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那不情不愿样子
姜见月闭上眼睛沉⼊浴桶,⽔面没过她的头顶,鼻腔渐渐漫上窒息感…刚刚姜见月手指划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指尖余温。
沉珏觉得自己的背像是泥做的,姜见月不过是轻轻一划,就在他⾝上留下了一道痕迹,他背着这条“残缺”的痕迹,却脊背渐渐笔直起来。
沉珏若无其事地收回刚才倒茶的手,抚了抚自己⾐裳。重新穿上⾐服时他不是没有嫌弃。沉珏素⽇爱洁,何曾穿过如此不齐整的⾐物。
可现在面对谢殊,他只恨刚才为姜见月
时不更卖力点,好让姜见月情动时能在这件⾐服上留下更多痕迹。这都是他们
爱的证明,想到这,他的表情越发从容。
“确实,听说三郞你只在青州待一年。”沉珏怡怡然“我和嫂嫂到时候自然会好生相送。”谢殊冷笑着将茶杯放下,他不知沉珏在⾼贵些什么“是啊,等我回了京城,同⽗⺟说了想娶姐姐这件事。”桃花眼此刻也露出锋芒。
他只想打碎沉珏逃避般的美好想象“我想永平侯不会拒绝去谢家联姻。姐姐纵然守寡,可⽗⺟想要把她接回去,你们也断没有拦着的本事。”
沉珏和姜见月等同于有⾎缘,他们
本不可能在一起。谢殊又抱起那揷着枯枝的青⽟瓶“我能送姐姐千金之礼,自然也能给自己她最想要的所有。”
“我倒不知谢家郞君的婚事居然能自己做得了主呢?若自己能做主,便也不会来青州。”沉珏瞥了一眼他怀中跟个宝贝一样的花枝,他知道自己比不过谢殊,可一想到姜见月,便又咬牙硬撑着反驳,只是他向来寡言少语,表情稀缺,此刻看着竟毫不露怯。
“我做不做的了自己的主不重要,重要的是沉二哥你绝对做不了自己的主。何况你们是叔嫂关系,这就注定不可能。”谢殊眉眼带着一种⾼傲,自幼富⾜生活培养出来的⾼傲感仿佛与生俱来,他是对的,谢殊是对的…可就是这样,反而让沉珏更不甘心。
谢殊发觉沉珏的颓势,便更为得意地在屋子里走动起来“这个是我送给姐姐的。”
“这个也是。”“所有与之相衬的东西,我都会寻来送给她。”“姐姐在京城也是尊贵的侯府千金,为何在此生活得如此简朴?”沉珏知道他在炫耀,不仅是炫耀他与姜见月的亲近,更是在炫耀沉珏所无法拥有的权势与富贵。
沉珏稍稍扫了两眼“你这些东西送了她也不喜
,她本就不在乎这些⾝外之物,何况她本也不缺。”
姜见月的嫁妆全然由她自己掌控,整个沉家最有钱的人当属姜见月。沉珏虽不管家中庶务,但也偶尔和⽗亲聊天时,也会窥探到他对儿媳⾝后财富的
羡。沉珏不愿意说,那甚至是种望渴。
总之,姜见月
本不在乎谢殊送的这些金⽟饰物。谁料谢殊道“难道我不比你清楚?这些都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我真正送的是姐姐想要的东西。”他走到书案前,沉珏这才发现书案上堆了许多书籍,而除了书案,角落里那个一直闲置的书架上也摆満了书。
“姐姐喜
看书,因此便是再难得的孤本我也能为她寻来。”谢殊不无得意地说。***沉珏內心酸涩,他突然觉得很委屈。谢殊的炫耀何尝不是一种对他的羞辱,而他要面对这些羞辱,则全是姜见月故意的,她是故意的,她也许早就知道回来会遇上谢殊。
但她放任这一切,甚至她站在门口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鼓动着他和谢殊对立。酸涩感庒得他
口沉甸甸,
不过气,而这个书案,就在不久前,他曾和她在那上面耳鬓厮磨。姜见月是没有心的。
他分明早就知道了。却还是陷⼊了她的陷阱。不,或者说是他自讨苦吃,他因她的温柔而得意忘形,他本该受到更多惩罚才是。现在,她仅仅只是让他面对一个谢殊罢了。
“我能给她我的一切。”略微暗哑的男声缓缓道。谢殊本想讥讽几句,这种空话谁不会讲。可却看见,沉珏素⽇死板欠缺表情的脸上,此刻満是奋兴与癫狂。
一时愣住,便只能不言不语,继续沉默下去,姜见月是下嫁到沉家的,所以有时候沉珏会想,姜见月就仿佛是下凡的仙女,因为被蔵了羽⾐所以无法回到天上。可总有一⽇。
她会回去的,这是姜见月给他的感觉,而沉珏虽然不知道羽⾐蔵在了哪里,但他并不愿阻止她寻找羽⾐。如果阻止,就一定会被厌恶,他无力阻止她回去,就只能避免后者,他想到那⽇就是在这张桌上,姜见月用⽑笔在他脸上写了字。
他记起那天在镜中看见的,仿若在嘴边盛开的“⾎花”以及一低头,満手的“⾎污”…他说“即使是我的
命。”谢殊皱眉,沉珏不对劲。姜见月终于回来了。
漉漉的头发用⽩手巾裹了包在头上,像是顶了一座盛开⽩花的山。两个人立刻
了上来,但姜见月早已在进门的一瞬间发现,他们二人隔着老远彼此没有
谈。没有
谈就代表
谈过了。摸了摸沉珏刚才
透但现在已经⼲了的鬓角,笑道“快去洗洗吧。”
沉珏也微笑着应下“好,你也记得让三郞帮你把头发绞⼲,仔细别照亮了。”谢殊听他像是使唤奴才一样吩咐着,心中不満。
但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是热切地扶了姜见月进去,虽然气愤,但舍不得因置气害姜见月生病,待她坐下,便立刻动手把她的头发散下来。
又拿了个小板凳坐在她⾝后,取了一条崭新的⼲⽑巾替她擦头发。姜见月夸了他几句,但就和她随手拿了本书来看一样漫不经心。
谢殊本该在她面前诉诉苦,撒撒娇,总归要她哄哄他,讨点好处才行,但是回想刚才沉珏的状态,却还是有些担忧。
“沉珏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很偏
的行为?”他一边手上擦着,一边凑到姜见月的耳边问。几个字说完,又想把脑袋留在那,挤来挤去,想看看姜见月看的是什么书。可惜被姜见月挡开了。
“你提他⼲嘛?”姜见月缓缓把书抵住下颌,两眼望向桌上支着的铜镜“我还以为你会很讨厌他。”谢殊把脸贴在姜见月脸侧,也抬起头。铜镜里,两张芙蓉美人面紧紧相偎,仿若并蒂莲生。
“但我喜
你。”他们通过铜镜对视。我讨厌他,但我更喜
你。***“喜
?”仿若梦呓,带着轻飘飘的疑惑。
“我们都喜
你,姐姐看不出吗?”谢殊此刻拥有世间最好的耐心,轻缓的声音像溪流在哼唱“因为喜
你,才愿意忍受对方。”
“难道姐姐认为,我们同你在一起是半分喜
也没有吗?”他面带微笑,似乎没有半点
霾。可他分明是在指责姜见月,没有半分喜
的人是她姜见月。
“好吧。”姜见月没有丝毫动容,她低下头,像是把话说给手中的书听“谢殊你忘记了吗?我们的第一次,你那不情不愿的样子,原来这就是喜
吗?”但谢殊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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