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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真是讽刺
 “蜂鸟”的行踪暴,当天欧文就被抓了,在知道他们是白池父母的事实后,不是没人重新去查看欧文的案子。

 但是欧文被抓是人赃俱获“蜂鸟”是不是真的出现在贵西都是两码事,凭借那些虚无的线索,即便是真的有联系又能问谁呢?欧文已经死了。白堇年说他当时没有回到贵西,那么多犯罪事实都招认了。

 白堇年会在小事上撒谎吗?再联系贵西警方,那边只说是线人提供的线索,没抓到人是枫林市局的事情。

 当时的线索…唐景珏不得不承认,当时他们给的线索实在是太人了。几乎能确认“蜂鸟”在那个村子里出没,谢琰东出发前甚至跟杨局打了包票,说一定能把“蜂鸟”带回来。

 那次雄心壮志的谢琰东却是空手而归。秦斌让唐景珏叫来谢琰东,准备向上级打报告,申请一同前往贵西,重新调查欧文的案件,这一切如果和基地有联系。

 那当年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唐景珏一直在想,白池加入基地的动因是什么,他从来不认为白池真的会主动向基地靠拢,基地摆出的筹码是能经过白池的理性思考后,依旧让她义无反顾的。

 白堇年关在市局,主动提出要见她,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他一死,白池以前的处境就不再安全,比起基地暗处的势力,他或许更愿意相信警方维护的法度。白池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但如果利用欧文的死因,让她不相信警察这个群体,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机翼垂天,与云朵相撞,载着永远奔走求索的人。白池收到唐景珏发的消息,告诉她欧文的墓地就在临江路那片墓园里,白池不知该回复些什么,是谢谢他做事周到,还是骂他多管闲事。

 她一次一次点亮屏幕,直到手机没电关机。白池抱着花束下车,她没忍住在这天不来看看欧文,她从得知欧文死讯的那天起,从没想过把欧文带回来安葬的人是位警察。

 五年前贵西到枫林的火车上,是她坠入深渊的起点,怎么会有人,拼命地拽住她的手。“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终点站,枫林西站,请您带好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白池前面的人好像落下一张卡片,她捡起来:“您好,是您掉的东西吗?”转过头来是她的临座。

 原来中途没人下车不是巧合,那人拿起来却没说话,将照片翻过来放入白池的手里。证件照,是一位英俊的警察,五官深邃,眉眼英峰明晰,好看到有些失真。

 她在出站口见到了那张脸,立体感更强,也更令人心跳加速。照片背后是一串数字,显然是联系方式。

 白池在见完丁鸣后找机会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里的人跟她讲故事,残忍而直接。“你知道柳汉是怎么死的吗?他瞎了一双眼睛,在监狱里又被囚犯打,逐渐开始胡言语起来。

 他说他之前碰过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比他们见过的所有人都漂亮,那个小姑娘叫白池,瞎一双眼睛算什么,只要能碰她一次…他的话没说完,再也没有说下去的机会了。你猜是为什么,白池。

 他死了。一个女囚犯用筷子从他的嘴里进去,狱警到的时候柳汉的前颈和锁骨之间都快断了。只留下后颈骨还连着。颤颤巍巍的,挂着的头像淋血的弹簧狗,溅了那个女囚犯满身热气,你不想知道那个女囚犯叫什么吗?”

 白池浑身冰冷,她在等。刚见完丁鸣幻灭的想象,足以使她将对面起来的愤怒下,她知道即使她一言不发,对面的人依旧会把事情告诉她,不管她想不想知道。“她叫欧文。白池,是你的母亲。”

 接电话的人,就是熊冯特。“你猜她最后是什么下场?她在不久之后就被毙了,她原本还有一线希望走出来的。白池,你不想知道详情吗?”

 电话亭的收音效果很差,不是和外界完全隔离开的设计,白池站在人密集的市场旁边,不时传来紧急刹车的电动车轮同地面摩擦的声音,混着熊冯特从电话里传来的笑声,像是从恶魔嗓子里挤出的低鸣。

 “是有个警察,他在之前就该把你母亲转移到另一个监狱里,缓刑时间到了。你母亲很听话,该改为无期的,但是他忘了。拖延了大概一个周。贵西的警察嘛,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纰漏。

 更何况这警察是上头一个局长的小舅子,上头问他,为什么没把人送到呢?啊…是那个女囚又犯事了。有一批数量不小的货,她不知悔改,这条命也该到时间了。”白池的手扶在透明边框上。

 那几年枫林市天气不好,雾霾和沙尘严重,风掀起来的尘土打着圈绕着人的脚跑,扬得高些就飞到人眼睛里,沙砾磨出血丝线,疼得眼泪成串下落,浸地上的烟沙。

 “死刑,那些警察法准吧,会一毙命吧,不会疼吧。”熊冯特依然不停地说着。“喂?白池?能听到吗?你还在吗?”熊冯特苏南人,口音有点苏南特有的嗲调,字句黏稠,滴哩滴哩挂着令人作呕的脓,怎么也不尽。

 白池膝盖颤抖着靠在电话亭边,捏紧了手中的听筒:“你想干什么?”“啊…白小姐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信号断掉了。”

 熊冯特用格外轻松的语调,向白池发出了邀请:“欧文是这么死的,那白堇年呢?他费尽心力为警察办事情,等待他的是自己人的口。白小姐,我在基地,期盼着你的到来。”

 欧文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因为一句话,因为一个肮脏的人,走出那一步啊。熊冯特想方设法带来了一本历,是欧文的东西,历上有被指甲轻轻划过的痕迹。

 在应该宣告无期的那一天有一个深深的圆圈,几乎渗透下一月的纸张,但那一天到了。没人把她带出去,也没有人通知她什么时间死亡。白池想象着欧文的模样,欧文她…应该陷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奔赴刑场的恐惧中。

 直到有一天,她在一个恶心的男囚嘴里听见了自己女儿的名字,她在恐惧和愤怒里拿起来手中的筷子,捣烂了那张恶心的嘴巴。

 那张嘴里不能出现任何侮辱白池的言论,哪怕那个名字只是巧合,哪怕他口中的白池不是自己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呢?早一天、晚一天,每天活在死亡的阴影之下,索就是明天好了。至少是作为母亲去死。

 “我猜你一定想问那个警察和相关狱警吧。人呢,一遇到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大概也就是走鸿运的时候了吧,有个比较好听的说法叫什么来着…哦…信息不对称,经济学里这可是牟利的大好时机。

 柳汉那个瞎子的结局编得很没诚意,简简单单一场大病,病死这个理由很好差,那些干警不是‘特意’查出你母亲另一批货么。

 后来还因为这件事,升官、发财、平步青云,那个忘记期的小警员已经从分局提到市局了。哦…看样子好像胖了不少呢。”原来警察做久了。面对犯人和案子,就自动把这些作为军功章和政界的邀请函了。所有人都是这样吗!

 那个来接她的警察也是这样吗!随便一个疾病就可以轻易抹去一个人的痕迹,不知道哪里查获的货物可以任意安到死刑犯的头上,没有冤假错案,全他妈是公正太平,真是讽刺,那时熊冯特带来的真相,让白池决定留在唐景珏身边。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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