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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痛倒是其次
 面上两行泪还未干。陶珞道:“想清楚再说,不然在这里就上了你。”翁沛恨恨地望着他:“好,我正式回答你,我明天就要出家去做尼姑,你还要纠吗?”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陶珞想起那年在她的故乡听到的那折《思凡》。细润柔美的声音随着河水淌过夜

 在烟火尘世里唱念:“削发为尼实可怜,禅灯一盏伴奴眠。光易过催人老,辜负青春美少年。”

 他抓住她的手,嘴角隐约浮起笑意。太近的距离,翁沛都能看清他微笑时眼尾的弧度,清冷而优美。

 “你还有意思的,你不说这句话我可能就放过你了。你说了这句话,我就格外想对你做点什么。”陶珞又亲了她一下,用咬的。“我明天来找你,你最好别跑。”陶珞离开后。

 她弯捡起地上的课本,给司法局的志愿者服务站回复了一个数字,那边很快就把明天排班信息发过来了。并对她表示了感谢。

 天公不作美,第二下起了大雨,司法局那边的科普活动草草收尾,她这学期的课又和其他三个室友选的不尽然相同,回到宿舍也没人,她早起又冒雨来回奔波,觉得胃有些痛。

 就吃了点药躺在上听着雨声睡了过去。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两次,静音模式根本没有吵醒她。雨越下越大,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天已经阴暗得像傍晚。

 绿纱帘被风吹动,雨水漫进来,地砖了一大片。闪电划过,照亮昏黑的室内,沾满了草泥的球鞋鞋底踩在地板上,留下脏污的脚印。

 翁沛于寒意中惊醒,身上一个黑影下来,冰冷的刀尖抵住她的眼。狂风大作,绿纱帘子翻卷着飞起又垂落。

 宿舍楼下的值班阿姨打着盹,依稀看见门口有个高个子收了伞,转身走来。阿姨打了个呵欠,等他走近了才懒洋洋问道:“你不是后勤处的工作人员吧?上楼找谁,这边登记一下。”

 陶珞登记了信息,阿姨拿着他的校卡左看右看:“同学,你是新校区的啊?大老远跑过来?”

 “我找法学院11级A班的翁沛,请问她住在哪个寝室?”阿姨核对信息,抬头看他一眼:“女朋友还是?”

 陶珞的黑色长柄伞伞尖往下淌水,他说:“她这几天生病,不肯接电话,我来看看她好了没。”

 阿姨将信将疑,又看他校卡上显示是医学院的学生,犹豫了半晌才拉开抽屉拿了一串钥匙出来“阿姨和你一块上去,走吧。”被子盖在脸上,身体却暴在外。

 她的手臂和大腿被水果刀割了两道,血沿着肌肤纹理滴落,在单上洇开暗的一个圆点。

 那个人凑近了。嗅她的气息。手指有明显的茧子,抚摸过她的大腿,像一条蟒蛇途经花丛雪堆。

 然后回头。翁沛从未如此害怕过黑暗,薄被罩住头脸,眼泪没入鬓发,仿佛就要这样窒息而死。

 上衣被起来,一只大手隔着来捏去,那人发出“啧啧”的赞叹,无尽的、闷热的黑暗,半身好似坠入泥潭,她睁着眼睛,不去管眼泪如何汹涌。

 会想到一些人,会想到他,却也在浓重的悲哀中会告诫自己不能再想,哪怕是孤身与蛇对峙。罩被拉下来的时候,她听见自己说:“我不会出声的,你能不能…将我的手解开?我手臂筋了。好疼啊。”

 那人怪异地笑了一声,将她翻过身去,弄成跪趴的姿势,刀子贴着她背部的肌肤钻到衣扣子里。

 然后暴力挑开了扣子。翁沛头发散,被他按住后脑,脸埋在枕头里,哀求道:“这样,我…我会窒息的…求求你…”那个人显然轻敌,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提起来。

 他一只手去解自己的子拉链,另一只手抓着翁沛的头发,不防备她仰起头的时候蓄力撞上来,鼻梁都着了道,像有个小锤子照面砸下来,疼痛尖锐猛烈,麻木片刻,鼻血涌了出来。

 她已经摔到了地上,爬都没爬起来就往门口冲,被他重新抓住头发扯了回来。刀尖在脖子上划过,歹徒森冷道:“你他妈再跑一个试试?”翁沛身子一震,她认得这个声音。

 嘴巴被捂上的刹那,门被人敲了两下,宿管阿姨的声音隔着一道生死障碍响起来,依然是那浓重的南方口音:“同学在吗?醒了吗,需不需要去医务室?”翁沛呜挣扎着,那个人拖着她往后退去,低声威胁道:“安分点!”

 赤的双足在瓷砖地面上踩蹬,水渍和肌肤摩擦,制造了一串微弱而惶然的动静。“同学,那阿姨进来了哦。”门锁“咔哒”一声,阴影被推向后,走廊上并不明亮的灯光以及人影,走进她因恐惧而变大的瞳孔中。

 ***雨还在下,老旧宿舍楼里传出中年女人的尖叫声。旧宿舍楼三楼阳台上有条人影翻出来,攀着外墙管道敏捷跳落地面,猫钻进树丛里,消失在茫茫雨幕中。绿纱帘子在斗中被扯坏,和着雨水污泥堆在地板上,像濒死的水鬼。

 有人在自己面前半蹲下来,带着雨水的气和一丝血腥味,说话带着:“伤到哪里了?”边说边解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半的身体上。翁沛索索发抖,回答不出一个字,眼泪随着呼吸换气从眼眶不断地溢出。

 她蹲在地上,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在陶珞伸手要拉起她的时候狠狠打了个灵,喉咙里发出沉闷的泣声。陶珞左边胳膊上划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这会儿血不止,见拽不动她,就先给自己做了止血措施…这女生宿舍的书桌上化妆盒首饰盒被翻的七零八落,他单手按住伤口站起来,环顾四周,面色冷峻。地上的翁沛在哭泣发抖,陶珞将她一把拉起。

 她到底是惊惧未消,‮腿双‬麻软,踉跄两下撞进他怀里。“别哭了。”陶珞伸手抚摸她脑后头发“先把衣服穿上。”

 阿姨拨了校园报警电话之后连忙跑下楼去找人,宿舍的门大喇喇敞着。穿堂风灌进来,吹动她散开的长发,丝丝缕缕绕在他手臂上。伤口上的血迹半干,痛倒是其次,只是窜着

 保卫处的安保人员匆匆赶来,又正值放学的点钟,雨水、泥脚印踩得四处皆是,为了防止好奇心重的学生们围观探究,翁沛答应先离开宿舍,去医务室包扎伤口。

 陶珞一只手打伞,另一只受伤的手虚虚揽着她的背,走到医务室门口,两人都淋得半。院领导和辅导员特地来到医务室慰问探访,彼时翁沛身上的伤口已经做了消毒处理,小护士绷带的时候下手重。

 她的眼睫哆嗦了一两下。陶珞坐在一旁的椅子里看手机,忽然出声:“轻一点包扎。”小护士涨红了脸,再下手果然就轻柔缓和许多。辅导员也不过是本校在读的博士生兼职,看到翁沛躺在病上闭着眼,也不好再叫醒她问话,反而是院领导进来瞧见陶珞坐那儿划手机屏幕,一脸吃惊。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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