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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凶多吉少
 看着天色,也只得先送他们出去。“崔姑娘,我还有些话想与你说。”柳叙忽而开口,崔岫云看了看崔衡,点了头。待到她离开时,崔岫云看到门前只剩下崔衡一人,后者回头看她:“殿下回宫了。”她点头。

 “我方才看到…”崔衡送她回客栈,犹豫着说“你们在桌下,牵了手。”是听到柳叙的小叔年纪时,她牵住了赵钦明微凉的手。苏协若是那一位柳叙,本就够惊骇了,而如此,他也真的有叛逃的理由了。

 “嗯。”她承认。“你们来来回回折腾这几回,我是看不懂了。可以崔家之家世,你做不成他的正妃的。”崔衡怅惘说。

 何止做不成正妃,以崔岫云的身份嫁给他,是此刻的她绝不能做的,她不能再做自己惦念的事,还会成为他最大的风险,他承认喜欢她的时候,她有多欣,过了那一夜,都然无存。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低声呢喃,想着如此下去,有朝一,他们真是会看着对方各自成亲,纵然相伴,也只能是天堑两边的君臣,她将那点悲怨了下去:“便有眼前,足够了。这天底下不相守的恋人,也不少啊。”

 “是啊…”崔衡她的头,又垂眸“是啊。”这几崔岫云新找了住处,正准备叫人搬东西,崔衡提起崔母在府中给她准备了些东西,叫她一并拿走。

 二人至崔府门前时,崔衡还轻骂:“府上的人是越来越懒了。天黑了也不知道门前点灯。”叩门后,家仆开了门却先于他们开口:“大人,快去看看吧,姨娘病倒了。”

 家仆所说姨娘,便是崔岫云的养母,她闻言提裙进屋问:“何事病倒?”“晚膳后吏部来的人,说是叔父老爷路遇山匪,跌落悬崖如今失踪了。”父亲。

 崔岫云一个趔趄,头磕在了门边。崔享去安抚闹事的士子,一行本还算顺利,聚在州府闹事的士子如今都已经散去了。

 当地州府官员在郊外山上宴请崔享一行,谁料路途当中,前些年当地一个不得志的士子落草为寇,不满他们的行径,趁机袭击了他们一行。

 好在护卫来得及时,一行人里却也死伤了不少侍从,还有崔享不知所踪。这是吏部的说法。崔母听到这个消息便晕过去了。崔岫云伺候了一阵,到了深夜里,崔母才醒来。

 “阿云,”崔母艰难起身,撇开崔岫云端上来的药碗“此事你抓紧修书与你长姐和小弟,若是真出了事,他们也得知道…去取笔墨来,我要给你父亲从前的好友托书,他们都在那地界儿,总能帮着寻寻人。”

 “娘,你先喝药,我这就取。”崔岫云自听到消息后,眉间从未舒展,心头只剩下懊悔愧疚。

 若不是为了她,崔享也不必走这一遭。见她神思忐忑写字,崔母握着她的手柔声道:“世事无常,这事你别自责。无论生死,总要先把人找到。”

 崔母也不过是强打着精神,写完书信嘱咐家仆去办后,才又跌坐回了上。崔岫云扶着崔母,眼见着崔母落泪忧心,也只得紧紧抓着崔母的手,靠坐至天明。

 城中近来往之人越发多起来,城外罗鸣寺的广化大师圆寂,荼毗火葬之后结出了舍利子,香火更盛。广化本非京城人,是六年前因名声太盛,皇帝特下旨从边地将人请来京外寺庙的。

 他有皇帝的加封,一应身后事都要礼部来主持。下朝后请安时,皇帝突然与赵钦明提起,广化曾经给他母亲主持过六年的佛事。

 他也该去多关心关心。这倒也算是情理之中,在宫中遇到前来讲学的秦学士时,赵钦明还往他身后望了几回,秦学士见状说:“崔编修告假了。我是独自来的。”

 早朝时,赵钦明才听说崔享的事,她看上去不牵不挂的无畏情,却是最记恩仇的,也算是他惹出来的麻烦。

 至此晚膳后,崔岫云才把崔母劝下休息,自己也勉强喝了几口参汤。崔衡不当值,也跑了一天寻遍了京中崔家亲戚。

 但凡有些关系的都去求人帮忙找寻崔享下落。听闻有人找自己,微暗天色里崔岫云提着灯去了后门处,见到穿着披风遮掩着面容的背影。

 “殿下怎么来了?”她有些诧异。发髻轻散,白眼红,赵钦明回头见她这副样子,蹙眉上前:“我已托人去寻崔伯父了。”

 “多谢。”她垂眸点头。犹犹豫豫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从宫里带来的荷花酥,不能不吃东西。”说话时,他声音迟钝磕绊,别扭得很。

 她轻叹一声,缓缓靠在他肩上,突然,斜巷里传来一阵木声,她赶紧抹去了眼角的泪,提起灯来。不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拄着木瘸脚走来的人,颤巍巍叫着“小姐”

 “林叔?”崔岫云看清来人的脏脸,赶忙上去扶着。这是家中老仆,当跟着崔享一块儿离京的。“小姐,”林叔一见到她,猛地扑在地上,老泪溢了出来,握紧她的手“老爷,老爷被人害了啊!”***

 听了林叔夹带着哭意的讲述后,崔母先叫人带林叔下去梳洗用食,而后与崔岫云和崔衡坐在堂内无言。防擦崔岫云把手里的灯给了赵钦明,催他先回宫,别误了时辰。

 她预感林叔口中会是大事,听完后双拳紧握放在膝上。照林叔所说,自到达那起,事事都是崔享一人办,人已累得犯了咳疾。

 而后那州府的官员宴请,崔享根本不前去,是跟着他办事的两个萧家小辈贪功,想要去炫耀一番,才不得不上路。谁料遇到那伙劫匪时。

 那两个萧家小辈骑着马带着所有的侍从逃跑,全然不顾得了病坐在马车里的崔享,这才致崔享落入匪徒手中,下落不明。

 林叔拼命赶马车,却被劫匪拽了下来,晕倒在路边,醒来时崔享已经跌落山崖了。“这回的事情,论功行赏都是那两个萧家人的。

 他们也给自己揽功,故而外面都传他二人是功臣。劫匪拦路时,指名道姓是要找他们俩的,他们那时候便对劫匪说所有的功劳都是老爷的,只顾自己逃命去了。”林叔抹泪说。

 崔岫云拍案起身时,崔衡呵斥道:“回来,坐下。”知道她是想去找萧家的人,毕竟那两个废物今已经平安到京城了。崔母气得又掉了一回泪,却也劝她说:“这事说到底是诛心,如何治得了他们?”

 “这么些年,高萧两家势大,要挟着江南各世家为他们所用,可一旦出事便弃车保帅,养出了一帮废物子侄,还想作威作福。”崔岫云咬牙说着。崔衡轻摇头:“多少年了。

 都是如此,当下要紧的是找你父亲,别招惹他们。”照林叔所说,凶多吉少,不过是在哪里寻得到尸身而已。翌,赵钦明接了皇帝的令,要出京去广化寺住几。临走前他唤来了苏见深,说道:“你这几在苏家帮我多问问,当年苏协舅舅的事,切不可被人察觉了。”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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