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与此同时
“王爷,这半月府里一切安好,就是…”他顿了顿,姜绍钧扫了他一眼,他才垂着头道:“星澜阁的陈姑娘一直闹着要见王爷。”
姜绍钧眉眼一凛,手握摄政王的军政大权让他在短短的时
里气势愈发凌厉,不再是原先清贵出尘的闲散王爷可比的。“让她过来。”他淡淡抛下这句话,便去了前院书房,刚处理了几条需要他定夺的府上杂物。
正厅外便传来了陈初婉清丽高昂的声音。“姜绍钧!把我囚
了近半月,连自个的院子门都出不了。你这是何意?!”她声音中的怒火丝毫没夹杂半点心虚,怒气冲冲地跨进正厅的门槛,一直冲到了他的桌案前,婉丽的鹅蛋脸上两条柳眉竖起,鼓鼓的
脯也被气得上下起伏。
姜绍钧将手中的那份奏报批复好,才缓缓说道:“还要做戏吗?”陈初婉的神色有一瞬的慌乱,很快被她
下,随即是更理直气壮的质问“你什么意思?”
“你根本不是初蕾。”他终于正眼看向她。但那双丹凤眼中的深邃犀利却将她霎时
得四肢僵冷。
“我是不是冯初蕾你难道还认不出来吗?”她似是嘲讽又似是低叹了一声“是不是俞氏离开了。你才意识到了她的好,转而要赶我走了?”
“果真是人不如新衣不如旧,刚入府时我看见这满府充满江南水乡的亭台楼阁,还满心以为你真对我念念不忘,把我的喜好记得牢牢的。”
她轻轻啜泣了一下,用衣袖抹了一下泛红的眼眶,直直瞪着他“原来不过是为了讨你祖籍杭州的小娇
心。”
姜绍钧如看街上耍猴的卖艺人献艺,等她的戏做全,才冷声道:“你是二皇子的人。”语调十分肯定,并无半分犹疑。“你怎能如此误会我?”她震惊地瞪大了双眸,
瓣轻颤。“在孤与…王妃和离后,你使人给二皇子传了信。”
陈初婉心内一片剧烈纷
,面上却强作镇定,眼神如千刀万剐刺向面前这位负心汉“你居然要拿这种罪名诬赖我!你…你是和离之后后悔了。想把我赶出去再把俞氏挽回,是吧!”她越说越觉得有理,
又渐渐直了起来。
有理有据地分析:“你早就移情别恋爱上了俞氏,你的心也偏向了她,自然看我这个早已作古的原配发
事事不顺眼,件件有疑心。”
她数次提起她,他搁在大腿上的手弓起一个紧绷的弧度,眸
沉冷如凝坚冰“姜仪谋逆失败,
羽皆散,姜仪如今被关押死牢,只待新帝登基后处斩。”
先前姜绍钧口中那些锋锐如刀的质问都没让陈初婉动摇,听到这个消息她却是如遭雷击,尖声
口叫道:“你胡说!”
***姜绍钧眉眼不动“孤有没有胡说,你自行去街上打听两句便知。”陈初婉手脚开始发抖,后背上的冷汗如瀑般
下,摇摇晃晃地歪倒在地,面如金纸。
“说出你所知的姜仪
羽,你可以死得轻松一点,”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犹如立在众神之巅的谪仙,有着漠视一切的冷酷。
“你、你…”她仰望着他,被吓得花容失
的脸上
替闪过摇摆犹豫挣扎之
,脸上的汗裹着脂粉黏腻腻的花成一片,她
重地呼吸了半晌。
最后垂下了头,低声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姜绍钧不置可否,甚至走回桌案前,悠然翻起了下一份奏报。陈初婉死死咬了咬牙,豁出去一般猛然抬首“我说!”
接着,她便如竹筒倒豆子般把她知道的猜到的悉数吐了个干净,说完后,充满希冀地望向他“所有的一切我都
代清楚了。王爷,求您了。放过我罢…我一出府立马就会离京,再不踏入京城半步!”
姜绍钧却头也没抬,挥手对一旁侍立的侍从道:“干脆点处置了。”陈初婉愣愣地盯着男人清隽俊朗的脸。
在侍从拉住她的胳膊时突然放声大笑。姜绍钧给了她一个眼神,她立马盯着他的眼睛,冷笑着问:“既然都要没命了,那王爷可否容许我做个明白鬼?”她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问道:“你为什么发现了我不是冯初蕾?我明明将她的习惯生平爱好记得滚瓜烂
。
就连表情都模仿得连原先呆在冯初蕾身边的老嬷嬷都看不出来!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他放下了手中奏报,冷然道:“你最疏漏之处便是想方设法地让孤和王妃和离。”
此话一出,陈初婉脸上的表情转为不可置信“就算你看出我的意图,但我若真是冯初蕾,你以为她能容得下你续娶的新王妃?”
他好似真的要让她做个明白鬼,难得说了一大段长话:“如果真的是她,她虽然娇蛮,但她也很良善,又是眼里
不下沙子的性格。如果知道孤已再娶,她会想法设法让孤放她走,再也不会来寻孤。”
所以在她三番两次寻他强调自己不会做妾,暗示他休
时,她就已经
了馅,她一直在回想自己的破绽,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个!所以在俞氏和姜绍钧和离时,她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成功蒙过了姜绍钧,从而给二皇子递了消息。
他面上有怀念之
一闪而过,却没了那些沉重难卸的执念“一个人的字迹、绣法、琴艺、神态都可以模仿,唯有性格,总会
出端倪。”侍从已经把她拽起来。
托着往外走,陈初婉脸上不甘之
越见浓烈,逐渐转成疯狂,她用已经沙哑的嗓音高声问:“但就算如此,我也是这世上和冯初蕾最相近的人了。你为何不像二皇子说的那样,糊涂一点。
装作我就是冯初蕾不就好了?!你对冯初蕾的深情果然都是假的!”陈初婉已经被怒意凌然的侍从
鲁地拽到了院子里,她声嘶力竭的嘶吼却依然回
在书房上空。
姜绍钧独自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摩挲着袖子澜边上针线细密的竹叶刺绣,这件外袍还是她为他做的。
当初被他随手扔在杂物室里落灰,她离开了他才又去翻了出来,他声线低哑如同喃喃自语“孤确实十分爱初蕾,当她离世的时候,也曾痛得想和她一起去了。”
只是,这巨大的创口经年累月生了脓疮,将他折磨得行尸走
般生不如死,后来,是她,挑破了生了脓的暗疮,逐渐治愈了他的伤口,一点点填上了那块空缺。
当察觉到陈初婉很有可能是初蕾的转世时,他十分恍惚,第一瞬想到的居然是他该拿俞黛怎么办。
或许在那时,亦或是早在那之前,他便已经将她放在了心里。永平十四年八月十五
,太子姜珵正式登基,号承绪,定年号康顺,次年改元。
祭祀宗庙,祀天地诸神,身着庄重龙袍、头戴珠帘冠冕的姜珵绷着一张稚
的小脸,每一步都力求走得稳妥。恢弘大气的钟鼓声敲响,承绪帝姜珵在奉天门祷告。
文武百官皆跪地听命,直到祷告结束,才依序进殿拜见新帝,与此同时,青黛头上戴着一顶长到脚踝的幕离,正被桃香扶着坐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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