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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若不仔细看
 云熹并不天真,她知道老侯昏庸,必定会听长子的话,知道忠义侯宠女,权衡过后心中的秤会倾斜。

 她亦知怀元郡主是个心狠手辣的,只要有机会,必定会斩草除。云熹虽然被困在后院,但她长期接触封爀和封渊,她生来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对局势看得还算明白。

 封爀对朝堂的管控在金吾卫和京郊虎营、雁军,世家就算没落,那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侯府既然敢绕过九千岁支持太子,那台面下必定是波涛汹涌。

 封爀从来都没有小看过世家,这些年也一直与世家斡旋,或许封渊的崛起,便是他对世家的试探。云熹身在涡之中。

 她曾经想过,封爀推封渊上位,究竟是真的因为喜爱她,又或者有其他的政治考量呢?不过云熹没有想得太明白,毕竟世上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重要的事情有千千万万,情爱本就不在首位。

 她先利用了他,被反过来利用也是合理。云朗或许在朝堂上看得比云熹清楚,可后院的司云熹却是比他明白得更多。

 如若她今天就这么完全信任着云家,那么她的小命必定是要代出去的。云麓和清朗的云朗不同,他恋母又恋妹,对庶子女和庶房的族弟妹一向不亲善。由云麓护送她出城,就是一道催命符。云麓的心冷,云熹知道自己说不动他。

 可是她可以说动云朗,云麓尊敬长兄,必定会听从云朗的指示。云朗听了云熹的话,下意识的一拂袖“岂有此理。”云朗深思了一下,倒也是不得不承认,云熹的顾虑确实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他还是明白的。

 “七娘,你要知道,祖父或许不慈,可绝非不仁,这件事父亲也不知道。”云家的男人,多少有些自恃,对女人有些看轻,就算是对自己的母亲也是,可云朗受礼教,不会去议论自己的父母,可言谈之间不难看出,他对对母亲作法的不认同。

 云朗是长子,由父亲一手教导,而在怀元郡主怀云麓的时候,老侯夫人送了几个美婢上了忠义侯的榻上,夫之间的新鲜感也减退了。忠义侯便不推拒了。

 云麓出生的那一年,几个庶子女接连出生。怀元郡主失了夫君全心的对待,顿失所依,从而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次子身上。

 她对云麓无比溺爱,却也把云麓带歪了,等忠义侯注意到的时候,木已成舟,无法弥补,云麓虽然上了国子监,却是文不成,无法成为忠义侯心目中的模样,还好天无绝人之路,虽然文墨不佳。

 他却体格强健、身手灵敏,受骠骑大将军的喜爱而成为忘年之友,最后还娶了大将军的嫡女,还借着裙带关系进了军,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云麓和云熹当真没有什么情,对她下黑手恐怕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会和安山谈一谈,你放心,有大兄在,你绝对无事。”安山是云麓的表字。“那七娘便谢过大兄了。”云熹巧笑倩兮,让云朗一时了眼睛。云朗不有些感叹,如此花样年华,却是都被耽搁了。

 花信之年才刚过,却是得将与自己共苦的丈夫拱手相让,这对她来说何其的不公?***得到了她想要的答覆,云熹放宽了心,跟着人群走进了她本以为能入住的东配殿。是她配不上吗?云熹已经不纠结这个问题了。云仪开了一个小宴,想来是早就得了风声,许多与她好的世家小姐、夫人都来了。整个东配殿热闹不已。

 云熹安安静静地坐在一隅,本就与这些贵女没有集,又有了再遗园中失落的这段日子,云熹对于人群有一定程度的不适应,可或许是在封爀身边久了。

 沾染了他的息气,云熹倒是自得的,就算是面对众人探究的眼神,她也没有半分退缩,她直了背脊,不去听那些在背后刻意的大声议论。

 云熹淡然地享受着眼前的美食,并且做出了一个伤心绝前的样态,拿几了酒觥,一杯一杯的让黄汤入肚。大概喝到了第二壶的时候,她便因为酒力而不支倒桌。

 “哎呀,云夫人倒了。”众人还不知云熹已经和封渊和离了。这件事情除了封爀和封渊以外,其他人皆不得而知。眼见云熹醉得像一滩烂泥,云仪连吩咐在一旁的宫婢“快扶七妹妹到寝居去歇息!”

 云熹在宫婢的搀扶下,消失在众人面前。今封妃到底是什么样的内情,众人心知肚明,看云熹笑话的人自然是有,可多数心好的人还是同情云熹的。

 尤其是已经出嫁的夫人,多了更经历,她们知道云熹所历经的一切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痛,我命不由人的感觉,这些出了嫁的夫人更能理解。

 云熹被扶到了内室,换上了寝衣,宫人都是服侍惯人的,轻手轻脚地把她扶上了幔落下,海棠睡。云熹躺上了,就睁开了眼,在外人眼底看见的是云熹醉倒被扶走了。可实际上云熹杯里的是果水。

 她在上找到了预先备好的宫女服装,她才换上了宫女服装,外头便传来了云襄的声音。“七姐姐,你好了吗?”她的声音不大,还有些紧张。云襄爬进了幔,脸上的神色有些局促不安,她显然也被赋予重任,可她个性本就畏缩,她已经与封渊相处过一阵子。

 她知道封渊对云熹并非无情,她也怕云熹走了封渊会怪罪他,可这家族的意思,不是她可以违逆的。

 “好了。帮我梳头吧。”云熹看到了云襄身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衣饰,便知道计划了。云襄和她的体态相近,确实适合拿来做替身,可以先挡一段时间。

 接着就是要让她的这个云夫人人间蒸发了。云襄拿着梳子的手都在抖,云熹打点完成后,低垂的眉眼走到了廊下,云仪安排的人已经在等了。

 她跟着一群端着空托盘的宫女,悄悄的离开了东宫,一切都很顺利,她通过了一道又一道的角门,不感叹其实云家的手伸得比自己想像中长。蚍蜉不能撼树。

 可是千万只蚍蜉呢?显然世家已经拧成一条线,封爀知道皇宫里有他无法掌控的地方吗?思及此,云熹苦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当封爀发现她失约的时候会有多生气,大概会想着要怎么处罚她吧?她也算是坑了云家一道,云家怕是到现在还不知道,把她送出东宫不只得罪太子,那还得得罪那以凶残出了名的九千岁。

 ***青龙门角门每午后都有货车出宫补给,云熹如今躲藏在其中一个空货箱里头,这一押送货车出宫门的队长临时腹泻不止,就这么让云麓替了上去。云麓身份尊贵,既是实权侯府嫡出的儿子,又是太子妃的嫡亲哥哥,人人都道他即将升迁,存了一点攀附之心。

 青龙门角门的门卫轻易的放了那货车出宫,略过了检查的步骤,又有谁知道那里头藏了九千岁的心尖尖呢?马车抵达东市以后,没走在既定的路程上,反而往下东市而去,云熹便在上下东市的叉口下了马车。

 她头上戴了帷帽,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她的面貌。云麓把宫中的货车交给了他的心腹,货车就这么绝尘而去,把两人留在街口。云麓想起了大哥代他的话,忍不住讥诮的说:“本来以为七妹妹是个傻的,没想到心机倒是深沉。”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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