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就像早上
“走,袁奕森他们今天还在庆山疯呢,后天就开学了。你真不去?”程野说着揽上季凛的肩,却被对方无情甩掉,好在邀请最终被接受了。
—季昭今天出门纯属无聊作怪,她长住江城不过一年,外加天生不愿和人
心,和季凛生活里又不对付,对他的朋友圈子更是没兴趣,导致她在这里连个塑料朋友都没,想到这里。
她忽然意识到季凛竟然是她在这座城市里唯一说得上话的人,尽管他们的对话常常以互骂或者滚上
为主。
家里司机廖叔原本载季凛去了医院,结果却一个人回来了。季昭跑着
上去,麻烦廖叔再送她一趟。“少爷和朋友去玩了。”季昭对季凛为什么没回来没有兴趣。
她没问,是廖叔以为她关心,非要提一嘴。季昭笑笑,同廖叔说了自己要去的方位。车里再次安静下来。廖叔从后视镜里看到少女侧向窗外的脸,心里难免感慨:这俩孩子长得还
像。不是季凛长得像女孩。
也不是季昭长得像男孩,龙凤胎当然更不可能长得和同卵双胞胎似的,可两人那股子糊弄人的假笑,和静下来带着寂然的侧脸,都让人不得不感慨血缘的奇妙,即便他们并不算同一个家里养大的。
他在季家干了二十多年,季先生和林女士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样貌,两人生的孩子自然也是人中龙凤,季凛和季昭小时候也都是冰雪聪明的孩子,漂亮又可爱。
只是…他想起季霆桀,后又想起林思晴,不自觉沉重地叹了口气。各人有各命,有钱也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不是?季昭自然不知道廖叔心里的弯弯绕绕。
也不知道她又收获了一波无意义的可怜。临近中午,快到市中心,她怕廖叔堵在里面半天出不去,提前匆匆下了车,没理廖叔苦口婆心地拒绝。
毕竟她也不是全然为廖叔着想,无望的堵车对谁都没好处。常去的咖啡厅今
异常火爆,季昭觉得烦,随意点杯冰美式“包场”看了部无人光顾的冷门片子。
等她晃悠回家时,早已夜幕降临。厨房没淘到吃食,她猜一定是季凛诓徐姨,说她今晚在外面吃饭,不用给她留。季昭恨得牙
,从冰箱里掏了瓶牛
就转身上楼。
开门亮灯,关门的瞬间,一股外力骤然出现,季昭下意识加大力气,坚决不从,早上的气还没消呢,如今新仇旧恨,哪能这么轻易让王八蛋进门?“给我滚,不想看见你。”季凛也不着急。
就这样抵着门,不进也不退,季昭既关不上门,又不想输掉,两人僵在门板里外,无声对抗。时间越久,季昭越觉气恼,季凛摆明在逗她玩,让她联想到拼命去抓逗猫
的蠢猫,被人耍还不自知。
季昭一咬牙,冲门猛拍一掌,立即闪身躲开,失了平衡力,未来及反应的季凛一趔趄差点扑倒,好在紧急关头刹住了车。
额前碎发遮住了纱布,只留几抹破裂的白,季昭冷着脸,下意识朝他额角瞥一眼,很快转开视线。季凛没错过她转瞬即逝的眼神,哪怕她脸上的表情是恨不得再划几刀的愤怒。
下意识的反应才让人开心不是吗?季凛很受用,当即决定降低一下姿态,扯过季昭右手,在掌心快速落下一吻。“干嘛和自己过不去,疼不疼?”说的是她刚才拍门。“不关你的事。”
再说她刚才拍门用的是左手,这家伙给自己找台阶都能踩错,可见上帝都不助他。这话一出,季凛就知道她还气着早上的事儿呢。
当哥哥的,偶尔心情好让着妹妹是天经地义,毕竟这是他活到现在为数不多能做好的事情。季昭是个浑身长刺的糯米团子,只要不怕被扎,好哄的很。
“饿不饿?”季昭早就注意到他手里提着庆丰楼的外带包装。“少来这套,没用。”季昭忽略胃中叫嚣,留给他一个冷漠背影,回
边坐好,打开牛
盖仰头灌了一大口。
季凛始终带着淡笑,走到季昭面前的地毯上盘腿坐好,浑不在意地打开包装,将食物一一摆好。
“我是给自己买的,本着好东西要分享的原则,过来和你一起吃。你不吃算了。我借你个地方吃完就走。”季昭最讨厌他这样的表情。这样
怪气的语气,浑身上下都写着四个大字…势在必得。
“你自己是没窝了吗?”季凛喜欢她充满攻击
的幼稚话语,字里行间都是两个字…欠
。
“自己的窝哪有小狗母的舒服。”看到季昭一副要爆炸的模样,季凛立马找补“咱俩可是一个爸妈生的,骂我之前想想是不是也骂了自己。”
季昭回击的话刚起了头,嘴里突然被
进一个还带着温度的东西。吐出来的想法迟了一步,只一口她已经尝出来是蟹粉包。天地作证,是牙齿自作主张,她一时失去了对它们的控制。
“先吃
才能有力气骂我不是?”季凛加深了笑容,把小笼包往她的方向挪了几公分。“哼。”季昭姿态颇高的哼了声,季凛眉梢轻颤,得,傻丫头又被骗了一次。
“别哼了。赶紧吃。”季昭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看到他背后的白色纸袋,随意问道:“里面是什么?”
“自己看。”季凛回,视线不曾停留,像是完全不在意。食物抚慰了心情,季昭懒得理会他的态度,单手撑地,越过铺满地毯的残羹剩饭,深受去够纸袋。
季凛怕她扑倒,托了托她肚子。纸袋是单买的,既无商标也无图案,季昭一边掏里面的东西,一边调侃:“不会专门给我买礼物了吧?”“嗯哼。”季凛从善如
答道,翘着尾巴等小白兔上钩。
拆开第二层包装,盒子一
出来,看到熟悉的商标和英文字母,季昭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一个新的iPad。
“世界上像我这样的人可不多见了。被人用iPad砸,还得负责给施暴者买新的,你说这叫什么?”季凛瞧着季昭,刚想说这叫“爱”季昭先一步回他。“这叫
。”***“这叫
。”季昭回他。
早上扔的iPad屏幕裂了一角,对季昭来说的确不能忍,可她对这些电子设备的需求并非十分急切,本想着过几天在网上下单换新的就可以。
“有用就行。”季凛低头收拾垃圾,嘴角微微勾起。季昭把平板摔上
,盯着季凛忙碌的侧脸出神,她瞧不透他,季昭承认。
她见过许多男孩,十七八岁的年纪,脑回路多少都有些曲折跌宕,无论简单亦或复杂,总有其自身逻辑。可季凛是唯一一个让她产生迷茫感的人,他说话做事毫无规律可言。开始时,她以为他是那类心口不一或嘴硬心软之人。
但时间久了她才发现,季凛是坚定的随心主义者。没有人比他更加听从内心的呼唤,就像早上,对她的关心。他回的“关你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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