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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猛地发兵
 他仔细一看,拍案大惊道:“该死!该死!这分明是伤寒化火,还能任意用这些附片、⾁桂吗?真是奇谈!”识道:“晚生也是这样的设想,无奈家⺟等一厢情愿的脾气,不喜别人多嘴的,弄到现在,才后悔迟呢!”

 李雪梅叹道:“这等医生,不知⽩送了多少人命了!”他拿起笔来,酌量半天,开了一张单子,上面写着:羚羊角三分、金钗、石斛五钱。

 他对识道:“叫人去配,估量这羚羊角要磨半天呢,快点就去罢!”识忙差小才,拿着单子指名到保和堂去配了。

 这时楼下有个小厮上来禀道:“万先生来了。”识听了,把那无名的业火⾼举三千丈,按捺不下,忙辞了李老先生匆匆地下得楼来。

 劈面就看见万病除笑嘻嘻向他问道:“大世兄,‮姐小‬的病势如何?”识也不和他客气,冷笑一声道:“先生的妙药,真是手到回舂!

 舍妹现已好了,到后园里去玩耍了,请先生到后边去看看,也了教先生喜。”万病除听得他这话,真是乐不可支地笑道:“非是万某空夸大口吧。”识道:“果然果然。”

 说着,便将他一径带向后面而来。走到门旁边,识喊道:“走出几个来!”话犹未了,里面厢房里跑出四五个家丁来。识喊道:“将这个狗头,先捆起再说。”那几个家丁,不由分说,虎扑羊羔似地将他捆起。

 识掣出⽪鞭上下菗个不住,口中骂道:“你这个杂种!登门来寻死,可不要怪我。今天将你生生的打死,好替我妹妹偿命!”

 万病除打得怪叫如枭,満口哀告。识哪里肯息。打了半天,忽然心生一计,便叫人将他抬到后门口,用溺器盛了満満的一下子臭粪,硬将他的嘴撬开,灌了一个畅快,才将他放下来,他抱头鼠窜,一蹒一跚地走了。

 一会子,到了自己家里,浑⾝全是粪汗,臭不可当。许多人掩着鼻子来问他,他只得说是行路不慎,失⾜落下⽑厕的,他将⾐服一换,带了家小,连夜搬家逃得不知去向了。再说识将万病除‮布摆‬了一阵,才算稍稍地出口恶气。

 带了众人回来,他便上楼对兴说了究竟。兴也很快活。识忙问兴道:“小才去配药回来没有?”兴道:“不曾回来呢。”

 识诧异道:“怎的去了好久,还不回来呢?”他便喊了一个小厮前去催他。这小厮就跳上大骡,一口气跑到保和堂门口停下。小厮跳下骡子,但见小才倚着柜台外边,闭着眼睛,只管在那里打盹。

 小厮也不去喊他,竟向店伙问道:“府上的药配好没有?”伙计答道:“早已配好。喊他数次,这个家伙睁开眼睛,开口就要骂人,我们气得也不去喊他了。”这个小厮素来和他不睦。

 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忙对店伙说道:“请你将药先给我带回去,让他在这里打一会瞳睡罢。”

 店伙也不知就理,忙将一个羊脂⽟的杯子取出来,里面盛着羚羊角磨的汁,又将金钗、石斛用红绿绒绳系好,一起与小厮,那小厮上了骡子,飞也似地回来了,将两样药送到楼上。识忙问道:“小才呢?”

 那小厮撒谎道:“我去人家早以将药配好了,摆在那里。我问他到哪里去了,那店里的先生都不肯说,后来被我再三追问,才告诉我,说他去看把戏了。

 我想‮姐小‬这样危险,还能再耽搁么?就将药拿回来。”识听得,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这正是:无名业火三千丈,可怖⽪鞭五尺长。***却说识听得那小厮的话,然大怒,也不言语,忙将羚羊汁和金钗、石斛送进去,关照明儿怎生弄法。明儿一面答应,一面将药接了过去。

 识退了出来,没多时,小才在药店里打盹打得醒了,再问药方,已经被人拿去,只吓得倒菗一口冷气。

 没奈何骑上骡子,没精打采地回来。才下骡子,劈面就和识撞个満怀,吓得倒退数步,忙想要走,识喝道:“叫你去配药,药配到哪里去了?”小才抿着嘴也不敢回嘴。

 识气冲冲地骂道:“好狗头,越来越不像个模样了!是我教你去办事,都不在心上了。你们给我将这畜生捆起来,重打一顿,给我赶出去!”有几个家丁,忙走过来将他按住,着实地打了数十下子。

 只打得小才像蛇游的一样満地滚,只是央告不止。识到底是个面恶心善的人,见他这样,不由得心软起来,忙道:“放下来。”

 那些家丁连忙住手,将他放下。小才直地跪在地上,央告道:“求大主人开恩,我下次无论做什么事情,不敢再怠慢了。如果再犯这个⽑病,尽你老人家打死了,也是情愿的。”识道:“果然改过么?”

 小才叩头道:“再不改过,随大主人怎么办我就是了。”识见他说得可怜,而且平⽇又不是个刁钻的,便说道:“如能改过,且饶你个下次!”

 小才听了这话,忙叩了几个响头,爬起来一溜烟向后面去了。识便回到丽华的楼上。李雪梅站起来问道:“大世兄,令妹服药的情形怎样?请你带我进去看看!”

 识忙领着李老先生进得房来,但见邢老安人只是向他们摆手示意,教他们不要吵闹,悄悄地说道:“她吃下了药,停了一会,便不吵了,现在已经睡着。”

 李老先生忙退出来,对识笑道:“恭喜恭喜!‮姐小‬的病,有几分希望了。”识谢道:“全仗先生妙手,能够将舍妹看好,阖家就感恩不尽了。”

 李雪梅又谦逊了一阵子,提起笔来,仔细仔细地开了一张转手的方子,汤头是用的竹叶石膏汤。识忙又差人去配了来,煎好了,等候着。

 一直到天晚,她才慢展秋波醒了。邢老安人真个是喜从天降,静悄悄地问道:“我儿,你现在觉得怎样呢?”她呻昑着说道:“清慡得多了。”明儿忙捧了药过来给她吃,她又将第二剂药吃下去,一直酣睡到第二天巳牌的时候,翻⾝叫饿。

 邢老安人便出来问李雪梅道:“请问你老人家,小女现在饿了要吃,可能吃一些薄粥吗?”李雪梅点首说道:“可以可以。”明儿顺手随便盛了一碗薄粥,捧到前。

 她吃下去,没一刻儿,又酣呼睡去。李雪梅道:“‮姐小‬的贵恙,料可无妨了,老汉要回去了。”

 他又留下一张单子,给识道:“这单子是善后的,你教她多吃几剂,就可大好了。”识连连称是,忙教四个家丁抬一乘小轿,送他回去。临走的时候,又恭恭敬敬地送上五百两纹银。

 兄弟两个,一直送出大门外,方才回来。由此向后丽华的病势,⽇见轻减。不到三月,已经大好了,按住不表。

 却说刘演等自从失败之后,东奔西走,四处活动,不上数月,已将新市、平林的两路贼兵收伏了。又数⽇,又将下江的兵马联合停当,一个个摩拳擦掌,预备厮杀。刘演令兵马共分六部,以备调用。

 休息了几天,大排筵席,上至诸首领,下至士卒,俱呼畅饮。酒后,刘演和各将领申立盟约。到了第二天,北风怒吼,大雪纷飞,正是残冬的时候,诸将领纷纷请令出兵。刘演也是跃跃动。

 正要发兵,刘文叔急忙止住道:“此刻天寒地冻,出兵征伐,十九不利。时机未到,不可动!”

 王常听他这话很不以为然,忙道:“趁他不备的当儿,猛地发兵,杀得他个片甲不回,岂不大妙。三将军何故反而违抗众议呢?”刘文叔笑道:“诸君的⾼见,并非不佳。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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