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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双手捂着脸颊
 ***二人双目微阖,满心沉醉于,视而不见草叶间簌簌的摩擦声,正于无形中慢慢在瀑布声间弥散开来。丛间林里掩藏着的颗颗巨石,像是缓缓生长出乌青圆形图案。

 在圆形图案的中心处,又划开一道黑线。黑线逐渐延展至石头周身,直至两个终点相连,乌黑的圆形图案也浮现出一圈又一圈,类似瞳孔布置一般的渐变花纹,在两点相连后消失于线条下。线条瞬间从中间开始撕裂,如墨般深邃的眼眸,渐渐展开于眼皮虚掩下。康慧半张的眼睛瞄见一点。

 就被眼前无声冒出的眼睛吓了一跳,下意识收紧了摊开的身躯,而知叙只是静静抬头扫了一眼,从容镇定地抚慰了康慧躲藏在自己怀里的脑袋“佛陀之眼,是用来发号施令的,没有窥伺之意,施主不必害怕。”

 “吾门禅师知叙,明至月庭大寺,参赏孚渡等徒。”像是千万张嘴巴同时发声一般,众多声音轰鸣,久久回响在层迭山野之中,若不是这桃花庄杳无人烟,死寂沉沉,怕不是会惊扰这大山里全部的凶禽猛兽,统统踩踏着互相的身一路狂奔,只为乞求生还。

 知叙眉头紧蹙,那个熟悉的名字在他嘴边久久萦绕“孚渡…明果真是要嘉奖他,倒也见怪不怪。功绩等身,天赋异乎常人,无法置之不理。”

 “孚渡?就是那个经常来跟你汇报的和尚?”“施主无需费心关照此人,只是知叙弟子之一。明只身前往月庭大寺,知叙不能照看施主,还望施主能保全自身六,断不可像今这般调皮了。”康慧扭捏地嘿嘿一笑,慢慢扶着知叙的胳膊站起来。

 拍拍身上粘连的泥土灰尘,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还睁着的大眼睛,冷不丁从身后冒出两手指头,狠狠戳向身旁的一只眼睛。看见眼睛下意识地用力眨眼,她笑得连连弯,拉拽着身旁的知叙跟她一起玩这个狡猾的游戏。

 知叙貌似满腹心事,愁眉紧锁地看着康慧,又转身叹了一口气,端着胳膊,失魂落魄地往森林深处迈步。

 康慧则是一声不吭地默默跟在他身后,也时刻低头留意脚下错横行的溪,毕竟是清晨,凉意刺得脚心还微微泛疼。道路不是很明显,密密麻麻的树枝接连挡在知叙眼前,他一遇见枝条,也不像先前来一般,耐心拨开,当下则是一言不发地用火全部烧干净。

 康慧也学着知叙的模样,潇洒一挥手,用召唤来的噬火焚烧脚底下的杂草,但是她却没有知叙那般的技艺老成,掌心不断掉落着火苗,外加高温灼烧手掌,她瞬间把火苗熄灭,甩了甩手掌。

 知叙原本直愣愣往前走的步伐,陡然停驻在石梯上,转身走向康慧,把她手心被烧伤的地方,用噬火不紧不慢地恢复。两个人虽然半句话都没有讲出口。

 但是谁错谁对,谁犯事谁理亏,一目了然。康慧见烫伤的表皮渐渐痊愈,心虚地立刻把手从知叙的掌心回,掩饰一般地擦了擦。知叙轻轻撇嘴,看样子是想动嘴训话,又被自己的冷静思考了下去,只得伸手用手指戳了戳康慧的脑袋。

 接着紧抓康慧的手腕,往山下走去。康慧深觉着种诡异而沉默的气氛,让她有些浑身不适,她小心翼翼地张嘴:“那今天还去恩泽寺吗?”

 知叙耷拉的眼角只顾看向脚下的石板,语气有些低沉“施主这是天天惦记着当王八?潜心研学不是更好吗?”康慧佯装生气的模样“什么叫惦记当王八?

 我就是问问你,你可别把去开会的气撒在我身上,我妈就老干这事,但是你知道吧,我害怕我妈,就不跟她顶嘴。你不是我妈,所以我不怕惹你。”

 接着一甩手,潇洒地挣脱开知叙的手掌,迈着不留情面的步伐直冲山下,摇摆的背影在林间穿梭。知叙怔怔地单手竖起,指着康慧无言片刻。

 又想起自己以往的行迹,回过神来才发觉这孩子是在学自己。不由地嗤笑一声,提着衣服连忙追赶,拉近两人距离“康慧!康慧!”直至伸手抓住康慧后的衣服“没有我带路,你跑去哪?学我也要注意安全。”

 “去读书啊…刚刚自创的六斩断术是不是很牛?以我的聪明才能,我相信坚持到我出狱,一定赶超全校!”“出…狱?施主的意思,这桃花庄是牢房?”“你不肯承认,我替你说!

 知叙,佛有佛法,你身处佛门身不由己!有些话,还是我这个外人点破比较合适,对吧?大眼睛。”康慧说完又伸出笔直的两指狠狠戳向佛眼,眼睛又是毫无防备地开启防御式紧闭。

 康慧一蹦一跳地跑下山,知叙跟在身后,急匆匆地拎着衣角,稍稍错开一步以外,便是树木遮挡住康慧矮小的身躯,只出一个躁的头顶在杂草遍野的树丛肆意窜。

 下山的身心远比上山更加轻松愉悦,沿路不少盛情绽放的鲜花,原本是躲藏在石中,也被康慧一眼看见,她面蹲在一朵粉花前,几次试探伸手也不敢动手去摘下。

 当了这么多年游客,看到过那么多人随手摘花被罚款,被公之于众,条件反地与心底的道德意识做抵抗斗争。

 知叙及时赶来的身影,稍稍探出于茂密丛林,一眼就看穿康慧纠结的心思“摘吧,摘吧,就当是知叙的后花园。花开花谢,这黄姜花留住短暂一瞬于掌心,也算是善终。”

 “谢谢和尚!”康慧提心吊胆地伸长手臂,努力够到了石之间的一朵早已看中的花朵,再轻轻捏住花柄,小心地碾断后,一下摘得,接着又继续先前的脚步节奏,撒地往藏经阁奔去。

 只是在这偌大的桃花庄上住了金金几,她就早已摸清纵横错的行走路线,年轻人的探索夹杂着丝丝紧张而刺的不安感,完美成就了一个人导航。

 只不过那座恩泽寺倒是谜团不少,仅靠一个小小乌的身体,难以探索全尽,而弄清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为何目的,康慧却有意不肯向知叙开口。

 ***藏经阁内一片昏暗,刚推开门的瞬间,吱呀的开门声,以及随风飘散的烟尘,上下浮沉于寂静的阁楼里。知叙配合着康慧行事步骤,康慧推门,他开窗,康慧搬桌椅,他研墨。

 等康慧端正身姿,态度严肃,笔直身体坐在椅子上时,他便娴熟地召唤出朔月,调整好时间以后,转身留下空旷的视野,以供康慧认真学习。

 他走到藏经阁门口,准备出去,又好似想起来什么一般,急匆匆折回到康慧身边,贴着康慧的耳朵,小声耳语道:“不准再看贫僧的书。”康慧仰头回望知叙那张诚恳中带着些许委屈的脸,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又赶忙掩饰地捂着嘴巴。

 知叙无奈长叹一口气,大手包住整个康慧粉的脸蛋,使劲了一番,接着又把嘴巴靠近康慧的耳朵,轻轻吻上一口后,抿着嘴巴转身离去。康慧的脸霎时变得通红,她显然没有做好接知叙这突如其来的亲吻,两耳滚烫烧红,双手捂着脸颊,企图降温。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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