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房费元,现在付
这天,是正清明,扫墓的大客
把墓园附近的交通挤得水
不通,墓园门口站着3。4位
警,指引扫墓车辆停到一公里外的临时停车场里。扫墓的和落葬的,两拨人很好分。
扫墓的人,有的手里捧鲜花,这花多半就是在墓园门口买的花菊,有的人手里还提了个铁桶,用来烧锡箔、纸钱,大多数脸上也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更像是清明家庭聚会。
那些早起,没吃早饭的年轻人,手里拿个青团边吃边走,而落葬的人,脸上明显就悲伤很多,手臂上带着一块黑布,黑色雨伞下。
就是一张张黑白照片,标志着正式从这个世界谢幕。人实在太多了。一波又一波往里涌去,梁辀站在墓园服务中心对面,深怕错过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后来,他才发现,自己多虑了。
他认出宋霁辉的司机,他穿着黑色的夹克衫,走进服务中心里面,没多久,几个墓园工作人员就走出来了,原本,墓园入口关上的电动伸缩门,也慢慢打开,
警拿走了路中间的雪糕筒,打头开进来的车。
就是黎雯那辆宝马四系轿跑,金属灰的车漆,配上轰隆的发动机声,让人想忽略都难。随后,进来的第二辆,就是纪月的白色奥迪了。跟着工作人员的指挥,挨着前一辆车停下。梁辀的视线紧紧盯着这辆白车,还有下车的人。
她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下车后直接走到车尾,打开后备箱,黎雯则撑着黑伞走向她,她们两个站在后备箱边上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而后面的画面,更是深深刺到了他。
她从后备箱里双手捧出一个骨灰盒,宋霁辉走过来,拿起另一个,那个司机,这时也替他撑起黑伞。
宋霁辉这模样,倒像极了家里的女婿,他盯着他们的身影向墓园里走去,随后,消失在人群之中,他想打电话给纪月,告诉她,自己也来了。手机拿出来,输入电话号码后。
在这里站了几个小时,酝酿出来的勇气,又消失了,他们结束的很快,纪月挽着黎雯的手,走在前面,两个人一直在说话,走在后面的人,不知道谁说了什么,她回过头去,看着他们俩,笑了起来,她笑得很好看,今天,春光明媚的天气都不极她。
纪月站在王如海和纪澜的墓前,看着墓碑上,左下角自己的名字,也许,未来的某一天,这个名字上,也会被画一个方框,和她这个人一样,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
“爸,妈,我来了。”她顿了顿“这是我男朋友,宋霁辉。”这次墓碑前的花,是宋霁辉放的。他弯
时,会扯到肩膀的伤口,只能直着身子,慢慢蹲下去,然后把两束花,放在墓
的左右两边,最后,才说道“阿姨,叔叔,我是宋霁辉。”
纪月挽住他的手臂,扶着他站起来,便再也没有放开。“爸,妈,你们放心,他对我很好,我也会过得快乐幸福的。”
其实,站在这,宋霁辉的心情更复杂一点,不过,他的表情一贯冷峻,看不出此刻,他内心是多么汹涌澎湃,他心里默默地哀叹了一声,默念着,‘你放心,我会爱她一辈子的’。
“走吧。”“那么快?”纪月笑了起来,将头靠在他的臂膀上“那么热,早点回去吧。”“好,在外面吃饭,还是回去吃饭?”她挽着他,沿着石板路往下走,阿银远远看到了。转身去发动车。
“外面吃饭吧,他烧来烧去都是那几个菜。”宋霁辉将手
出来,反过来,搂住她的
“那就去新荣记吃饭吧。”
“每次,清明回来,都要去那家吃饭。”她抬头看他,那么热的天,他还披着西装外套,额头上有些细密的汗珠,碎发也粘住了,她抬手替他揩了一下“我发现,你记
也
好的。”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捏上她纤细的
肢“你的事情,我一向记得很清楚。”
“对了。能不能麻烦阿银帮个忙。”“你直接和他说就行了。”说话间,快走到石板路的尽头了。
“外婆的墓碑,让阿银去办一下,我想重新刻。我妈的名字上要画一个框,然后把别人的名字去掉吧。现在都没关系了。留着也不好,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宋霁辉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墓碑左下角有三个名字,和外孙女纪月并列的位置,写着婿梁辀,他搂着她
的手,更紧了。“好。明天就替你办好。”梁辀结束温州的工作,买回程机票时,APP突然跳出今
特价机票的推荐广告“温州-成都-乌鲁木齐”
他在深夜12点到达成都,候机楼里都是过夜的背包客,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最后,在天刚微亮的时候,排队登机。乌鲁木齐对梁辀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还特别像姑娘的心情,有时晴,有时雨,一下雨,就冷冰冰冻得不行,他在机场租了辆车,直接开上高速。
4个小时候,他走进赛里木湖景区的游客中心,在电子售票机上买了张单人票,然后又买了张汽车票,随后,开着车进入景区。
今天天气不好,目及之处一片灰茫茫,赛里木湖也躲在烟雨茫茫之后,游客更是寥寥无几。湖边的大风夹扎着雨水,扑面而来,梁辀拉上冲锋衣拉链,戴上兜帽。
那寥寥无几的游客,也被这风吓到,弯着
,顶着风,逃一般地向自己的车走去。梁辀突然想到,在昭苏县城那夜,也是那么大的雨,不大的县城被游客挤满了,他站在屋檐下打电话,她就这么踏着雨,走进来。
那个时候什么感觉?好像,就是心动,纯粹的心动,在草原上,自己下意识地就会去人群中找她,看她。两个人四目相对时,会看到她冲自己笑起来,好看又动人。
雨天里,赛里木湖的湖面也变成黑色,拍打在湖滩上的
,像吃人的大嘴,试图把岸边的每一个人都卷走。
梁辀淌着水,走在湖滩上,湖水有节奏的撞在他的鞋面上,他望着烟雨后,天山山脉的方向,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又好像什么都看见了,他站在水里。
在四肢百骸都被冻僵之前,回过神,准备离开景区,一低头,看见脚边的石头,在一堆碎屑、藻团块、砾屑岩中间,有一块雪白的石头,他弯下
,捡起来,这是块巴掌大的亮晶方解石,因为是阴天,这些结晶体都没有了往日的光彩。雨下得更大了。
他拿起石头,往回走,刚一上车,天就彻底黑了。雨倾倒下来,雨刮器开到最大都无济于事。
梁辀放弃回乌鲁木齐的想法,沿着湖边公路慢慢开,最后,停在了最近的一片住宿区,顶着狂风暴雨,走进其中最大的一间木屋。
老板躺在摇椅上玩手机,听到门上挂着的风铃声,才抬头,见到他时,一脸惊讶,没想到,那么大的雨天,还有游客来,这才从摇椅上站起来。
“也对,那么大的雨,也不好走了。”梁辀“嗯”了一声,抬头看墙上显示屏里的价目表“我一个人,木屋标准间。”“那麻烦身份证给我一下,房费468元,现在付,刷卡还是手机?”他摸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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