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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还不知消受
 正要还手,瞥见那大汉狂吼一声,扑地倒下。不能动弹了。胡明莫名其妙,立在一旁,直是朝那大汉发呆,这时林英走到那大汉跟前,喝道:“好杂种!

 你想欺负我们远来的旅客么?今朝可先给你一个厉害。”那大汉⾎流満面,躺在地下,只是哀告道:“爷爷们,请⾼抬贵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万望饶命。”

 林英冷笑一声说道:“你可知道咱们的厉害了。”那大汉只是央求饶命。林英才俯下⾝子,将他一把拉起来,用手朝他的右眼一点,那大汉怪叫一声,⾝子一矮,右眼中吐出一颗弹子来。林英喝道:“快点去将上好的房间收拾出来,让咱们住!”

 这时店里的小伙子、走堂的一齐拥了出来,预备帮着大汉动手。瞥见那大汉走了下风,谁敢还来讨死呢?齐声附和道:“就去办,就去办。”胡明还要去动手,蔡谙一把扯住道:“彀了,彀了,让人一着不为痴。”

 这时那小厮吓得手忙脚,牵马的牵马,备饭的备饭,鸟得一天星斗。蔡谙倒老大不忍,一会子盥面漱口,接着吃了晚饭。胡明问道:“哪里是我们的住宿地方?”那此小厮,没口地答应道:“有,有,有,请客官们随我们进来吧!”

 蔡谙随着那个秃头小厮,直向后面,一连进了几重房子,到了最后面一宅房子,一共是三间,靠着一所废院,门朝南,他们进了门,仔细一看。

 原来是两暗一明。里面每间里设着一张杨木榻帐子被褥,倒也洁净,一切用具都是灰尘満布,好像许久没有住过人的样子。蔡谙不噤疑惑起来。

 忙向那秃头小厮问道:“你们这里,别处可有房间么?”那小厮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地说道:“今天的生意,真是好极了,别处一间空房也没有了。”蔡谙又问道:“我看这房间里,好像许多天没有住过的样子。”

 那秃头小厮答道:“果然,果然。因为我们这里平常没有什么客人来下店,所以这房子只好空起在这里预备着,如果客人多了就将此地卖钱了。”

 胡明忙道:“那么,这里既然空着三个房间,方才那个汉子,为何又说不下客呢?”秃头小厮答道:“客官们不知道。原来有个缘故。”蔡谙忙问那小厮道:“什么缘故呢?”秃头小厮突然噎住了,翻着双眼只是发呆。林英倒疑惑起来。

 大声喝道:“小狗头,又要捣什么鬼?有什么话,赶紧好好的从实说来,不要怄得咱老子起,一把将你这小狗头摔得稀烂。”那秃头小厮,吓得庇滚尿流,忙跪下来央求道:“爷爷息怒,小的就说。”蔡谙忙叫他立起来。

 那小厮立起来,呑呑吐吐地说道:“我们这里有个例子,到了酉牌一过,就不下客了,别的没有什么缘故。”林英道:“叵耐这小杂种捣鬼,说来说去。不过这两句话,给我滚出去。”

 那个秃头小厮,得到了这一句,宛如逢着救星一般,一溜烟地出去了。蔡谙对林、胡二将说道:“请各自去安息罢,明天还要赶路呢!”林英正⾊对蔡谙说道:“我看这店里的人,鬼头鬼脑的倒不可不防备一些呢!”

 蔡谙说道:“可不是么?出门的人,都以小心一点为是,不要大意才好呢!”胡明大笑道:“你们也忒过虑了,眼见那个牛子已经吃⾜了苦头,还敢再来捋虎须么?我不相信。”

 材英道:“这倒不要大意,明易躲,暗箭难防。”胡明哪里在心,笑嘻嘻地走进房间去‮觉睡‬。

 林英也到西边一个房间里去了。蔡谙在中间明间里,他一个人坐在前,思前想后,又不知何⽇方可到天竺,将经取了,了却大愿。

 寻思一阵,烦上心来,哪里还睡得着,背着手在屋于里踱来踱去,踱了半天,这时候只有两边房间里的鼾声,和外边的秋虫唧唧的声音,互相酬答着,破这死僵的空气,其余也没有第三种声音来混杂的。

 蔡谙闷得好不耐烦,便开了门,朝外面一望,只见星移斗换,一轮明月,已从东边升起,这时正当深秋的时候,凉飙吹来,将那院里的树木吹得簌簌地作响。

 他信步走出门来,对着月亮,仰面看了好久,才又将头低下,心中暗暗地触动了无限闲愁,思想子,十分难过,信步走到一座破坏的茅亭里,坐了一会。

 那些秋虫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兀地哽哽咽咽叫个不住,反觉增加了他的悲伤,暗自叹道:“悔不该当初承认这件事的,如今受尽千般辛苦,万种凄凉,还不知何时才到天竺灵山呢?

 沿途能安安稳稳的,将经求回,就不负我一番苦心了。万一发生了什么子,那就不堪设想了。”

 他自言自语地一会子,猛地起了一阵怪风,吹得他⽑发直竖,坐不住,便立起来要走,这时星月陡然没有什么光彩了,周近的树木。

 只是簌簌地作响。蔡谙此时心中害怕起来,便大三步小两步地跑进门来,将门关好,挑去烛花,又坐了一会,觉得渐渐地困倦起来,便懒洋洋地走到自己的前,面朝外往下一坐,用手将头巾除下,放在桌上。又将长⾐脫下,回过⾝来。

 正要放下,瞥见一个国⾊无双的佳人,坐在他的⾝子后面,他可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忙要下,无奈两条腿好像被什么东西绊着的一样,再也抬不起头来。又要开口喊人,可是再也喊不出来。

 真个是心头撞小鹿,面上泛红光,瞪着两只眼睛,朝着那女子只是发呆,只见她梳着堕马髻,上⾝穿着一件湖绉小袄,下⾝系着宮妆百褶裙,一双金莲瘦尖尖的不満三寸,桃腮梨面,星眼樱,端的是倾国倾城,天然姿⾊。

 蔡谙定了一定神,仗着胆问道:“你这位姑娘,半夜三更,到我的上做甚?男女授受不亲,赶紧回去,不要胡思想!须知我蔡谙一不是贪花浪子,二不是好⾊登徒。

 人生在世,名节为重,不要以一念之差,致贻羞于万世。”他说了这几句,満想将这女子劝走。

 谁知她不独纹丝不动,反而轻抒皓腕,伸出一双纤纤⽟手,将蔡谙的手轻轻握祝吓得蔡谙躲避不迭的,已经被她握住了,觉得软滑如脂,不噤心中一跳,忙按住心神。

 只听她轻启朱,悄悄地向他笑道:“谁来寻你的?这里本是我的住处,今天被你占了,你反说我来寻你的,真是岂有此理!”蔡谙忙道:“既是‮姐小‬的卧榻,蔡某何人,焉敢強占呢?请放手,让我到他们那里息宿罢!”

 那女子哪里肯放手让他走,一双⽟手,紧紧地握住,斜瞟星眼,向他一笑,然后娇声说道:“不要做作罢,到哪里去息宿去?今天难得天缘巧遇,就此。”

 她说到这里,嫣然向他一笑,这一笑,真是百媚俱生,任你是个无情的铁汉,也要道我见犹怜,谁能遣此哩!

 蔡谙定了定心神,正⾊地向她说道:“‮姐小‬千万不要如此,为人不要贪图片刻乐,损失终⾝的名誉。”她微露瓢犀说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要知奴家亦非人尽可夫之辈,今天见君丰姿英慡,遂料定是一位大英雄,大豪杰,不料果然中了奴家估量。良宵甚短,佳期不常,请勿推辞罢!”

 蔡谙此时正是弄得进退两难:想要脫⾝,无奈被她紧紧地握住双手。想要声张,又恐大家知道了难以见人。

 只怕得浑⾝发软,満面绯红,她见他这样,不噤嗤的一声,悄悄地笑道:“君家真是一个未见世面的拙男子了,见了这样的美⾊当前,还不知道消受,莫非你怕羞么?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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