,抱着腿坐了上去。

 “小丫头,我是男的,你没忘了这个事吧。”昨晚是不能放她一个人的特殊情况,所以他才在窗户边靠了一个晚上。不得已的情况下做了不得已的事,但他并非那么坦

 看着地上的被褥,一股暗火从小腹涌起,皱着眉头过去要让她起来“回你自己房间。”任何事都可以听他的,唯独这件事不行。夏栀抓着头的立杆“你受伤了,等你好了。我绝对不着你。”两人僵持着。

 放在烟灰缸上的烟终于燃尽,江霆也妥协地放开了她的衣袖,放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咔嗒。”当她不存在,带扣弹开,余光里,是随着他走路动作甩在半空中的带。江霆走进浴室,黑色衣服的影子若隐若现,然后便是水声和蒸汽,他出来时只穿着子,腿心的凸起难以忽略。

 上身赤皮肤油亮细腻。结实坚硬的肌夸张地鼓起,小腹犀利线条没入带,紧紧裹着他宽阔的躯干。受伤的那条手臂没有沾水,只是擦掉了上面的浮土。短的寸头被胡乱抹了一把,肌结实的小臂着几道青筋。眼睛睁得太久会发酸。

 她眨了眨眼,朦胧的视线重新清晰,比之前更滚烫的灼热感从体内向外翻涌,如同空中旋转始终不能坠地的叶片般无措。

 屋外,姿态妖娆风的墨西哥女人穿着夸张的包裙,给了老板一张纸钞,得到了一个手势。顺着他指的方向来到房门前,拢了拢头发,摆出一个自觉千娇百媚的姿势,敲响了门。

 这个男人开了两个房间,虽然他们一起进去的,但是那个女人还是回了自己的屋子。这就说明,今晚长夜漫漫他是一个人。

 “叩叩叩。”猩红的指甲让声音显得有些尖锐,夏栀蹙起眉瞥向门,投进来的影子也好,刚刚走路时发出的音也罢,都是高跟鞋才能发出的,那些佣兵不会穿着女人的鞋子到处溜达,杀了他们怕是也做不出这回事。

 “我开吧。”夏栀掠过江霆,搭上门把手。门开一条,门外的女用最满意的姿势朝屋里抛过一个媚眼,却对上一双无比冰冷明的眼睛。

 “你是谁?”门外的人先发问,她这副样子,夏栀用头发想也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冷冷地说:“这笔生意是我的,先来后到,懂吗?”然后在女人惊骇的眼神中关上了门,还挂上门链。

 屋里,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看着这一切,摇头发出一声轻笑。夏栀走过他身边,坐回地上的被窝里,刚刚要躺进去,江霆一阵风似走过来,转瞬间,她和男人就调换了位置。

 “你睡上。”说完,江霆不再给她反驳的机会,自己躺到她搭好的被窝里。见她还站在一边看着没坐下,又掀开被子的一角挑衅:“要不你也进来一块?这笔生意不是你的吗?”

 狡猾的目光带过一道火焰,在颧骨上燃起滚烫的温度。男人身上酒和血掺和的气味里,又闯进了一丝浴的香气。

 夏栀闻着这股味道,鼻子。江霆以为她委屈了。收了调笑的表情,正刚要开口,却见她坐到了上,平静的眼底干干净净,哪有半点要哭的意思。

 -温度不断飙升,眼前的空气随着滚烫而摇晃,墙壁快要融化掉。透过狭小的隙,地上跪了一排人,手反绑在身后,头上套着黑色布袋,他只能看到四个,看从旁边出的两个胳膊来看,远不止有四个人。

 几条顶上他们的额头,也许口还带着开上一时的温度,那些人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随着一排整齐的火光,身子纷纷沉重地倒在地上,他们被拖走后,地上留下黄白相间的残,越积越多,他忽然明白了那是什么。

 然后下一波人被带过来,头上依旧套上了黑布袋,他在里面看到两个熟悉的侧脸,一男一女。

 他们不敢朝他的方向看,眼神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要开的那个人看不到脸,他从嘴里拿出烟,将未完的另一半拿在手里,轻轻转了一下又弹了出去。

 “嗯…”男人发出轻浅低上的女人睫轻颤,伸了只手下去,仅仅是悬着。都感受到了灼热的温度。

 “江霆?”没有回应,但这次在夏栀意料之中。摸上他的额头,很烫手,汗水沾在手心里,凉了就变得黏黏的。夏栀打开头灯,拆开纱布,伤口的边缘冒出一圈不自然的灰白。随即眉头一皱,翻下去找装药的袋子,拿出棉签刮掉上面已经发炎的烂

 “唔…”第一下,男人发出低,夏栀不敢再动,第二下轻轻的,他的反应便轻得多。到最后,她的手指都绷到发麻,汗水得比他还多,终于把那些发炎的皮都擦掉,出鲜红的。拿着酒的手指颤巍巍,用力过久,她的指尖冰凉。再小心倾倒,也避免不了酒落在伤口上那一瞬间的刺痛。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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