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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就不该相信
 她就只能盯看着他嘴边的烟、他的,还有他在烟灰缸里按灭烟头时的指节。玉伶不知这种压抑的沉默何时才能结束,闻了烟气想咳又生生咽下,憋得难受,于是试着开口对谢沛说道:“沛爷,今晚陈一乘的事…”

 还没说完便咳了几声,玉伶拿手帕捂嘴,现在才得空擦了角沾带的血渍。“想去吗?”玉伶连连摇头,说道:“全凭沛爷的意思。”

 “那就去罢。”“去应付他,晚上再来我这边,我到时候会让人去东源接你。”玉伶只能把谢沛这句话在心里重新捋一遍,他是在说…他的人会去东源盯她。更重要的是,她今天不能和陈一乘跑了,她必须陪他谢沛睡。

 ***玉伶回家后拿巾浸冷水敷脸,一整个下午没停过,总算消了浮肿。单手按住巾无事可做,看报纸看不进去,一想晚上的事情又心里紧张。

 谢沛当时向她简单代了几句,便让她走了。浑然没提晚上接她来见他是要做什么。身为娼妇的玉伶想到的只有笫间的事。男人找女人,抹不过的就是那档子事儿了。可谢沛冷漠的态度却叫玉伶捉摸不透,越想越烦。索不想了。

 走一步看一步便是。谢沛既上次说她好看,这次她还不能凭借这具身体把他哄上再套几句话么?傍晚时间。玉伶对镜梳妆,按照上次青莺只描眉的简易妆容。

 她大抵知道了陈一乘的喜好,于是用妆粉遮去左脸消肿后剩的淡淡红痕,脖颈处也一并拿粉按敷掩去还没好全的旧伤疤,剩下就擦勾了眉型,抹了的底,看着气好一些。

 身着一件鹅黄的真丝长旗袍,这是夜蝶去年在玉伶十五岁过生的时候送给她的,和衣服一起的还有一条粉白的南洋珍珠项链和一对耳饰,玉伶指望靠这一套不菲的衣装来假饰那莫须有的大小姐身份。

 她平里的那些便宜料子应是完全上不了台面。临出门时,玉伶又返回房内,往手包里了一条干净的衬。东源大酒店。这家洋人和平国人共同出资修建的西式酒店一直是锦锡本地的商贾政要喜欢去的地界,夜场里的小姐们也总说在这里能钓到有钱的男人。

 光是这夜里外看灯火闪耀,内瞧高过几层楼的华丽大堂,就已经给足了客人们的体面,当然这大堂里的宾还有为了服务外国人而雇佣的会说外语的洋人。

 在玉伶向宾报过陈姓后,那摆着妥帖温顺笑容的宾问她:“请问您是甄小姐,还是姜小姐?”

 玉伶心下疑惑。这甄小姐是她,这江小姐要依了江雍估摸着也算,只是宾这般问她,玉伶觉得奇奇怪怪。所以就直接回:“姓甄。”宾笑着说道:“甄小姐,陈老板已经等着了。您跟我来。”

 玉伶一听,心里七上八下,她今天已经比上次早来了一个小时,想着不会再迟到了。怎么陈一乘每次都能比她早?为什么迟到的总是她?玉伶在嘴里无声过了一遍借口歉语,她只希望不要再像上次那样,一进门所有人都齐了。

 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杵在门口,大家像看猴戏似的看着她。这次江雍不在,她要是一个人陷入如此境地,还不如说一句走错了。

 干脆果断地带门回头就跑。只不过这次…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玉伶一进包厢的门,她的视线正对上了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陈一瑾,他难得换下了他习惯穿着的白衬衫。

 黑色的袍装穿在他身上叫玉伶第一眼看去似是见到了陈一乘,她这才察觉他们不笑的时候长得还真是非常相像,气质也大同小异,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

 陈一瑾瞧见了玉伶那意料之中的惊讶表情,当然也看见了她今穿得明显要比平里精致许多,细细打扮一番,好似连她的人都因此装点起来而美了百倍。

 见到她高兴还来不及,陈一瑾心下却又突然莫名其妙地不利,还没说话,他便听玉伶开口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何不能在这?难道你就只想见我大哥?”玉伶自然是不想和陈一瑾吵嘴,她眼见这包厢里的餐桌重新布置之后只剩了四个座位,心想还应有别人过来,温声问陈一瑾:“你大哥什么时候到?今晚还有什么人?”陈一瑾却避而不答,只说:“过来坐。”

 站在门口的确不像样。于是玉伶走近,坐在陈一瑾对面。少女的旗袍裙摆长过膝盖,修身收的设计尽显曲线玲珑,鹅黄的调并不妖媚。

 而且拢腿端坐的玉伶能让陈一瑾看到的只有裙摆之下那白皙的脚踝和高跟鞋面所出的脚背。陈一瑾移开视线,说道:“上次的事情,原是我不好。”

 玉伶有了兴致,看来陈一瑾今天也不想和她犟嘴,甚至还意外地端正态度在向她认错,她当然乐意接受,柔声说:“那你告诉我,你家大哥何时过来,我就原谅你。”

 陈一瑾只看着玉伶,沉默半天,看得玉伶心里都有些发怵的时候才说:“为什么你两句三句都不离我大哥?”

 “是不是他叫你来,你便会乖乖过来。我叫你来,你就不理我也不见我了?”玉伶蹙眉,不知道陈一瑾突然在唱哪门的戏,简直是无理取闹,她耐着子回道:“这哪是一回事,今晚难道不是你家大哥的饭局吗?”陈一瑾不作声了。

 可再次说话时却吓了玉伶一跳:“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玉伶登时脸红了一大片,垂眸斥道:“你…你说些什么呢?”陈一瑾还真就顶着厚脸皮地重复了一遍:“我说让你亲我一下,就告诉你…我大哥何时过来。”脸红的玉伶再次看向陈一瑾。

 他也坦地回应了她的视线,好似他刚才说了什么大义凛然的道理,完全不是那什么瞎话荤话。窘迫的只有她一个人,而且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得极快。玉伶为了掩饰心慌,又呛他:“大白天的耍什么氓…你不要脸!”

 哪知陈一瑾直接起身坐在了她的身边,玉伶想站起来躲他却被陈一瑾揽过按坐在沙发上,他的身体靠向她,低声说:“是我耍氓,是我不要脸,那你羞什么?”

 “…要不要自己看看,看看窗外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傍晚到此时肯定已经黑了个彻底,根本不用看。

 玉伶哪能听不出来陈一瑾言语间的暧昧想法。心里想到要是再和他这般耗下去,包厢进来什么人看见他正抱着她,那可真的说不清了。于是玉伶小声求饶:“就一下,你放开我好不好?在外面呢。”陈一瑾靠近玉伶便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甜香味,喉咙干涩却又止不住想咽的动作。

 手心轻握的是她间的软,不经意摩挲那么一次,她在他怀里也随之轻轻颤动。陈一瑾“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一直垂首躲避他的玉伶终是在这时抬头看向他,漾着楚楚水意的眼眸此刻装的也全是他。

 玉伶将贴近,想亲吻他的面颊。可她万万没想到,陈一瑾竟然直接控住她的后颈,脸侧偏便主动吻上她过来的,甚至还借此覆身把她在沙发上。

 玉伶口中短短的呜咽叫陈一瑾得了空,撬开她的就马上住了她的舌,她就不该相信他,真是见鬼的男人。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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