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在耳边说悄悄
虽然有些酸涩,但远比空无边际的落寞好。花园里无事可做,安白只能回到她的房间里埋头睡觉。深夜三点,白星穿着嘲讽时的白袍推门进来,他伸手摸了摸安白的下
,安白
蒙地睁开眼,对他说晚上好。
“我身体很好,不用担心我,快去睡觉吧。”安白坐起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睡多了头好晕呀…”“两小时后有晨礼,我现在睡着了就起不来了。”白星捏住安白的发梢:“我在你这待会儿。”
安白不好意思地问:“一整天都是神明,难得休息,你没什么想做的事吗?我陪你。”“想做的事啊…也不是没有。”白星的指尖不停
绕。
最后轻抚上安白的颈侧说:“你陪我做好不好?”***白星的呼吸
洒在肌肤上,安白觉得莫名酥
,沉溺在他好看的白色眼眸里。
“要做吗?”安白瑟缩了下,害怕看见他被
望深染的模样“可以不做吗?”上次他弄得她好痛。
望总是厚重沉浊,她有一种玷污他的负罪感。
“嗯…你身体还不好。”白星眨了眨眼。立刻扯开了话题,他拢起长袖,拉来圆凳坐在安白的
边,半趴在松软的被子上:“我不该提过分的要求。”
“没、没有的事!”安白感觉心口被揪了一下,伸手摸了摸白星的白发,他有着一头长长的曳地白发,整个人都是圣洁的纯白色。安白不敢多碰,立刻收回手,就像所有对他伸出手又收回的信徒一样,战战兢兢,希冀又恐怯。
“我很吓人吗?”白星低声问。“什么?”安白睡得迷糊,一时没听清,她俯身凑近些,白星正好起身,薄
擦过她的脸颊,他握住了她收回的手说:“我睡不着。你陪我聊天好不好?”
“好啊…”安白有很多可以聊的,虽然失忆了,但清醒后遇到的都是好事。她特意托人买了
记本,开心的事、不想忘记的事都记在上头。
“我老师弹琴特别厉害,七弦古琴,音
很沉很清,可好听了。”安白凭空比划了下叶承明弹琴时的指法,眼中充满期待:“好想再听他弹琴啊。”“我只听过管风琴。”白星听得入神,单手托腮,好奇问:“有多好听?比圣歌还好听吗?”
“这…”安白一时无法对比。她没听过圣歌,但脑袋里却能记起隐约的旋律,那些童音清脆的颂唱和高低声不同的乐歌,虽然很好听。
但总比不得叶承明的指尖。“那学校呢?”白星来了兴趣,晃了晃安白的手催促,像个小孩似的追问:“你在学校读书好玩吗?”
“好玩呀,特别好玩。”相比于在苍星院一刻不停的刷题,
复一
无法停止的试考,安白第一时间想到了救济所里的大家。破破烂烂的狭小教室里,会有人分享昨晚捡到的破烂,偶尔会尝到一些口味奇怪的营养
。
老师们分发午餐的时候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有一次午餐里有新鲜的
块,有人拿食品袋包了起来。
也有人一口咽下噎得半死。安白没舍得吃,但留久了会坏。后桌的女生被
狗咬伤了腿,
血化脓,伤口几
没有愈合,散发着劣质的消毒水气味,一直没什么食欲,看见餐盒时也忍不住擦了擦口水,她把午餐给那个女生了。
那个女生感激涕零,说以后有了别的餐食就还给安白,但第二天她就死了。“肚子饿的时候很疼,但那个座位空出来。
被别的人取代的时候,也有点点疼。”安白陷在回忆里,浑然没有注意到白星,等她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在圣子面前说了多么不合适的事,毕竟他是远在人上的圣子,不该被世俗尘埃碰触,哪会倾听她这些小人物?
“有朋友真好啊。”白星把玩着安白的手指,轻笑了下:“我也想尝尝营养
的味道。”“不好喝,你肯定不喜欢。”安白说。“比白圣石上凝结的
水还难喝么?”白星苦笑:“又苦又涩,喝得喉咙痛。”
安白不好判别,只能问:“圣子没有朋友吗?”“是啊…”白星将安白拉近了些,苍白的脸颊在即将破晓的深沉黑暗中模糊难辨:“我从出生到现在,没离开过圣教堂一步,你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好想亲眼去看看。”***虽然白星说的清清淡淡,白色的眼眸依然淡漠温和。
但安白能知道那股渴望有多强烈。好吃的东西、漂亮的景
,鲜活存在的每一个事物,都想要亲眼看看,亲手摸摸,只是道听途书,也太过苍白了,就像那片无尽的残垣,让她无力绝望。
“下周中心区有节日!”安白忽然想起那天去西街看见的传单,离西街不远的文化节,会摆摊卖很多中心区不常见的东西,也会有很多演出,唱一些家乡的名歌小调,或者弹一些自制的、不入
的乐器。
那张传单画的五彩缤纷,很难不惹人注意。白星见安白突然兴奋,握紧她的手,免得她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听上去很好玩。”白星捏了捏她的手指:“我这努力给你治疗,如果身体好,到时候就让几个牧师陪你去。”
“牧师陪我?”安白问:“白星不一起去吗?”安白紧张地解释:“虽然不是很上
高贵的节日。但只是玩一玩不可以吗?”
白星摇头,侧脸看向那道高高的窗:“我不能离开圣教堂。如果我陪你去的话,就得瞒着所有人翻墙出去了。”虽然他不说,但安白懂。
眼前的圣子就像被囚
在这座牢笼里的人,哪怕这座牢笼很美很好,他也想出去看看,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被关起来,除非…除非什么呢?安白一时没想起来。
但嘴巴比脑袋快:“我会翻墙哦!难道白星不会吗?”突然被安白挑衅的白星愣了愣,略显苍白的脸在即将破晓的昏暗中显出一丝不服输的生气:“我怎么不会?”说完,白星突然捂住了嘴巴。
同时也捂住安白的,他望向门口和周围,草木皆兵般扫视许久,才悻悻地松开手,低声斥责安白:“别
说话。”
“嗯。”安白半张脸被他捂在掌中,透过脸颊和
瓣,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微微颤抖,她并不着急
身,反而凑近了白星的手掌,仿佛密谋同盟般轻声讨论:“这么小声可以吗?”
少女的声音极其细软,相比于牧师们的警示劝说、信徒们的乞求祷告,更令白星心动惦记,他忍不住俯身倾听:“什么?”
“我们翻墙吧。”安白突然越过他的手,亲了亲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说:“悄悄的,不让别人听见看见。”***白星的
程很满。
每天早晚都要供奉一次神明,早上天还没亮就要净身换衣,必须在破晓时面朝白圣石的方向,跪拜在圣教堂的中心雕像前。顾不上吃早饭,他就要开始沿着圣教堂步行,让排队前来的信徒们看见他虔诚
诵的模样。
接近午餐的时间点,信徒们进入圣教堂,白星也得换上接近二十斤的圣子服,端立在雕像下倾听信徒们的祷告。信仰神明的信徒很多,祷告朝奉的言语万千,直到最后一位信徒离开,天大概黑了。又得开始夜晚的礼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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