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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眨巴着眼睛
 后座的赵恩宇突然举手:“老师,贺一容和于瑷瑷在讲悄悄话。”正和于瑷瑷笑着对视的贺一容吓得一只手稳不住书,书脊重重的砸在课桌上,印证了她根本没听课的事实。贺一容直了。

 她面颊瞬间通红,后背都冒出汗来。老师把她和于瑷瑷叫起来罚站。于瑷瑷冲她吐舌头,拉着她就站起来,还不忘瞪了赵恩宇一眼。贺一容站起来也听不进课,脑子嗡嗡的,自己都能感受到她脸颊滚烫。

 感觉大家都看到她红透了的脸,更加窘迫。站了十分钟,老师才许她们坐下。贺一容却一股摔到地上去,手肘抵到凳子腿上去,正巧划上又尖又硬的拐角。

 先于痛意而来的是冲到脸上的热气,她羞极了。赵恩宇起头,带着大家哈哈大笑,贺一容泪意涌进眼眶,死咬着不让自己哭出来,鼻尖又酸又,她头低的死死的,希望头发能挡住自己狼狈的面容。

 于瑷瑷跺着脚,气道:“老师!赵恩宇故意勾走一容的凳子!”老师敲了敲讲桌,让大家安静下来。

 她看了一眼,见贺一容已经默默把凳子扶起坐了下来。息事宁人,她可不敢得罪这位赵家公子哥,不痛不说了句:“赵恩宇以后不可以再开这样的玩笑了。”于瑷瑷觉得不公,还想再讲话,却被贺一容拉着袖子拦下来。

 她眼里都是泪光,却异常平静,甚至还微笑着安抚于瑷瑷,冲她摇头。忍着忍着。痛意也就过去了。贺一容安安静静上完了一天的课。赵恩宇在课桌下踢她凳子,用笔戳她后背,拉她头发,贺一容都没有理会她。

 赵恩宇玩久了也觉得没趣,又猛踢她的凳子一下才作罢。高中部比他们迟放学半小时,贺一容就站在花园边,捡了片树叶在手里玩。

 她穿着初中部的校服在这本来就乍眼,人又长得乖乖小小的,路过的人都朝她看,还有人吹着口哨。贺一容不习惯这种注视,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催促着聂祯快点出现。

 直到整栋楼的人快走光了。聂祯才踩着夕阳斜光出现。贺一容撇撇嘴,心里埋怨一句他怎么这么慢。

 聂祯居高临下看她一眼,以为小姑娘红红的脸颊是被晒得,转过身带着她就走。贺一容紧跟两步又停下来,还是走在他身后踩着他的影子,她没打算把赵恩宇欺负她的事告诉聂祯,自己的哥哥都不太管她,更何况聂祯呢。

 贺一容从小就心思感,她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虽然舅舅舅妈疼她,可她终究是寄人篱下,她惯会讨好别人,不会给人添麻烦,她知道,在这里她更需要小心翼翼,乖巧懂事。

 ***聂祯看见贺一容校服外套手肘处有红印子,又仔细看了两眼,分辨出来是血迹。已经变成深红色,洇透了校服布料,他转过头盯着贺一容,那颗脑袋越来越低,恨不得缩到衣领里面去。聂祯“嘁”了一声,难得的歪歪嘴角。

 却躲不过白的眼去,她本以为是蹭到什么了。拉过贺一容笑着拍了拍。贺一容忍痛没出声,瞬间发白的脸和手下血迹干了后硬硬的触感让白犹疑,扯过她的袖子着光,这一看就变了声调。

 “啊呀,怎么血了。”贺一容想糊弄过去,她不想因为自己大费周章。“没事的白,我自己不小心磕着了。”聂祯正仰头喝着水,两口灌下去。

 玻璃杯重重放下来。贺一容瞥见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自己,好像明明白白的说:你在说谎。

 白却觉得小姑娘都是娇贵的,就算只破了皮在她眼里也是大事,她小心翼翼的下贺一容的校服外套,生怕布料蹭着她的伤口。贺一容有些躲闪,又被白拽过去,不赞同的看着她,等外套下来,白扯着嗓子喊自家老头:“老白你快过来!”

 聂祯也走过来,着兜弯看了一眼,伤口已经不血了。血渍都凝在上面,看起来血红一片惨的,似乎翻出些皮,伤的不浅。

 “告诉你哥吗?”贺一容忙摆着手:“不用不用,过两天就好了。”聂祯抬眼看她,她瞳仁大,黑乎乎亮晶晶,看人时候直勾勾的,情绪都在眼里。聂祯看出她的慌张和小心,点点头离开。白老先生板着个脸给贺一容清洗伤口,生理盐水碰上去时。

 她不住打个哆嗦,又立马挂着个笑脸,好像根本不疼不。白老瞪她一眼,放轻动作,嘴上不停:“你这丫头什么话都不肯说,上次发烧也是,这次摔着也是,你不说发烧就好了?你这伤口明天就长齐全了?”

 贺一容被训得低了头,她知道自己性格有缺陷,小胆又怯懦。小时候只敢在外公面前撒儿捣乱。

 在舅舅舅妈面前都收敛很多,外公去世之前还拉着她的手:“姥爷放不下你啊小容,你太乖了。不要害怕,你舅舅舅妈都疼你…”老爷子去世时都没合眼,他太担心这个外孙女的成长。贺一容低着头想念外公,她根本不想来北京,她想待在玄武湖边上的三层小楼里住一辈子,可是外公去了。

 那是舅舅舅妈家。一滴泪无声掉落,贺一容偏过头,擦了擦眼睛。白老还在絮絮叨叨:“小丫头任一点可爱,你太乖了。不要怕事,你家三个哥哥,谁还能让你受欺负?再不济还有祯小子。”

 被点到名的聂祯拿着筷子敲敲桌边:“不关我事。”白老骂他一句:“别拿筷子敲,要饭呢?”那边白又从厨房端出个砂锅:“菜里都放了酱油,我又重烧了个白菜粉丝豆腐煲,今天容容先将就点。”

 贺一容笑着道谢,白老趁着她分神把药按上去,她几乎痛的要跳起来,小兽似的叫了一声,又委屈巴巴垂下头去。白老哈哈大笑:“对嘛!这样才可爱。”

 饭后白拉着贺一容叮嘱,不要碰水,不要吃辛辣和海腥,直到聂祯不耐烦了。才放两人走。伤口被药粉刺的麻木,几乎没有痛意了。贺一容蹦蹦跳跳的踩着聂祯的影子跟着他。

 在拐弯处聂祯忽然停下,贺一容没收住脚步,差一点撞上他。忙后退两步,扯着书包带子看着他。聂祯眼睛垂下去,他长着一双桃花眼,睫又密又长。单看眼睛温柔又风

 “自己摔的?”贺一容看着他的下半张脸,嘴角似嘲讽,下巴线条冷冽锋利,又退后一步:“是的。”聂祯冷笑一声,盯的她不安才转过身,那他就不管了。可这丫头实在是蠢,白问起来的时候,立马就“我自己不小心磕着了”此地无银。

 可贺一容心思感又太会审时度势。如于暧暧所说,赵恩宇的爸爸是个麻烦的大人物,赵恩宇又那样狂妄,她看得出来老师都不敢说他什么。如果让家里人知道了。

 肯定会找上赵恩宇,那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躲着赵恩宇就好了。可有些难办的是,赵恩宇似乎对她这个“贺家私生女”很感兴趣。贺一容小跑两步上前。

 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扯住聂祯的书包。聂祯回头,不解的看她,她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讨好着:“能不能不要告诉我哥?”聂祯不理她,转头就进了自家院子。贺一容一直等到九点多贺家男人才陆续回来。第一个到的总是贺毅林。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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