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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但那不是爱
 这一句说得又轻又无奈,好像他才是那个受害者似的。我怒火中烧,努力平下心绪和他商量:“我只求你这一次,能不能不要再来找我,有什么别的要求随你替。”

 “不能,”他的回答也如出一辙。“那我就搬家,换城市。”他垂眸笑了:“行啊,那就继续这种模式,猜猜这次我多快找到你。”

 “你…”我气得直哆嗦,他穿好西装,对着镜子打好领带,站定在我面前,推了推眼镜,妥妥的斯文败类腔调,大有把我拿捏死的态势。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往桌子的另一边躲,他就站在桌子的对面,借着身高优势探身过来,在我上留了个吻,神情是我完全不熟悉的温柔:“我会改的。”

 “什么意思?”我的眉心都要皱到一处了。心里作一团,完全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样,他走到门边,回头,眼神异常认真:“混蛋的那些方面,我会改的,不会再你了。”后边的一句很小声,我只听到了个大概:“但不会再放你走。”…时逾走了,这一次,也留下了一屋子凌乱。

 乍一看好像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但又好像有什么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变化。我说不上来,也不知道该不该暂时松一口气,起码这一次他没强迫我和他做,这是不是说明我还有谈判的资本?当然这也只是我那一刻的臆想,因为一周后,他又出现在了我的门外,从此之后就一直魂不散,他没我。

 他说到并且做到了,但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依旧是那个破坏力十足的混蛋,时时刻刻都在向我证明,只要是他想要的,就必须握在手里。

 ***我没想过有一天和时逾还能衣着整齐,平心静气地待在同一个空间。他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傍晚出现在我的门口,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抬抬手指给我发了个短信:1。开门,我进来说句话就走。2。不开门,全楼的人都能听到我喊你名字,他浑身都透了。

 从头到脚都在淌水,西服哒哒搭在手臂,薄薄的衬衫黏着肌纹理,穿了约等于没穿,哪怕是狼狈模样也能硬生生拗出从容不迫的姿态,还能满腹算计。

 更像个居心叵测的大灰狼,在门口小声哄骗着:小兔子乖乖,把门打开,我就说一句话…我透过猫眼看了半天。

 犹豫着要不要开门,转念一想,让全楼的人都听到他喊我,这种事他还真做得出来,于是结果就是,时逾现在姿态散漫地坐在我的餐桌边,右手臂搭着椅背,左手把玩着我留在桌上的发圈,身上还穿着Alex送我的归国奇葩礼物之一:一套男士居家服。

 Alex当时说这是给我提前准备的遇留宿宝物,我甚至还能回忆起他当时拿着盒子绘声绘的表情。

 “上海现在正是雨季,说不准就有什么帅哥借着大雨留宿,到时候嘿嘿…后面的不用我多说了吧,瞧我多贴心,都给你准备好了。”

 是很贴心,然而所有贴心喂了狗,遇没来,麻烦倒来了。我正准备给自己做个牛寿喜锅,桌上已经堆满了食材。

 但时逾换了衣服后一直没要走的意思,我就知道自己又上当了。洗完蔬菜后,我赶他:“要说什么,麻烦快点,别浪费时间。”他收回放形骸的坐姿,手拖着下巴,眼神盯着烧开的锅子:“我饿了。”

 “没你的份,有事说事。”我关了火,他也不恼,皮筋在他指尖上下翻滚。“工作还顺利么?”“好。”“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

 我不客气地打断,他以为他是谁,我的金主,我的监护人?他算个。我怒目切齿:“是我上次说得还不够清楚?你别来烦我,我就万事大吉。我…”

 “想报仇么?”他也打断我,将那皮筋挂在指间无限撑开,回弹,纤长的指节带动耸起的指骨张力十足。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透着运筹帷幄的淡然,只是现在我就烦他这股自信过头的劲。

 我冷哼:“报仇?我一个小老百姓,去挑战权威,还是去挑战资本,你高看我了。我想都不敢想。”

 “我指的是谁你知道。”他答得漫不经心。我知道他指的是施薇。那些秃鹫纵然可恶,但施薇才是让我恨之入骨的所在,也是近在咫尺的目标,在我没想好怎么回答的时候。

 他起身,双手撑住桌面,笑意直达眼底,声音带着蛊:“我帮你,下次留我吃饭好么?”“你先摆平你自己的事吧,时总。”我嘲讽着,他眨了眨眼:“我的什么事?”他明知故问,我不说话了。

 “《潜行者3》会按原计划上市,所有新板块一个都不少。”他说这话的时候很笃定,而我却漠不关心:“那很好,希望你能多忙自己工作,少往我这儿凑。”他嗤笑出声:“怎么办,我还喜欢你现在牙尖嘴利的样子。”

 我翻了个白眼,一脸不想搭理他,他却依旧能扯出笑容,笑到得我头皮发麻。“走了。晚上还有会,衣服一会儿李斯会来取。”时逾走后没多久,李斯就来了。

 拎着一大袋吃的喝的:“姐,这里有牛排,牛里脊,肥牛卷,鸡蛋,牛还有好多蔬菜,都是时哥让我买的,哦对了。

 还有防狼雾,阻门器,应急手电,时哥说你一个人住让我多准备点,这些东西我给你放哪儿啊。”我一路引着他到冰箱,等所有食物安置好之后,李斯自然好一通热络:“姐,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我跟时哥找了你好久,时哥正在谈一个合同,知道你不见了会都没开完就让我买了当天的机票飞到利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尬笑了声。

 李斯小声问:“姐,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跟时哥好了?”我坦白:“李斯,实话告诉你,我跟他彻底两清了,就他这样的脾气没几个人能受得了。”李斯不敢拿正眼瞧我,小心翼翼解释着:“姐,你别怪时哥,他有很严重的焦虑狂躁症,所以可能…吓到你了。

 但他找到你后,真的好很多了。不用大把大把吃药,之前的检查也稳定很多,他一直在努力,除了…除了这次你不见了,就又…”

 “他…多久了?”我心里一沉。李斯将时逾的衣服收进袋子里:“三年多了。从我跟着时哥开始就知道了。我一直觉得时哥本质上是个很温柔的人,从我还是个完全没经验的新人开始。

 他一直都很耐心教我,对我大大小小的错都容忍,还鼓励我。我想他以前一定是受过什么刺,不然绝对不会得这种病,而且工作上也不省心,那时候时哥也才刚毕业没多久,虽然是一云重金把他请过来的。

 但想要在一云站住脚跟还是难上加上,这背后的苦只有我们这些跟着他的人才知道,绝对不是像媒体新闻里写的什么平步青云,顺风顺水,那简直就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

 李斯说得声情并茂,我只是默默听着。心里闷闷的不好受,虽然知道李斯是时逾的说客,但我相信他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做不到真麻木,听完心里有触动,有心疼,但那不是爱,不能改变我们回不去的事实。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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