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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猛力一推
 他红的器软着。几天相处下来,她发觉闵宵只有在做到兴致正浓的时候才会有外的一面。

 甚至出乎意料地强势与沉,任她予取予求,而一旦情退却,便又恢复一副清冷高洁的模样。郁晚对此不屑,她觉得他虚伪。

 “这个时节,竟然有大雁飞过。”郁晚很喜欢大雁,那自由高飞的鸟儿,重感情、又美丽,每每到了秋日,排成列地从山崖前飞过。

 她总是要驻足观看,目送它们远去,在这般初夏的时节,大雁是不常见的,不知是从哪里落单了一只,在山间唤了好一阵,她一路寻过去,远远看着,后来它唤来同伴,一齐展翅飞远。

 意料之中,闵宵对她的话未做回应,她也不在意,不过是心里高兴,随口说了出来,郁晚进屋穿戴整齐,又将闵宵的衣物拿出来“已经干了。”闵宵看她几息,伸手接过。郁晚捕捉到他眼里闪过的失望之

 嘲笑道:“一开始不是要死要活吗?怎么现在一次没尽兴而已,连衣服都不想穿?若是真天天跟你在上厮混,我要饿死的。”

 头晒了一上午,地上水汽干了大半。郁晚将准备的干粮和水放在闵宵够得到的桌几上,在他询问的视线里,一语不发地转身出门。

 穿行在下山的小径上,轻功使得她能以远快于普通人的速度赶路。这几除了吃饭睡觉,便是和闵宵滚在一起,身上骨头都犯懒了。郁晚边走边舒展筋骨,这一趟下山,她有两件事要做,杀城南冯志良,以及问闵祥安的回信,四过去。

 他怎的都该给个回复。到冯府跟前时,头已到西山巅,祥云漫天,暑气渐消,街上正当热闹。

 纳凉的人在家窝了一整,趁着这般时辰上街透透气,下职的人也行在道上,还有些为晚膳买菜跑腿的,人群熙熙攘攘,小贩临到收摊前再赚最后一笔。“老板,来碗牛馄饨。”

 “诶!姑娘您先坐着。马上就好!”馄饨端上来,个儿大皮薄,热腾腾的气带着牛和面汤的清香,郁晚慢慢悠悠舀着吃,偶尔抬头瞧一瞧,将四周都顾看个遍。来往的人只当她是个爱看稀奇的,无人把一个年年轻轻的女子往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上想。

 馄饨摊斜对面,朱红的漆门前落下一顶四抬的轿子,管家模样的人上来,掀开轿帘,下个四十来岁的富态男子,一身华贵锦衣,壮的间系了数块价值不菲的玉饰。

 那男子面带怒,甫一下轿,抬腿便朝弓身候在一旁的小厮踹过去,周遭立时跪了一地人,他又连踹数脚,将那小厮踹得歪倒在地,头破血,连连求饶才罢休。

 他吐一口浊气,指着人厉声咒骂一番,一甩袖朝府门里去,后头一群人战战兢兢跟上。郁晚咂一咂嘴,翻了个白眼。现今太平盛世,各州秩序井然,作犯科之事不说彻底杜绝。

 但若非另有隐情,无人愿意触犯律法。江湖人也再不将杀人之事放于明面来做,否则不等仇家上门,先让官府整治了去。

 故而像闵祥安那般用武仆给自己筑了个乌壳子的人实在少之又少,想必他也心虚自己害了郁家二十六口,怕人上门索命。这冯志良与闵祥安一道地恶,却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郁晚勘察一路,只有几个守夜的家仆。

 看着徒有一身蛮力,并不会武艺,也无甚警觉心,他做那般伤天害理的事,竟是半分不怕人上门讨说法?倒也是,既然雇主报官无果,指不定冯志良背地与官府勾结甚深,有靠山自然不用怕区区“刁民”

 深夜的睡房中漆暗幽寂,窗外偶有零星虫鸣,又立时让帐中震天的鼾声掩盖。郁晚看着那张睡得涎水四的脸,嫌恶地撇一撇嘴,手上一动,锋利的匕首出刀鞘,映出黯淡的寒光。

 “啊!”睡梦中的女子突然被一股猛力拖拽,还未来得及睁眼便被扔了出去,口中摔出一声惊呼。郁晚手腕一转,不及眨眼的时间内调转刀尖方向,一手捞住人,一手甩出匕首。

 “来…呃!”冯志良两眼暴突,一柄匕首贯穿他的喉咙,嘴一张嚯嚯漫出腥臭的鲜血,身上僵硬地一抻一抻,直直栽倒在上。

 被他扔出来挡刀的女子吓得丢了一半魂儿,身上抖如筛糠,两腿软倒,只有一双手铁钳似的紧紧箍着郁晚的手臂。外头纷踏的脚步声与呼喝声已靠近房门。郁晚低嗓音,听起来不辨年纪与男女“放手!我不杀你!”

 “不…你杀了老爷!”郁晚心里骂一声,不与她多话,用了内力去拧她的手腕,她受不住那一下剧痛,立时松懈了力气。郁晚甩下人翻窗出门,可冯府家仆已经赶到,乌乌央央二三十人,将院里围得水不通,手中持着与她对峙。

 打是能打,但她止不住地想骂人,顺便也骂她自己。这笔订单总共才六两银子,到手也就四两出头,哪里值得她赔上这么大一番力气,她到底逞什么英雄!还有方才那女子,也太不知好歹了些!腹诽这么多又有何用,兵临城下的关头。

 她只能出软剑,先打了再说!*乌青的屋檐划出一片四方的天空,长久的湛蓝色静静凝在那处,只有当丝丝缕缕的游云漂浮过来时,才让人觉出时间没有静止。闵宵坐在门口仰头看着。颈间的铁链让他只能行到这处。

 恍惚间,一声悠长又高亢的雁鸣自远处传来,在山谷间漾回响,他眼睫一动,心里突然起了波澜。如若她在,一定会很高兴。

 思及此,闵宵有些茫然,又觉荒唐,他为何要替她惋惜,反倒是该替他自己忧虑,她已经一一夜没有回来,若是不回来或回不来,他会被困死在这里。

 屋里他能够及的地方都让她查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任何能撬开这铁链的物什,临走前她只将那本《金秘事》扔过来,说给他解闷、让他研习。思绪如线般绕冗杂,可究其根本,闵宵止不住地想。

 她为什么还不回来?似是应和他的心声,沉寂许久的木门突然传来声响,闵宵眼睫一颤,寻声看过去。郁晚刚转过走廊,就见主屋的门敞着。闵宵坐在门口,那条链子已拉至极限,在他的脖颈上勒出红痕。

 他的头发这几都未规矩束好过,松松散散拢在身后,丝缕掉落在他颈间,那双澄澈的眼睛总是含着盈盈水意,纵使神色冷淡,却总像诉说着千言万语,但眼下郁晚没有心思解读。

 她的心燥得无法抑制,暴戾之气冲得她头中发昏,她只想快意地了却仇恨,她大步踏近,伸手一揽握紧铁链,狠狠一拽。闵宵明眸大睁,猝不及防地扑倒在她面前。

 “闵祥安为什么不回信!”郁晚转着手,将那铁链捆在她的掌心,一寸一寸地收紧,怒气熏得她眼里泛起嗜血的红。“你不是他的独子吗?!他不是将你当作心肝藏着不见人吗?!为什么!他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闵宵已无法说话,铁链不断收缩箍紧,喉间已无气息经,他握上郁晚的手腕,却根本无法动摇她的力气。窒息使得他意识昏沉,但他听清了她的话。不,怎么会…就在闵宵气息用尽的最后一刻,郁晚紧紧一咬牙,猛力一推,铁链哗楞作响。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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