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这班狗头
言罢,泪落如雨,邓辰也在旁边拭泪劝道:“演兄!现在仲弟已经弃世,你徒悲何益!为今之计,火上眉梢的时候,还不想指挥应付吗?”刘演含泪上马,便和众人进城商量大事去了。
在下一支笔,不能叙两边事,到了这个时候,只好将他们这里⾼⾼搁起,专说
丽华的情形了。我要是直接叙下去,列位要说小子抄袭后汉了。
闲话少说,再表
丽华和明儿下得楼来,见过她的⺟亲。邢老安人因为前几天感了一点风寒,这两天也就好了。
见丽华来定省,自然是
喜,将她搂⼊怀里笑道:“我的儿,为娘病了几天,累得你⽇夜不安,我心中老大不忍。”明儿笑道:“太太你还不晓得呢?姐小夜夜都要来伴你,却被我们劝住了。
因为你老人家面前,一者用人本来不少,一者大主人、二主人俱在这里,什么事还怕不周到吗?所以我们劝姐小不要烦神,而且姐小的贵体又薄弱,假若劳累出什么来,岂不教你老人家加倍不安么?”邢老安人笑道:“好孩子!
你的话极有见识,果然一些儿也不错,但是你们姐小她这样的孝心,我可不是修得出来么?”
丽华在她⺟亲的怀里,仰起粉脸笑道:“你老人家有了贵恙,理应我们亲自服侍,才是个道理,那些不晓得道理的丫头,她们偏要说起她们的歪理来,兀自不肯放我前来服侍你老人家。”
邢老安人忙道:“我儿,明儿这话,你倒不要看错,她实在合我的心理。”明儿笑道:“罢呀!你老人家不要说罢,我们为着不准她来,不知道被她骂了多少不知礼的丫头了。”邢老安人笑道:“明儿!你这孩子深明大义,我素昔最
喜你的。你可要原谅你们姐小的孝心才好。”
明儿笑道:“我们是奴才,姐小是主人,姐小纵有千桩错,难道我们还敢去和姐小反驳么?休要说姐小是一片的孝心,愈是我们留得不是,论理我今天要请太太责罚我呢。”
丽华笑着对邢老安人道:“你老人家听见吗?这蹄子的嘴愈说愈刁刻得厉害了。”邢老安人笑道:“这个你倒不要怪她。
她原是一片好意,不料你反来说她不知礼,可不是⽩⽩的冤枉她了吗?”丽华微笑点首道:“太太不要讲,这事原是错,我回楼去给这蹄子赔罪如何?”邢老安人笑道:“那倒不必,你也不算错。”
明儿笑道:“太太还不晓得呢,姐小赔罪,不是嘴里赔罪。”邢老安人揷口笑道:“不是嘴里赔罪,是什么赔罪呢?”
明儿做起手势向邢老安人笑道:“原来她用竹板子来赔罪啊!”邢老安人头摇笑道:“明儿,你不要
说,你们姐小她从来没有过动手动脚的,拿出做主子的派子来。”
丽华笑道:“这蹄子越发来怄我了,好好!我今天就拿一回做主子的派头出来,给个厉害你尝尝。”明儿笑道:“我不怕,有太太呢!”丽华笑对邢老安人道:“你老人家听见吗?
都是你老人家将这些蹄子庇护上头了。”她刚刚说罢,瞥见
兴神⾊仓皇地走进来,对邢老安人说道:“不好了,不好了!”邢老安人见他这样,吓得一跳,忙问道:“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怪的?”
兴说道:“你老人家还不知道吗?
后面⽩⽔村刘家昆仲起兵复汉,联合宛城李轶、李通,教他们做內应。不料事机不密,李通、李轶的全家四十余口,全被杀了,只逃去他们弟兄两个。现在宛城王莽的贼兵,正向⽩⽔村开进来,剿灭刘氏兄弟。我想滔天大祸,就在眼前了。”
他说到这里,丽华抢着问道:“你这话果真么?”他急道:“这事非寻常可比。难道还来骗你们不成?”
她登时吓得⽟容失⾊,星眼无光。邢老安人也吓得抖做一团,口中说道:“刘家兄弟也太不自量力,他们有多大本领。
就存这样的妄想,岂不是自己讨死么?”丽华道:“太太哪里话来?莽贼暴
,万民侧目,敢怒而不敢言。刘氏昆仲乃汉家嫡派,此番起义名正言顺,谁不附和呢?说不定将来可成其大事的。”邢老安人道:“你这话原属不错。
但是他们这一来,却又不知杀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呢。”
识此时也走了进来,但见他急急地说道:“兄弟,贼兵马上就要杀到眼前了,要想法子来预备才好。”
兴道:“我们这里又不去帮助谁,料他们不会来的,至多我们出去躲避躲避罢。”丽华道:“你这是什么话呢?贼兵如果到了⽩⽔村,难保不来扰搅的。
还不是去预备的好,好免得后悔莫及呀!”老邢老安人也揷口说道:“儿呀!你们千万不可大意,他们这班贼兵,还讲什么道理呢!
管你帮助不帮助,他们只晓得抢掠烧杀,赶紧去预备才好呢!”
识、
兴兄弟两个満口答应道:“太太不须忧虑,我们就去预备就是了。”
他们就出了门,点齐乡勇,将四周的吊桥撤了,四处的屯口埋伏着強弓硬弩。
识带了五百名乡勇,在东半边巡阅。
兴带了五百名乡勇在西半边巡阅。不到巳牌的时候,就听得北边喊杀连天,旌旗蔽野,
家兄弟加倍留神,在四周的壕河边,像走马灯一样,不住脚地团团巡阅。
此时只见一班逃难的百姓,扶老携幼,哭声震地,十分凄惨。⽩⽔村四周一带的村落,被那些贼兵抢劫一空,放起火来,登时红光直冲霄汉,隐隐地听得兵器响声,叮当不绝。没多时,果然见了一队贼兵,向他们的壕边蜂拥而来。
为首一个贼将手执方天戟,跃马到了壕边,用剑一指,向
兴说道:“那个汉子,快将吊桥放下,让我们进去搜查贼人!”
兴答道:“我们这里没有贼人,请你们到别处去搜查罢!”
那贼将剔起眼睛说道:“你是什么话,凭你说没有,难道就算了吗?我们奉了命令来的,你越是这样,我们偏要查的。识风头,快些将吊桥放下!要惹得咱家动火,冲进庄去,杀你个⽟石俱焚,那时就悔之晚矣!”
兴正要答话,只见
识跃马赶到,问他究竟。
兴便将以上的事告诉
识。
识陡然心生一计,对贼将说道:“你们不要在此
动,你们的主将是谁?”那个贼将喝道:“我们的主将难道你不晓得吗?你站稳了,洗耳听清,乃甄⾩、梁邱赐两个大将军便是!”
识听了,呵呵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他们两个,他们现在哪里?”那个贼将说道:“他们带着后队兵还没到呢。”
识笑道:“既如此,放下吊桥,让我们去会会他们,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今朝恰巧碰着了,大家也好叙叙。”他说罢,便令乡勇放下吊桥,缓辔出来。
笑容可掬地对那贼将说道:“烦尊驾带我一同去瞧瞧老朋友。”那个贼将听他是甄⾩、梁邱赐的好朋友,只吓得张口结⾆,半晌才答道:“那那那倒不必,他他他们还未到呢,我我我去替你老人家转达就是了。”
他说着,便领着士卒离开杨花坞。临走的时候,还向
识道歉一阵子。
识见自己的计策已奏效,还不乐于敷衍吗,便放马过了吊桥,随即令人撤起。
兴笑道:“你这法子好倒好,但是甄⾩、梁邱赐如果真个来。那便怎样应付呢?”
识笑道:“兄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班狗头,你估量他回去还敢和甄⾩、梁邱赐去提起这件事么?真个过虑了。你细细地想想看。
难道甄⾩、梁邱赐不教他们打仗,教他们出来掠劫烧杀无辜的百姓吗?恐怕没有这种道理吧!我虽然撒下这个弥天大谎,料瞧他们一定不敢回去提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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