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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心静下来
 刘初雪也松了口气,万一梅朵一个人没拿下来,她是有责任。梅朵平⽇的稿子都只发在新闻网上,登校报是第一回,她在新闻中心值班时,看到出刊的校报,自己的文字变成铅字,感觉很奇妙,虽然本无意将来在文章上有何建树。刘初雪告诉她,稿子登了校报会另有稿酬,一千字150元。

 大约四百五十块的收⼊,梅朵心算,很満⾜,为这笔意外之财,也很清醒,这是学校给‮生学‬的福利,她很想告诉梅时与,可太芝⿇绿⾖,哪怕她往后再想三年事,似乎也想不出有什么够份扰一扰他的。

 于是只在⽇记本上写:校报老师说,很久前,李之鸿的发言登报时,有个词被稍作改动,结果主任老师就被他约谈。我很惊讶“‮记书‬会找校报逐字看对自己的报道有错没错?”老师说是。

 真不可思议,所以顺嘴就问“梅校长应该不会⼲这事吧?”坚信这种暗戳戳的行为你绝对不屑,心里数⽇理万机的你,要治校、要开会、要读书、要写演讲稿、要调研、要接待、要访问…老师见怪不怪“‮导领‬都一样。”

 我仍是不信,你说过“惜时赋能,尽心任事”有大襟怀、大格局,怎会汲汲于琐事?不过…今天校报898期第六版校庆专版,容烨教授有说及一段你的求学往事。我又巴不得你逐字逐句从文章里找自己。

 看到结尾处括号里我的名字,眼波微动。10月9⽇下午3点17分,我心悸了下。你是亭亭山上松,我是纤纤⾕中草。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梅朵在学校的学习和生活,因为进⼊正轨,一切按部就班,似乎变得寻常。新闻中心每月派她两篇人物专访,会议新闻随机。

 除课业外,一个月阅读两本书,并且试着写专业小文章。兼职继续,还鼓起勇气报了个小提琴班。米梧和季潇⽩有时来T大,有时约梅朵出去,在帝都的各个学校打卡一游。

 或者去周边名胜,很有意义的穷游。枫叶渐⻩,尚未凋零,校园里好几条路依旧是葱茏丰満的样子。秋风过处,金⾊摇曳,站在树底仰望,颜⾊玲珑缤纷,明晃剔透。

 每次季节更变,就如换了人间。因为年轻,所以从容,不叹流年暗转,不起迟暮之思。和梅时与,相遇随缘,消息积极关心,每天睡前把学校‮坛论‬、贴吧和曾经出现过他名字的APP各搜索一遍。

 某晚,梅时与和李之鸿间消歇了一段时间的冲突,又被人在微博官微下爆了出来:今天梅帅调研法学院全程黑脸,因为法学院的很多老师都跑出去开事务所、当企业顾问,忙着捞银子,论文成果惨不忍睹。

 下面几分钟间的回复,堪称群情奋,多是支持梅帅和李头面正面刚。梅朵很冷静,她不希望。

 她想梅时与能稳稳取胜,而不是闹一出剑拔弩张的大戏,虚有热闹,然后惨淡收场。关于李之鸿的风言风语她听过不少,敢在开会前喝到醉醺醺,上了台还忘乎所以,摇着竖起的食指说自己是T大的头面人物。

 话从会场传扬开来,大家戏称他“李头面”就李之鸿这态度,能在T大屹立不倒十几年,熬走了四任校长,绝不是等闲之辈,绝对后台过硬。对付他,正确的策略比強硬的态度重要。

 ***没到十分钟,官微下的相关评论已被删除殆尽,‮生学‬个人发的零零星星的微博也不见痕迹。微博尚且如此,学校贴吧和‮坛论‬更发酵不起来,学校的舆情工作做得确实不错,梅朵感叹。

 ***法学院在职的骨⼲教授,都是梅时与博士毕业后来校的,不是同窗,也非师友,做他们的工作,论不了情。

 结束了法学院的调研,梅时与心思很重,在办公室关灯独自呆了很久。行政楼对面就是图书馆,天黑了。馆里灯光通明,透过落地玻璃墙。

 看到每层都座无虚席,那种安静而热烈的氛围,平和而坚定的追求,梅时与深有体会过,所以特别想成全、呵护。

 当晚,梅时与亲自登门,拜访了那批教授里资历最深的莫怀深。莫怀深谈不上意外,也好奇这位梅校长要对自己施展什么神通。莫家的客厅。梅时与坐在单人沙发里,右手臂边的实木盆景凳上有几本书。

 他眼光停留,《资深律师百堂业务课》、《合同与法律咨询文书制作技能》、《律师业务作深探》。

 “梅校长喝茶。”看到就看到了。莫怀深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梅时与从善如流,端起茶抿一口,放下后,右臂庒在真⽪扶手上,⾝子向莫怀深微欹,开口语气深缓,如话家常“记得我从T大毕业的第八年,莫教授来T大,一连三年为学校拿下‮家国‬级重点课题,专著、编著、译著三种成果,给学校带来的荣誉自不必说。”

 “那时书价腾踊,同学同事却都很舍得为莫教授的作品掏一掏包。”说着说着,梅时与脸上笑意愈深“不瞒莫教授,那些作品,我书房都有第一版。”

 一席话说得莫怀深坐不住,那三年的成果,让他该有的奖项、荣誉、职称都有了。外界评论“莫怀深继容烨之后,让T大卫冕法学重镇”可以它们说奠定了他的事业基。

 但那又怎么样?写书不如办讲座来钱,办讲座比不上自己⼊股事务所,他是常人,费尽心思琢磨与人⾆剑,分给本职工作的只剩精力有限和分⾝乏术,论文每年一篇,教学课件已经好多年没有自己动手。

 大部头的严肃著作也很难潜心研读,他现在读的那些书,那些作者曾经奉他的作品为圭臬。莫怀深情绪的收敛,梅时与感觉到了,但事关金钱,就不是为情、为名所动那么简单,关键要许以实利。

 ***第二天下午,梅朵上完小提琴课,收拾完东西点开‮机手‬,记者团“无‮导领‬小分队”微信群里,值班的同学沉思佳发了条消息:“今天下午学校是不是发生大事了。新闻中心好安静哦…一个老师都没有,连主任老师都拎着相机出去了。”

 下面回复:“是不是因为没事,所以他们集体翘班了。”(捂嘴笑)“是呀,我们都没有收到采访消息,一般不都带上个‮生学‬记者么?”

 “我觉得有大事,你们难道没有发现最新一期的校报没有按时出刊?”梅朵心里一咯噔。他现在是胜券在握,还是没沉住气?晚秋时,天黑得早,梅朵背着琴一路跑回来,累得气吁吁。下午六点钟,整个行政楼的灯亮得刺眼,如刀光剑影般,晃得她心尖发颤。

 直到在楼底下找见他的车子安然停在那,才好些。梅朵走到车边,靠着车⾝曲迭着腿而坐,隐蔽在影里,有了依托,心静下来,把事情前前后后捋一遍。

 忽然想⽩了…梅时与自毕业后一直没有回校,去年来任职是只⾝空降,除了那篇充満战略格局的就职演讲,他没有带任何团队。

 一年之间,小处他手段⼲脆地整治了校园周边的商业象,大处他促成了学校与耶鲁的2+2培养项目、让大部分师生萌生了“文理并举”的建设理想。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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