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劲草》主人
他是很早就出了名的,电视、广播、报纸,到处有他写的文字和写他的文字。我认识他、走近他,还是因为他的《劲草》。
那是一本朴实的近乎寒酸的书,手工刻版,油印成册,翻看之后,五指皆墨。内容却是丰富的,
政方针、抗
故事、老年保健、学生生活,应有尽有;形式也是多样的,小说、散文、灯谜、快板,不拘一格。封面写着地址和电话,尾页有约稿的通知。我就托人捎了一篇散文给他。
第二期上便有了我的文章。他亲自送一本样书给我,表扬我文章写得不错,还鼓励我要多写一些。我很高兴,这至少证明自己所付出的劳动是被别人认可的,这是一种无法从工作和物质上得到的快乐。
以后,他每期向我约稿。他大多是在下午的时候来,蹬着他那已经破旧、写满标语的“文化车”告诉我上一期的文章有什么反响,督促我下一期的作业按时
上。他给人的感觉是随和的、亲切的,和他谈话的气氛是轻松的,思维是活跃的,心灵是自由的。
我原本是个懒惰的人,现在却没有了继续懒惰的理由。《劲草》的作者越来越多,他们中间有年逾八旬仍笔耕不辍的老翁,有还是小学生便出语惊人的孩童,有身居要职的干部,也有汗滴禾下土的农民。和老翁相比,我应该是精力充沛的;和学生相比,我应该是阅历丰富的;和领导的繁忙相比,我应该是清闲的;和农民的劳累相比,我应该是舒适的。我有什么理由懈怠和放弃呢?他们就生活在我的身边,我读着他们的文章,我的文章也被他们读着,我们都是作者,也是读者,这种感觉真好。
《劲草》没有统一的刊号,没有固定的印刷地点,也没有稳定的资金来源,可是他总能将书送到人们手中。他是它唯一的主编,忠实的邮递员。在他的奔走下,《劲草》由最初的手工刻板改为电脑排版,油印变成了铅印,这都是他的
诚所致。每次我送他出门,看着他步履蹒跚的上车,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久久不能平静。我常常在想,平庸如我者,曾经痴
着文学,然而却是孤独着、迷茫着、沉默着的人应该是很多的,是这样一位病弱的老人,用他无私的行动和一颗火热的心唤醒了沉睡在我们心底的久远的情感,营造了我们的精神家园,是他和他的《劲草》染绿了这一方原野。如果我们是一片片枯叶、一段段木柴,他就是点燃我们的那一个火种;如果说我们是散落在地上的一粒粒珠子,他就是将我们穿在一起的那一
线。如果没有他,还会有另外一个人无怨无悔的去做这种牺牲吗?
他的名字叫魏长举,他称自己为愚叟,老一辈的人称他魏公,我们叫他魏老师。老师不是他的职业,但他却有师者之风,我们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表达对他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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