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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便是虞南家
 “祖灵。比起宿命,我更倾向于,这是我甘之如饴的选择。”“我依旧,始终想要陪着她,多走一段路…我总是在奔忙,想要给她最好的,可我不足幸运,无法陪伴她走向最终。祖灵,我想以生来海洋赐我的所有眷顾祝愿她,得偿所愿,平安顺遂,无忧无虑。”

 另一位祖灵回转身,叹息:“孩子,你在一无所有中,又将自己剖出了珍珠。失去海洋眷顾的鲛人,是不会有来生的。”

 虞南的嗓音低沉温柔:“来生于我无用,我的小师尊不会有来生,她勤奋又努力,定能飞升上界,而我,将带着她赠予我的名字,永眠海底。”***“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在北海的南部海鲜市场,所以为他取名叫虞南。”

 “那时是个雪天,鹅大雪,他是个脏乞丐,被奴隶主打断了手脚,在污水沟旁边乞讨。”“他不像雾峰的这些弟子,虞南的容貌生得十分寻常,只有一双眼睛安静又澄澈,他仿佛不懂乞讨,也不知冷热病痛。

 他不会说话,不会走路,不会用餐具进食,不会哭也不会笑,总是瘫在水沟边,渴了饿了喝臭水,挨了打也只会静静地看着鞭子。”

 “后来,我将他带回了雾峰,一路上教他穿衣用饭做一个正常人,后来他爱吃小鱼干,喜欢摸我的头,他开始像一个真正的少年,笑起来的时候,眼珠子泛着光,有一对尖尖的小虎牙。”

 “我将他的名字刻入玉牒,给他点燃魂灯,教他叫我师尊。”“他很听话,一开始很乖地叫师尊,那时候我还很小,他已经是少年身量,那时候丹峰想要强占雾峰做灵植园,是以常常有丹峰弟子来雾峰找麻烦。

 他那么安静的子,也学会了打架,总是挡在我前头,打不过就将我抱在怀里,紧紧护着,后来他叫我小师尊。”晓回过头,浅色的口罩遮住她的口鼻,只出一双在海水中泛着琥珀的双眸,微微弯着。

 “他是我的大弟子,却像是我的哥哥,我是被他带大的。我只是从北海将他救出来,他却将一生都献给了雾峰。”慕容宁轻轻拉住她的衣袖,莫名觉得她浑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可她明明眉眼是笑着的,她指了指一旁面色冷酷的月岚之,轻声道:“岚之和我一同长大,我俩都算是虞南带大的。

 虞南幼时连如何做人都不知道,可长大后,却极其温柔可靠,白里他忙着洗衣做饭做工攒灵石,夜里,他常常会在我和岚之的头,给我们讲睡前故事。”

 “每次月岚之干坏事,被丹峰的捉住,都是虞南去领人回来…虞南总是在心。”慕容宁偷偷去看那冷肃强大的男修,想象不到他幼年的顽皮模样,稍稍往晓身侧凑了凑,小声道:“修士身死后,元神会进入轮回重生,千百年后,会重获新生的!”

 晓低眸看慕容宁清澈的眼睛,微微一笑,她不会在这个世界待上千百年,告别总是来不及的,她只是个过客。

 她想了想,道:“可是千百年后,失去了记忆再生的人,还会是他吗?”她伸手在水中比划了一下,道:“世间万物的规律,并不是循环再生,一成不变的圆。它是立体的,是不回头的,时间长河是不断在推陈出新,螺旋上升的。”

 “它不像月东升西落,失去的,从来都是不复得。”慕容宁似懂非懂,他了一包零嘴给她,笑眼弯弯:“晓,你一定十分懂得珍惜眼前。我与你一样,比起未来,更喜欢把握当下。”晓戳破慕容宁吐出来的泡泡,忍不住点了点男主的口罩,笑道:“我们俩志同道合呀。”

 “快要出水了。”月岚之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众人抬起头去看海面,有澄澈的光从上头洒落,一点点驱散混沌,越往上,光线越明亮,海水越温暖。

 身周的海水开始产生波动,这是水的形状,仿佛拥抱,将她紧紧包裹。水拥抱了她,轻轻亲吻她在外的肌肤,珍重地吻着那薄薄的眼皮。

 “你看,那道光!”慕容宁忽然叫了一声。众人被他一惊一乍的声音,引得去找光。晓与慕容宁在一起,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从薄薄的海面,不深不浅落下的光。

 外面应当是个晴天,头很大,温暖的光撒满海水,天水之间折出斑斓美丽的光晕,落入眼中,有着牵动心神的魅力。晓忽然低头,看向间佩剑。

 那剑鞘莹润布满鳞片似的白纹,在天光下,美丽不下海面光影,比起光,更像月,她眼眶微微一热,竟落下一滴泪,融化万顷海水中。这里是虞南的葬身之处,会是他埋骨的家乡吗?

 “什么声音?”慕容宁敏锐地竖起了耳朵。月岚之偏过头,微微抿起,眉角轻蹙。晓:“是我的小铃铛。”海底怎么会有风呢?晓摸到间,在剑柄上没有装饰玉坠,而是悬着一只旧玉的小铃铛,上面刻着繁复的阵纹。

 这里原本有一串小铃铛,十分可爱,只要晓催入灵力,便会叮铃叮铃作响,而制作铃铛的人也能感应到。从前雾峰人少,一三餐加夜宵都是虞南来做,只要晓摇一摇铃铛,虞南便能知道他的小师尊饿了。要干饭了。于是便会停下手里的活,起袖子走进厨房…晓捧着饭碗,戏称这是虞南牌召唤器。

 后来晓缺钱花,就将小铃铛都卖了。只剩下一粒没有卖出去,因为这一粒是个坏掉的空心铃铛,原本虞南说好了,等那趟任务结束就来修,如今不再有时间了。晓摇不响,修不好的空心铃铛,孤零零地挂在剑柄,如今却突然响了一声。

 月岚之仰头看向海面。能摇响铃铛的,除了晓的灵力外,便只有制作者的灵力。“是他吗?”月岚之轻声问。晓没有答,她轻轻抚摸那粒小铃铛,不知在想些什么。它只响了一声,依旧是坏的,空心的。什么也没有召唤出来,她没有答月岚之的问,也没有理会男主在耳边的叽叽喳喳,低敛着双眸,这一刻,不是雾峰峰主在思索。

 只是任务者晓在沉默。巍峨的海船停在海面,众人出水。雾峰一行人虽然带回了许多宝贝,但因为大师兄尸骨无存的消息,整体十分低落。

 “师尊,要回雾峰了吗?”晓点点头。白雀十分挫败地低着头,双眼通红,他紧紧抱着大师兄那柄碧绿色的佩剑,带着哭腔道:“还以为,还以为这趟能带大师兄回家。”几个弟子纷纷红了眼。

 晓轻轻摩挲着间铃铛“这里有与虞南家乡相似的天空,也许与他的故乡十分接近,他不会讨厌的。”

 “可是大师兄说过!大师兄说过,他将雾峰当做家,只有雾峰才是他的家!”一个弟子忽然痛哭出声“师兄那么爱雾峰,他虽然常常不在雾峰,可一直在为了雾峰努力!

 怎么能,怎么能连魂归,都不在雾峰呢?”金宵也有些哽咽:“大师兄早便在雾峰后山选好了坟冢。师尊,你是最了解大师兄的,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晓抿住,他说的不是将雾峰当做家。

 他说,有师尊在的地方,便是虞南的家,虞南一生不会离师尊太远,而她将来会嫁入慕容家,白玉京在大陆最南边,是与北海最远的地方。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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