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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往银幕上看去
 可她一下午的脑子都晕乎乎,恨不得桌子上有个能让她悄悄看。放学了她几乎是蹦跶过来,脚底生风,裙摆也高高鼓起。聂祯皱着眉看她上车,算了。

 反正不是他的妹妹,裙子再短他也管不着,她自觉和聂祯革命情谊深厚,一点不瞒着他,低了声音贼兮兮的:“有人今天趁体育课悄悄情书在我桌子里。”

 她有些不好意思,嘴巴一抿梨涡就藏不住。聂祯“哦”了一声,想着写情书的人是喜欢她的腿还是喜欢她的梨涡。

 贺一容郑重的从书包里出情书,摆在膝上抚平。初三时候于瑷瑷就收到两三封情书了。据说明珠更是一周收一封,就她,从来没有收到过。贺一容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赵恩宇天天嚷嚷着喜欢她,却一个字的情书也不写。

 虽然她并不想早恋,也没有遇上喜欢的人,可她也希望有一个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喜欢她,鼓足了勇气用心写下一封情书。不需要多,一封就足够,她一定会好好珍藏这份心意。

 贺一容平复了心情,实在等不到回家再看,刚想打开信封。手里的情书就被聂祯轻飘飘夺去。“喂。”她伸手去抢。聂祯身子一转,手抬高。“你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学习,本来脑子就不够用…”

 话没说全,但他那言又止的样子和斜眼瞧她的眼神,贺一容都能想象到他后一句话是什么。校门口的车多人多,车子行出去一两米就要停下。

 挡不住外面的嘈嘈嚷嚷。贺一容突然的就有些不想再坐聂祯的顺风车,他最近越来越管着她了。张口闭口学习,一遍遍的强调高中不轻松,她脑子不够用。

 她懒得理他,也懒得和他起争执,急着想看情书的兴致也突然没了,在自己位置上坐好了。一句话不说。头靠在车窗上看外面梧桐树映在地上的影子。北京的梧桐树远没有南京的多,长得也不如南京的繁盛。

 贺一容抬头看树顶,想着要是在南京的话,树一定会把这条路遮满了。聂祯知道贺一容不开心,可就算她不开心他也不想把情书还给她,她一言不发的,聂祯也有些不自在。

 “喂,你以前帮我收着那么多情书,我现在也帮你收情书。”他想了想补充一句“高考后就还给你。”贺一容蔫蔫的,像外面被晒干了的树叶。

 “那我现在还你啊。”回去后还真的搬了个箱子,把以前帮聂祯收着的情书全放进去。有的都有些发黄泛皱了。

 贺一容觉得聂祯真不是个东西,浪费那么多女孩的真心。家里的收纳箱有两种,她特地拿了和贺毅林当初送给聂祯一箱“宝贝”一样的那种。

 正想打电话叫聂祯自己过来搬,聂祯换了鞋进来。贺毅林走过去,他想问聂祯知不知道贺一容怎么心情不好,一回来就耷拉个脑袋不说话。

 还没开口聂祯就绕过他。贺毅林看着聂祯走到妹妹身边,也学着她的样子蹲在地毯上,一沓书放在两人中间。“哈利波特英文原版。”哦,原来是聂祯惹了她不高兴。贺一容不讲话,把面前的箱子推过去。

 “白煮了鱼汤,让你过去喝。”鱼汤不难煮,却费功夫。大概是因为麻烦,白很少煮。每次都要提前两三个小时处理,让鱼腥味去了。才煮出一锅一点腥味没有鲜美至极的鱼汤。

 贺一容很爱喝,每次都能喝掉小半锅。贺毅林看到贺一容的脊背松弛下来,她转过脸,先是面无表情盯着聂祯一会儿。才不情不愿:“你以后不要教训我了。”

 语气里尽是委屈,嘴巴还是鼓着。聂祯笑着低头,鼻尖蹭蹭手腕,才说:“好。”贺毅林看着两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贺一容对着聂祯,越来越亲近了。比对着他这个哥哥还要亲近,她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耍过子发过脾气。

 ***九月底贺一容的生日,贺增建今年可没忘。大概是因为贺一容的舅舅舅妈要来,他提前一个星期就叨叨着:“小容生日今年办大点,十六岁了…”似乎想找个什么由头,却发现十六也没什么特殊的讲究。

 尴尬了半天“二八年华!古时候就要嫁人了哈哈哈哈。”贺毅溯向来不给他面子,嘁了一声。

 什么二八年华要嫁人,十六岁还有个别称叫破瓜之年,他灌了一口水不敢看贺一容,觉得自己整天狐朋狗友的混,思想龌龊了。怎么听一句就想到七八糟的。喝的急了呛起来,贺一容递过去两张纸。

 贺毅溯只听见小妹妹细声细语的“都听爸爸的。”他不由得多看了贺一容两眼,这丫头情商高,说话做事待人滴水不的,不知道有没有早恋。暑假时候贺毅溯不小心撞见过一次她穿着睡衣下楼。

 看到小丫头身形渐成,大概在学校也是个香饽饽,也不是不让她早恋,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小丫头又乖巧,接过来后过了几年还真招人喜欢,贺毅溯不想自家妹妹被头小子上,他决定时间和她谈一些男女问题。贺一容的舅舅舅妈在她生日前三天就到了。

 贺一容特地请了半天的假,却被舅舅再三勒令不许去机场接,他们过来就行。两点半落地的飞机,两点钟贺一容就站在门口望。

 她一点不嫌累,踮着脚直着往外面看。贺毅林看不下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有车进来门口警卫员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做些什么无用功。

 贺一容头也不回:“你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舅舅膝上,舅妈怀里长大的。贺一容曾经以为,自己会在玄武湖边的三层楼里过一辈子。

 车开过来的时候,贺一容小鸟出笼一样奔出去。贺家兄弟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扑到从车里出来的两人身上,先是笑,后又呜咽咽的哭。贺毅在边上看着,等了一会才笑着:“舅舅舅妈,进去说。”徐道载看他一眼。

 之前老爷子去世的时候,贺毅过去接贺一容,那时候还客客气气的叫徐总徐夫人。现在却按着贺一容的身份来叫他舅舅,心下宽慰许多,明白贺一容被他们接纳,他们带了一整个后备箱的礼物来,餐桌上都摆不下,贺增建和贺家兄弟的,一份不落。

 贺一容找了半天,仰着头问:“舅妈,我让您多准备的呢?”徐夫人从餐桌边上找出来“这呢,你代的哪里能忘?”贺一容笑嘻嘻的倚在她身上,撒娇道:“还是舅妈身上香。”徐夫人点点她的脑袋:“囡囡长不大!”徐夫人是苏州人,一直叫贺一容囡囡,语气轻轻的,两个音连在一起,尽是宠溺。

 贺家兄弟今天才明白,贺一容那种软糯婉转的语调,全是受徐夫人影响。贺一容趁大人谈话的时候,提着大包小包偷偷溜去隔壁。转了一圈没看到聂老,猜测大概是被白老先生推出去遛弯儿了,她在影音室找到聂祯,刚推开门聂祯飞速看了贺一容一眼,手下按了遥控器。

 虽然动作快速,贺一容还是逮住了他那一瞬的慌乱,她往银幕上看去,已经灰了。“你又看什么不良东西呢?”聂祯好笑道:“贺一容,我成年了。”更何况他并没有在看什么十八。贺一容不信,走过来抢他手里的遥控器,聂祯哪里肯松手。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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