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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不得不低头
 单善就没见过这么能抽烟的家伙,就是个烟鬼,八成要短命,苦了嫁他的女人,她推门下车,站到驾驶室车门外,扭过头别扭地道别:“走了。”他掸烟灰,灰屑在她眼前飞扬。

 “嗯。”她刷卡进了小区后,没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边走边好奇地一回头,发现他在看自己,两个人的目光撞上,她本能地一皱眉,撒腿就跑,直到离开他的视野范围才缓下来,她没有立刻回家,躲在一棵树后傻站着发呆。

 正对面是靳瑄家。曾经,是好得要买同一个小区住一起的关系呢,她站立许久,门忽然从里面被人推开,靳百川走了出来。

 按了车钥匙解锁要上车时,视线忽然往她这边过来,见树下的人是她,迈步往她这边走来。两个人之间隔着有一段距离。

 等他快走到跟前,单善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眼皮擦掉眼角的泪。靳百川立在她三米处,问:“善善,有事吗?”表情自然,两手握背在身后。

 “没事。”对方“哦”了一声,瞧不出来是信还是不信,又说:“对不起,叔叔昨晚气昏头了。这事不怪你。”她摇摇头:“是我的错,我大意了。”

 她说得模棱两可,大意什么却没说清楚。靳百川低头沉默了几秒,而后抬脸看她,嗓音温润:“既然没什么事,叔就先走了。稍后去医院陪靳瑄。”

 “嗯。”他往停车的路边走,她立在原地,看他的背影,忽然出声:“靳叔叔。”“哎?”他一只手搁在门把上,回过头来。

 “你去探过我爸妈的遗体吗?”她捏紧拳头,目不转睛直视对方。靳百川沉默,无意识地轻拉车门,好长一会儿后,似喃喃自语了句:“看了。”“我也看了,并且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他们躺在太平间里的画面。”

 她抬手背擦泪,坚决地说:“靳叔叔,我忘不了。”他抬头看了看灰蓝色的天空,转身上车,轻叹了一句:“行吧。”

 单善目送他驾着车远去,耳朵里轰隆隆的,载着她的青春一起远离。有些决定,是一瞬间做好的。

 她在中远的门口蹲守了三天,终于见到从大厦里走出的陆敛,她当即上前拦住他的去路,直述来意:“有事想跟你聊聊。”他绕过她:“没时间。”

 她追上去围绕他身上,急切地问:“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等。”他似乎被她得烦了。

 蹙眉停下脚步,淡漠地俯视她:“说。”她瞟了眼人来人往的四周,窘迫地请求他:“换个地方。”如今再面对她,她已没了以前的嚣张傲气,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小心翼翼。

 他眯眼打量她一瞬,收回目光迈步继续走,走出去三五米远后,沉沉一声:“跟上。”她垂丧着脑袋,忽闻这两字,赶紧跟了上去。

 单善没有问他去哪里,对现在的她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车停在一幢陌生的别墅屋前,陆敛解开安全带,提醒还在发呆的人:“下车。”

 “啊?哦。”她坐在副驾驶,张着嘴犹豫几秒,目光忽然清明表情坚定,下车跟随他进了院门。“你家?”“嗯。”为了转移注意力,她随意聊着。

 进到玄关后习惯性地鞋,要换室内鞋时才想起不是自己家,一时局促地站着不动,两只脚丫上下叠踩在自己单鞋的鞋面上,包裹在白船袜里的脚趾紧张地动。

 彼时已是初秋的天气,大理石材质的地板寒凉,她抬起脚,犹豫地要踩下去,一双崭新的大码男拖砰的一下扔到她脚边,拖鞋很大,似乎一只鞋就能容下她两只脚。

 她捏了捏掌心,蜷着脚趾头轻轻套上,直到脚踩在鞋面上伸进鞋里,才缓缓放松脚趾,跟着他去了楼上。***陆敛领人去了二楼的书房。

 那时候他的书房还在二楼,他指着唯一的椅子示意她坐,单善不敢看,低眉顺目地坐下了,他两腿叠倚坐办公桌的边缘,表情淡得隐有一丝刻意的疏离“何事?”她抬脸仰望他,深呼吸口气,坚定地说:“我想和你做笔易。”

 他没问是什么易,只垂眸打量她:“你?”一个臭未干的小女孩。“嗯。”她重重地一点头,兀自先说了要求:“你帮我。”

 他一扭头,从桌上拿了烟和打火机过来,点燃后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白雾,问她:“什么筹码。”

 她动了动:“用我手里,通广的股份。”单伯尧夫立了遗嘱,两人去世后,原所属二人的股份由她继承。

 他往烟灰缸里掸烟灰,直言道:“我不需要。”钱财累积到一定程度,再增加对他来讲也是可有可无。被直截了当地拒绝,她抓紧两侧扶手,垂着头一动不动,考虑了几分钟后,嘶哑着问:“再加我呢?”她低下头,目光所及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见他指间那截快要燃尽的香烟,熨烫整齐的白衬衫边角进黑色的西装中,可不就是小说里写的指节分明窄腿长,忽略那张过分娘气的脸,跟了他,她也不亏。“你觉得,你是谁?”声音很冷。单善不觉难堪。

 她已经走到这步境地,只能进不能退,她仰起脸,在对方的气场前,强撑住不怯场,扯出一抹戏谑的笑:“你不是看上我了?”

 他神色不变,看不出喜怒,挑眉打量她:“怎么说?”她有充足的理由,冲他一扬下巴:“那天,你在后面偷看我。”说他送她回家那天。“就凭这点?”他没否认。

 “还有,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生日那天,你冲我笑。”她囫囵地嘀咕:“不是看上我是什么?”单善没用喜欢,经过父母一事,她算是看透了。

 他们这种人,利益至上,怎么会喜欢别人又或者说,哪懂什么是喜欢,她小声说完后,忿忿地又仰起脸跟他对视,半分不见心虚。

 他微抿,面无表情注视她,片刻以后转而看腕表,说:“现在七点二十分,给你72小时。”三天时间。

 “什么?”“后悔时间。”单善微愣神地僵坐在椅子上,细品他这句话的意思,惊道:“你答应了?”他没说话,极淡地暼她一眼,她强行解读:“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她觉得可笑,想不到有一天会把自己卖了。

 还得求着对方收下自己,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彻底断掉自己的后路,她坚定地说:“不用等72小时,我不后悔。”这是条不归路,由不得人后悔。

 陆敛没跟她纠结这个问题,转而提问:“你的要求。”她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愤恨,指甲死死地抠着实木的座椅扶手,瞪大着眼冷冷地说:“靳百川的命。”他眉一扬,颇为意外:“确定了?”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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