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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跟主子德行
 长兴侯府不正是想与国公府永结秦晋之好,当年殁了一个姑娘还不够,迫不及待又嫁了第二个来。

 如今也是,府里没有适嫁的娘子,就上赶着送妾。“多谢长姐,我明白的。”陶幼金略思忖便清楚了她话中的意思,感激地看着她。

 陈令安笑了笑,漫不经心掀帘往外看去,却瞧见赵邺身边的暗卫不紧不慢跟着她们,向来从国公府那儿便盯着了,她脸色骤变,放下帘子。陶幼金瞧见她的异样,关切问了句:“长姐。可是不妥?”

 陈令安怔了瞬,摇头道:“无事。”-长兴侯林家,林家宗妇林阔袁氏亲陪着他们去老祖宗的世安苑内。

 今老太太屋子里可是热闹,她头戴三品七珠花钗冠,穿着真红大袖衣坐在坐在仙鹤屏风前的榻上,陈令安随着林氏上前请安。不多久,沉氏便说自己乏了。

 只留了林氏、袁氏、陶幼金、林五娘子几人在屋内,陈令安看了眼规规矩矩站在袁氏身后的林五娘子,冲幼金微颔首,退了出去,她去了园子里,一堆说不上名来的表姐妹正在那边作画,时不时传来说笑声,见她过来,众人都默了瞬。

 其中个娘子笑道:“安娘可要一起来添个彩头?”“你们玩罢,我昨儿个玩关扑睡晚了些,这会子还乏着。去暖房里坐会儿。”陈令安说道,她打小与这些表姐妹们合不来。

 她们自也是看不惯她。便出身国公府又如何,还不是嫁了个小官,如今又和离归府。不说陈家,连林家脸面都让她落了几分,偏偏说不得。

 陈令安人独自在园子里的暖房里,两个婆子在外守着。过了些时候,幼金人也来了,她拍了拍身边,道:“她们在外头作画,你可要去凑热闹,也叫她们瞧瞧你的本事。”她这弟妹,虽说是出身乡野,不过她瞧着。

 一般娘子作画可比不上她。陶幼金走过去依着她在炕上坐了:“长姐何必打趣我,没得意思。”

 “确事无趣,你怎么来了。外祖母可是寻你说过话?”陈令安道。陶幼金说:“我看外祖母也是关心国公爷,问了几句妾室,不过让母亲拦了。”陈令安嗤笑一声,又说道:“为了她们自己罢。

 不过母亲再如何还是向着陈二的,只陈二不松口,你宽心便是。”两人坐在炕上,因陶幼金如今有孕,陈令安让丫鬟换了花茶来,心里却不免想到在马车上见到的那侍卫,等到席罢,陈令安却未打算同她们一同回府。陈令安笑与陶幼金道:“幼娘你将马车借我使使。”

 陶幼金不明所以应了,她又看向两人说:“母亲、幼娘,玉姐儿和睿哥儿前去了他们父亲处,袁家的宅子正好离这不远,我顺道去接他们。”林氏点头:“孩子大了。袁固纵然是他们生父。

 也不好久呆,既如此幼娘与我一道,你去将孩子们接回。还有我听闻袁固说了几门亲,至今未成,你既无心,就不要与人见面,让丫鬟婆子进去接哥儿姐儿们便是。”

 “母亲可是想太多了。”陈令安道“我有分寸的。”她去了袁家宅子,那门房认得她,忙给她行礼,又跑去唤人。袁固人很快亲自出来,看到她笑了笑:“安娘进来坐会儿喝杯茶吧,姐儿和哥儿去跟母亲说声,收拾东西也要会儿。”

 “也好。”陈令安也笑了。点头应道。两人和离近三年,这府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陈令安随袁固去了厅中。袁固方才听说她来,便叫人去寻孙田家的来,这毕竟是她以前的贴身丫鬟,用得也顺手些。

 “安娘近来可好?”袁固问道。陈令安应了声:“尚可。”便一时无话,往日夫情分早消弭干净。

 两人正干坐着。宝珠已亲端了茶水进来。陈令安许久没见过她,抬头看了她眼,却是吓了一跳,只两三年未见的功夫。

 她怎的消瘦成这样,又苍老了不少,乍看竟似个四五十岁的老媪。陈令安还在惊愕,忽见得宝珠在她面前跪下,哭着道:“娘子,你还叫宝珠跟在您身边伺候罢。”

 陈令安狐疑看了眼袁固,袁固怕也是没想到会这般,面色微赧,对她尴尬地笑了笑。“娘子。”宝珠扯着她的衣摆哀声求。陈令安低头道:“你如今已不是我的丫鬟,身契给了你,你也嫁了人,何苦要再当个伺候人的。”

 然这话说了人完全听不进去,宝珠却只顾着哭。陈令安瞧她这样,想她怕是过得不怎么好,念着两人十多年的情谊,她还是问了句:“不过你要是有难处,不妨告诉我。”

 宝珠看着面前高坐着的娘子,心想那时她与宝珍两人跟在她身边,吃穿用度比富贵人家的小姐还贵些。

 偏自己看不透要嫁给孙田,原本娘子没跟相公和离,孙田让着她,这府里大小下人哪个不敬着她,她日子过得顺遂,只觉宝珍痴傻,一辈子当个老姑娘有什么意思。

 可一等娘子走后,事情都变了。孙田对她动辄打骂,称她是“不会下蛋的母”哪还见半点之前的小意合,她怕在府中没脸,还要遮遮掩掩的。宝珠哭哭啼啼说了个大概。

 陈令安听闻长叹了口气,道:“如今你回到我身边是万万不行,若你想和离,我和袁相公今都在这处,倒是可以为你做主,我想孙田也不敢为难。”

 宝珠想了想,她几岁就进了国公府,家中父母早不记得,这和离了也是无处可去,她又是哭了一通,见陈令安丝毫不心软,只得又磕了个头方离去。

 袁固原想与她好好坐会儿,那边玉姐儿和睿哥儿已在身边婆子陪同下过来。陈令安起身,对袁固点头:“我去与你母亲请个安便走。”

 袁母再见陈令安,表情委实有些复杂,儿子这几年迟迟不肯娶,说了几门亲事都黄了。全因他心里还惦记着陈令安。

 可她端看陈令安这样,倒比三年前更气度更甚,这么个金凤凰,如何当初就落到她家中来。袁固那妾室严氏正在她身后帮她捏着肩,看到陈令安,待要行万福,又站在原地踟蹰了瞬。

 然而陈令安连看都没看她眼,便转身走了。陈令安领着两个孩子出门,她抬眼望了望不远处,离袁家不远的地方停了辆不起眼的马车。

 她很快又收回视线,道:“回罢。”***她这马车问陶幼金借的,车夫是陈元卿的人,警觉也比常人高出许多。

 不过走了些许就察出不对劲来,他将车速放缓了些,低声与厢内的陈令安道:“娘子,后面那马车似乎一直跟着我们。”

 陈令安听闻无动于衷,倒是玉姐儿忍不住担忧地探了头往外去看,睿哥儿有样学样,也趴了过去。陈令安并不阻止他们,只对车夫道:“你莫管了。许只是顺路而已,哪个蟊贼敢来劫国公府的车。”

 “是。”车夫应了声,果真到了东华门附近,车夫再看时,那车已不见了踪影,车夫调转马车,拐进了北堂巷,这条街上一半都是国公府邸,纵然遇到宵小也不怕。

 陈令安下了马车,看车夫如临大敌的样子,心想不愧是陈二调教出来的,跟他主子一个德行,笑笑便自侧门进了府。幼金如今有了身子,肚子里又是陈元卿的头个孩子。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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