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倾肝吐胆
这里面的人,见他两个⽝头⽝脑的在门口探望,便出来问道:“兀的那个汉子在这里探望什么?”李桑忙答道:“我们是来访你家的貂蝉姐小的。”
他们见主顾上门,当然竭诚招待,将他请进去,不消三天,将他们所带的一千六百两银子,一齐钻到老鸨的
里去了。
头金尽,壮士无颜,只得出了含香院,幸喜遇见了一个
人,将他们两个带了回去,他们到了家,还不胜荣幸的逢人便道:“我们去和貂蝉开过心了!”
说也冤枉,真貂蝉一
汗⽑都没有捞得着,他们过了几天,李桑忽然触起疑来,便向郭静问道:“老兄!你到京城里去和谁寻开心的?”郭静笑道:“这个还问什么呢,自然是貂蝉了。你呢?”
李桑诧异道:“这真奇了,你是貂蝉,我不是貂蝉么?这貂蝉还有分⾝法么?你那貂蝉是个什么样子呢?”他道:“我那貂蝉,长容脸儿,小鼻子,你呢?”
李桑拍着庇股,直嚷晦气。郭静道:“得与貂蝉共枕席,还不是幸事么?这又有什么晦气呢?”他道:“不要说吧!我们上了人家的当了。”
不说他们在这里懊悔,再表京都中有一位大臣,姓王名允,官居大司徒之职,为人精明強⼲,刚毅正直。这天他正逢五十大庆,満朝的文武,都来贺寿,真个是宾客盈门,笙曲聒耳。
众大臣有的送金牌,有的送万名伞,有的送匾额。独有谏议大夫卢植别出心裁,当席飞笺,将洛
城里所有的名花,一齐征来,与诸大臣清歌侑酒。
一时筝琶
越,笙管嗷嘈,粉黛门娇,裙屐相错,十分热闹。众大臣又请寿星出来,坐在首席。王允推辞不了,只得到一席上坐下。
卢植便命貂蝉来侑酒。王允一见貂蝉,就生出一种怜惜之意,便向她问道:“你这女孩子姓什么?哪里的人氏?为着什么缘故,要⼊娼门呢?”貂蝉见上席満脸慈祥的老头儿,向她问话。
她便知这人一定是朝中的大臣,但是她却不肯将自己的真姓字说了出来,含糊着应酬两句,一阵心酸,止不住粉腮落泪。王允对人说道:“这个女孩子怪可怜的,在娼门中不知受了多少苦楚呢!”貂蝉趁势将自己如何受鸨⺟⻳头的
待,细细地说了一番。
王允不噤
然大怒道:“这些东西,简直是惨无人道了,谁家没有儿女呢,竟能这样地
待人家么?”众大臣听得,便一齐说道:“何不将这含香院的老鸨捉来问罪呢?”王允忙摇手道:“那倒不必,把他们赶出京都,不准他再在京城里营业就是了。”
他说罢,早有人去将含香院的⻳头鸨⺟赶出京都。这⻳头鸨⺟
垒垒也落得趁势就走,还肯停留么,腾云价地不知去向了。这里王允将含香院其余的
女,完全遣发回籍,只留下貂蝉,一饮一食均皆极其优渥,所行所为,俨同义⽗。
貂蝉感遇知恩,亦默认他为义⽗了。再说那异丐,离了⾼头村,追踪寻迹,一直寻了二年多的⽇脚,才到河內,哪里见有她的一些影子呢。
他到了河內之后,人生地疏,连讨饭都没处去讨,只得忍饥受饿,而且⻩巾贼⽇夕数惊,将一班居民吓得家家闭户,人人胆寒,连出来探头都不敢探一下子。
这异丐见此情形,料知此地难以久留,便想别处去厮混,他又怕葛巧苏在未来的这一队⻩巾里面,所以他进退的计划尚在犹疑之间。过了几天。
那⻩贼到河內的消息,越发来紧张了,他心中打着主意道:这班贼子,来时必走东门外⾩邱岗经过的,我何不到⾩邱岗去候着呢?
他打定了主意,径到⾩邱岗下,到几家居民门口,讨了些残肴面饭,吃得一个
,便到岗上寻了一个觉睡的去处,一探⾝睡下,不一会,鼾声如雷地睡着了。
隔了多时,一阵鼓角呐喊的声音,将他从梦中惊醒,霍地一头跳起,
开睡眼一望,只见残月在天,星光惨淡,将近三更的时分了。
那一片呐喊的声,却在岗的右面,他趁着月光,寻路下岗,才转过了两个峰头,瞥见西边火光烛天,呐喊厮杀的声音搅成一片,他逆料着一定是⻩巾贼到了,他便不怠慢,飞奔下关,跑到场战附近,只见那些⻩巾贼正和着无数的官兵,在那里舍死忘生地恶斗不止。
他见了这班⻩巾贼,不由得眼中冒火,空着双手抢了上去,那班⻩巾贼,连忙各挥兵刃过来,将他团团围祝他却分毫不怯,觑准那个使刀的,飞起一腿,将他打倒,他顺手就抓起他的腿双飞舞起来。
当着家伙使用,只打得那一班鸟男女走投无路,纷纷四散,各自逃命,这时忽然有一个贼将,持着方天戟,跃马来取异丐。异丐对着⻩巾贼相
,未上三合,那员贼将竟被他打下马来。
他夺了贼将的马戟,越发如虎添翼,东冲西突,如⼊无人之境,原来领兵和贼兵鏖战的首领,却是前将军董卓派来的猛武都尉丁原,他和贼兵鏖战多时,看看不支,瞥见一将跃马持戟在阵里横冲直撞,真有万夫不当之勇,不噤暗暗纳罕。
但见他马到处,⾁⾎横飞,肢骸
舞,将一班鸟男女,直杀得叫苦连天,躲避不迭。到了四鼓的时候,⻩巾贼死伤大半,只得引众窜去。丁原好不
喜,忙拍马到异丐跟前,拱手问道:“将军尊姓大名?宝乡何处?望乞示知,下官好按功上奏朝廷,不敢埋没大勋。”
那异丐便说出一番话来。这正是:慢道风尘无豪杰,须知草莽有英雄。***却说丁原见那异丐厮杀得十分厉害,不由得十分佩服,不多会,贼兵引退,他赶紧催马上前,⾼声说道:“请将军留下姓名,好让下官去按功上奏。”那异丐见他问话,便道:“俺坐不更名,行不改姓。
不过有段隐情,此地耳目众多,非是谈话之所。”丁原忙将马头一带,用手朝那异丐一招,斜刺里直向荒僻之处奔去。异丐随后拍马跟上。
不多时,到了一个无人之处,丁原兜住马头,向他问道:“将军有什么隐情,请讲罢。”那异丐翻⾝下马,扑倒虎躯便拜。
慌得丁原也就滚鞍下马,用手将他扶起,说道:“将军,你这算什么呢?有话你尽管说罢,何必这样呢?”那异丐道:“小人姓吕名布,原籍九原,因为犯了命案,逃避出来,改姓埋名已非一⽇了。
常思稍建微功,为家国出力,奈人情冷暖,无处可以作进⾝之阶,可巧⻩巾作
,小人不辞万死,为家国出些力。
不过想冀此稍赎前愆,还敢有分外的
望么?”丁原听他这番话,又惊又爱,忙道:“往事都不去提了,一个人只要能悔过自新,还不是一个有志气的英雄么。
如今我且问你,尊府不知还有什么人呢?”吕布道:“小人罪恶滔天,一言难尽,只因小人闯下命案,家⽗家⺟闻得这个消息,又气又怕,未上一个月。
他们两个老人一齐西去了。小子孑然一⾝,无依无靠,生平又不喜趋炎附势,加之命案在⾝,未敢久留,所以背离乡井,飘泊江湖,差不多将近三年了。
今天一见明公,料非平常之辈可比,倾肝吐胆,直言上告的了。”丁原听他这番话,不由得点头叹息道:“可怜可怜!英雄没路,真是人世间第一件大恨事。照你方才的一番话,竟是孤⾝只影了。”他道:“正是。”
丁原朝他的面庞看个仔细,便笑道:“将军!我有句斗胆的话,要对你说,未知你可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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