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岁未至
五月。中午1:20。
窗外,没有风。天很蓝,阳光正浓。树叶浓密到绿得刺眼,树梢心不在焉地晃着脑袋,哗啦几声,偃旗息鼓。
教室内,空无一人。窗户高大豁亮,桌椅讲台无声无息地陈列着,睡着了似的,桌子仿佛薄薄地蒙了一层灰,气氛让人慵懒。偌大的教室,空无他人,惟有你。
这样的中午不知过了几个轮回。无声、无聊、无趣。因为你又无处可逃,这里便是你独特的空间。可以有你歇斯底里地吼着音乐,可以有你百无聊赖地踱着步,可以有你半昏
状态下摆弄课本。没关系,没有人的。她们在
哄哄的宿舍睡不好觉,你打着在教室上自习的幌子同样自由散漫到睡意全无,一样的。
晓得了吧,这是大学自习室。
日子,这样
过,一天,一周,一月,一年。
每天都有梦在现实中死掉,剩下愈加沉重的心在冰封。绮丽的憧憬变成灰色,你想对自己大声咆啸,可一张嘴,惟有哑然失笑。不相信12载寒窗苦读到现在愈加让你变得模糊,为何岁月让你成长成人却又让你变得是非全无。分数能力学习就业,如何权衡;白领薪金买房婚恋社会阶层——到最后剩下日子怎样过?
不知是否你的错:你的将来,你无奈,想起你的将来,你现在放不开。你是什么?一棵草,一粒砂,一缕烟,一朵杳无声息的蝴蝶?一棵草,
是否已经腐烂;一粒砂,是否落入尘埃便不能自拔;一缕烟,远去、消逝;蝴蝶,美丽早已被忘却…
认识,感悟,担忧,彷徨,
惘,
失自我…是长大,亦或是每个人所经历的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化蝶前的破茧而出吗?你心口滴血,痛。于是,简单明了的旧时光在你梦里依稀可见。
那是一片简陋的家属区。从未见过衣着显赫的富人和豪华的轿车,有的只是不好整顿的水塘子、自生自灭的灌木草丛。飘渺远去的记忆里,那却是一叶悬浮于尘嚣之上的诺亚方舟。载满了叶子间跃动的阳光,月夜下蟋蟀悉簌幽静,时间安静走动的声音。
二年纪的生字和除法题做完了。于是,班驳的灰砖墙壁让你驰骋想象,齐密的矮松树,爬时让你摇摇
坠的大铁门,柳树前一潭长年积水,承载着你无忧无虑的明媚童年。妈妈生气了,这么傻玩就是个野孩子。野孩子?﹗而今你回不去了。若当时懂得人的成长就意味着心的温度逐渐降低,逐渐冷漠,逐渐失去真我,你情愿当野孩子去挨揍。
十几岁的时候,学业变得异常重。台灯下,习惯望着窗外满天的星星发呆。默默的,心里祈祷:忍耐。上了大学,便可自由自在。梦中的大学,是一片绚烂,走马天涯,风花雪月。不想走到现在,却是另一番光景。于是,你被迫明白,这叫做人生——不是完美结局的童话。
可是,是吗?十九岁的女孩该有九十岁的绝望吗?韶华只灿烂于流星划过的刹那吗?五月晴天的甜美笑容倾刻就要闪电,是吗,是吗?
想起孩提时去过的偏远农村的土窑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小学一年级便辍学。爹种田,娘卧病,自己不识字。做饭、洗衣、喂猪、干农活,空
无知的眼睛里却写着平静与安详。
不错,世上本无
,心不平者系。世上本无恼,庸人尤自扰。
然而,你的经历即给了你
,又给了你恼,你能奈何?你的秉
膨
着你的
,恣肆着你的恼,你又能奈何…
按捺着内心的狂野与不羁,理智告诉你:抱着日子慢慢熬。沉淀了高不可及的
梦,沉淀着大学初来乍到的陌生与不安,然后再熬出真实的你,熬出坚韧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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